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X不冤，冤的是加密行业｜事件回顾与原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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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省理工物理系高材生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简称SBF)在短短几天内从亿万富翁变成了亿万“负翁”。一天之内整个加密市场总市值跌幅 10% 以上，多家数字资产公司陷入史前金融危机，让这个原本就已经在漫长而残酷的低迷中痛苦挣扎的加密市场雪上加霜。
波澜未尽，众多投资人血本无归。那么，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一家拥有数百亿资产的公司是如何在短短几条推特的时间内彻底破产的？
首先，SBF的背景是什么？毕业于MIT物理系，从全球顶级量化对冲基金公司Jane Street辞职后投身于币圈，先后创立了量化加密货币基金Alameda Research以及全球第二大交易所FTX。在福布斯2021年推出“加密货币行业11大富豪”特辑中，Sam以45亿美元的身价位列第二，仅次于Coinbase的创始人Brian Armstrong。一个完美的老牌精英人设。
但此时回顾，有些雷早已经埋下种子。彼时，Alameda正经历财务困难，而Sam Bankman-Fried则利用他旗下的FTX的数十亿客户资金，在投资者、员工和审计人员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利用后台漏洞偷跑，也是黑客攻击的手段之一），为Alameda承担了风险。
SBF曾无数次宣称自己是“有效利他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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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梳理
这场风暴起源于SBF创立的这两家公司不透明资产的曝光，而引发的一系列信任危机。Coindesk（一家加密媒体）的一篇文章，其中详细分析了泄露的Alameda资产负债表，负债表显示最大单一资产是36.6亿美元的“未锁仓FTT”。会计分类账中的第三大资产是21.6亿美元的“FTT抵押品”，也就是说Alameda最多的资产竟然是FTX凭空发行的代币，而且FTT的流动性远不及BTC、ETH。
出于对Alameda负债表重大隐患的担忧，三天之内，FTX被提取了60亿美元的比特币。而后，CZ（FTX最早期的投资者之一，币安创始人）在推特上宣布准备在市场上抛售数十亿美元的FTT代币，恐慌情绪从机构像散户蔓延。
事件完整事件线timeline
至11月8日，FTX 抛售了持有的 1 亿 bit 和其他 Token 以补充流动性，该消息进一步引发市场对 FTX 资金链断裂的担忧并导致 FTT 一度跌至 16 美元。这时，全球最大的加密货币交易商币安出面表示会接盘FTX。然而，这样的「决心」只持续了几个小时——币安的CEO赵长鹏声称，FTX的风险太大，币安退出。而这无疑是给了加密货币市场带来了「二次伤害」。
事件的最后是，FTX首席执行官SBF辞职，而Alameda也停止了业务。就在前几周还价值320亿美元的FTX，瞬间一文不值。随着FTX的破产持续发酵，BTC 从 21000 多美元跌破 16000 美元，ETH 一度跌破 1100 美元，FTX 系 Token 不乏腰斩，一天之内整个加密市场总市值跌幅 10%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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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原因
FTX的暴雷其实就是LUNA崩盘后的连锁反应。在梳理整个事情经过的时候，我们可以明确发现暴雷的根本问题，「FTX在挪用用户资金来弥补Alameda的投资损失」。那么Alameda的巨大损失来自哪里？可以很明显地猜到那就是LUNA。
FTX的崩盘和LUNA其实很像，都是网络上先是一丢丢的利空消息风吹草动，然后项目方出来硬撑着发文表示没有问题，并且还会拉着几个关系不错的大V或者机构出来站台。
随后，便是止不住的价格下跌，继而引发各个项目方出来撇清关系，尤其是最近新晋的SUI和APTOS，直接高呼我们跟FTX没有关系，要知道当时投资的时候可是有FTX Venture在为其背书的，真可谓树倒猢狲散，也许这就是资本。
“加密货币市场是个0信任土壤，熊市足够长使得资产端贬值，再加上戳破了遮羞布，挤兑如山倒，银行那一套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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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原因
