苏轼《占春芳·红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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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春芳·红杏了
苏轼
红杏了,夭桃尽,独自占春芳。不比人间兰麝,自然透骨生香。
对酒莫相忘。似佳人、兼合明光。只忧长笛吹花落,除是宁王。
译文
红杏花开过了,娇艳的桃花凋谢了,梨花独自暮春开放,兰草麝香怎能和梨花相比呢?梨花的香气自然飘来深深的像从骨子里沁出。
饮酒赏花,忆起这酒似歌妓“佳人”的姿色,兼有荼蘼花般的香艳,梨花啊!不要因时令之笛吹落;否则,担心的便是开国受命之宁王。
注释
占春芳:词牌名。《万树词律》卷四注云:“此体他无作者,想因第三句为题名。”《词式》卷二:“苏轼咏杏花,制此调。”
红杏了:红杏花开过了。
夭桃尽:娇艳的桃花凋谢了。
兰麝(shè):兰草与麝香,即大自然生成的兰草香和人工制成的麝香。
透骨:从骨子里沁出,极言深刻。兼合明光:占尽酒和花般的酴醾的香艳。以颜色似之,故名。
创作背景
熙宁七年甲寅(一〇七四年)春以前,任杭州能判时作。案,朱本,龙本、曹本此词俱未编年。《春渚纪闻》卷六云:“蒋子有家藏先生于吴牋上手書一詞,是為作杭通守時字。”所謂“手書一詞”即本詞,“通守”即通判,蘇軾熙寧四年十一月底赴杭州通判任,熙寧七年九月底離杭赴密州,果如《春渚紀聞》所言,此詞應作于熙寧五年春到七年春之間,安此首為詠花詞,或曰所詠為梨花,暮春開放,或曰所詠為酴醾花,苏轼有《杜沂游武昌以酴醾花菩萨泉见饷二首》之一云“酴醾不争春,寂寞开最晚。”宋王淇《春暮游小园》诗:“”开到荼蘼花事了与此词首三句意境相合,亦可证词当倕于暮春时节。究竟作于何年,因无确证,尚难断言。今姑编熙宁七年春,以俟详考。
赏析
与咏梅花、咏海棠一样,苏轼以梨花自况,袒露他贬居黄州后心胸仍像洁白梨花那种旷达情怀。
上片,以反衬手法,从视角上写梨花的品格。“红杏了,夭桃尽,独自占春芳。”开头三句,以“红杏”开过了,“夭桃”谢“尽”了来衬托梨花盛开状态,交代梨花独放的暮春季节。“独”字一用,宛有万花皆离我独笑的孤姿;“占春芳”再无他花,只有此花独为大地占尽春芳,显示高洁。以红衬白,个性鲜明。“不比人间兰麝,自然透骨生香”,从嗅觉上和心态上,以反衬之笔,写梨花的自然清香和沁人脾的魅力。兰草与麝香本是花中之王和香中之首,在此与梨花相比,自然逊色多了。但他并未贬低兰麝。然而,作者巧妙地指出:兰麝怎能和“自然透骨生香”的梨花相比,进一步突出了梨花的名贵地位和观赏价值。这为下片写人埋下了隐示性的一笔。
下片,运用了正喻手法,写包括作者在内的游黄州、武昌的友人梨花般的品格。“对酒莫相忘,似佳人、兼合明光”,突出他们饮酒赏花,酒花香醉的谐谑情景。
“对酒莫相忘”为领颔句,领取串连下文。喝上了酒,就会忆起这酒似歌妓“佳人”的姿色;还兼有或占尽那似酒似花的、“无花香自远”的“明光”酴醾的韵味。酒、佳人与酴醾的联系是从白色与麝香般的气味为媒体的。紧接着两句点题:“只忧长笛吹花落,除了宁王。”由上的写物而隐喻到写人,让人留恋的红杏、夭桃最后凋谢了,但最担心的是梨花,不要因时令之笛吹落;否则,担心的便是开国受命之宁王。很显然,作者以此隐寓着贤明的神宗,能否像宁王那样,不要吹落他这“梨花”。
全词笔法奇特,博喻成堆。先是以“红杏”、“夭桃”红色和凋谢反喻梨之白花和盛貌;继而以兰麝的兰黑色和沉香来正喻梨花般的白花和透骨的本质;再以上片的花物来喻隐下片的人事;下片又以酴醾般的酒、花与忆想中的“佳人”相喻,且三者融为一体,互得益彰。最后,借花抒发花与宁王息息相关的命运,来影射宋朝皇帝是否爱惜孤洁梨花般的贬臣东坡;何况苏东坡早是“酴酴醾不争春,寂寞开最晚”的齐安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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