然而一家上百亿的交易所为何风险管控如此糟糕？随着对Alameda 的清算，FTX背后隐藏已久的不堪浮出水面。
不堪的财务管理和企业制度
早些时候，接替SBF的新任CEO兼清算人John Ray III向美国联邦破产法院提交的最新文件，这份文件列举了数条FTX的“罪状”，一言以蔽之，就是“没有记录”：没有任何银行账户、现金账户、应付账款或是投资、决策、甚至董事会会议记录。这样混乱的企业，任何财务报告“无论是否经过审计都不可信任”，暴雷只是早晚的问题。
掩盖挪用客户资金
FTX犯下的最大错误，在于挪用、滥用公司和客户的资金。这种情况离谱到什么程度？离谱到公司的资金被用于购买员工的房产：“报告显示，在其总部所在地巴哈马，公司资金被用于为员工和顾问购买房屋和其他个人物品……某些房地产登记在上述员工与顾问的个人名义之下。”
而管理层“薅走”的资金更多。根据此前的报道，FTX向其关联公司Alameda提供了超过100亿美元的资金，而这笔资金很大程度来自于客户。
财务数据漏洞百出
在截至2022年9月30日的Alameda资产负债表中（Ray本人对该报表不抱信心），Alameda总资产为134.6亿美元，这足以让其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加密对冲基金。
其中，Alameda有41亿美元的关联方贷款，包括向SBF本人提供的10亿美元贷款，向 FTX 联合创始人Nishad Singh提供的5.43亿美元，以及向FTX联合首席执行官Ryan Salame提供的5500万美元。
内部控制混乱
资金的随意挪用，暴露了FTX的内部控制之混乱。早先华尔街见闻文章就提到，FTX根本就没有现金的集中控制制度，这意味着清算人无法获得公司的银行账户名单（这似乎又和整个Defi领域去中心化导向违背的）。
FTX集团没有对其现金进行集中控制。现金管理程序失误包括缺乏准确的银行账户和账户签字人名单，以及对全球银行合作伙伴的信誉度关注不够。
由于现金管理失败，Ray的团队并不清楚FTX目前实际到底有多少现金，根据可用的账簿和记录，估算出约5.6亿美元可归属于FTX各实体，相比之下，据报道SBF上周告诉投资者FTX将需要大约80亿美元的缺口。
作为一家数字资产交易所，FTX甚至并没有为其数字资产保留账簿或记录，以及必要的安全控制措施。FTX主要业务的数字资产访问权限由SBF和另一合伙人Wang控制，而最重要的客户秘钥竟然保存在一个不安全的群组电子邮件账户上。
在这样松散的“控制”下，挪用客户资金毫无难度，再加上Ray指出FTX并不会对加密货币头寸进行每日核对，导致这种行为几乎不会被注意。
公司治理层面，FTX更是“散漫”到了极致。FTX集团没有适当的公司治理模式，从未召开过董事会的会议，前任CEO Sam Bankman-Fried据称使用自动删除消息的软件来传达重大决策和进行沟通，并要求员工也这样做，FTX的运营因此“缺乏持久记录”。
甚至其中一家审计机构的网站显示他们是“有史以来第一家在元宇宙平台Decentraland上正式开设总部的注册会计师事务所”。目前看来这不是资本游戏就是噱头营销，绝不是一个负责人的交易所应该做出的对投资人负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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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雷启示
当一家公司破产时，投资者可以出售财产和资本设备，将专利和许可证变现，以偿还其未偿还的债务。当相关公司持有的都是价值不断下跌的非流动性加密货币时，情况就不同了，因为这些加密资产的买家已经不复存在。相反，与黄金类似，加密货币的价格完全基于交易员和投资者的供需动态。
这次暴雷事件也不完全是个坏事。任何一个新兴市场在刚开始的时候都会经历剧烈的动荡，就如上个世纪90年代的互联网市场。未来，市场越来越国际化，要的就是一个安全透明，可追溯。
对于机构来说，要首当其冲地证明自己的储备金，那些没有做好准备的就很可能会接着暴雷。这次事件后，Binance，Coinbase，OKX，BitMex等相关公司纷纷自查，并将尽快在发布默克尔树储备证明。
对于投资者来说，应该保持更为理性投资，不要轻易跟风，更不能被CEO的华丽外表所欺骗，任何侥幸心理都将会把自己的心血化为乌有。对于监管方来说，对于数字货币类企业将进行更为严格的审查。
数字资产管理
Crypto.com首席执行官 Kris Marszalek 发推称：“这是整个行业的关键时刻。透明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用户和资金的安全和保障仍然是优先事项。它需要充分和集体的承诺。恢复人们对加密行业的信任需要时间，但我们有责任向世界发出一个强有力的信息，即存在值得信任的加密平台。”
Web 3 和加密资产的核心在于它能去信任化，让更多的用户把权利拿到手，这就能激发更多人的积极性，愿意去创造很多事情，愿意创造更多价值。加密资产本质没变，相信整个市场能在这次暴雷事件的洗礼中变得逐渐成熟，迎接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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