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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格:思想就是一个句子的意义

2015-10-12 哲学人
像“美”这个词为美学、“善”这个词为伦理学指引方向一样,“真”这个词为逻辑指引方向。

尽管所有科学都以真为目标,逻辑却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研究真。它对待真有些像物理学对待重力或热,发现真是所有科学的任务,「逻辑却是要认识实真的规律」。

人们在双重意义上使用“规律”一词,当我们谈论道德准则规范和国家法律时,我们指的是一些应该遵守的规定,而具体事物与我们并非总是一致。

要知道,自然规律是自然现象中具有普遍性的东西,自然现象总是与这种普遍性的东西一致的。我主要在这种意义上谈论实真的规律,当然这里不探讨具体事物,而是探讨一种存在。

现存,从实真的规律产生把某物看作真,即思维、判断、推理的规定。但是这里显然有一种把不同的东西混淆起来的危险。

也许人们会像理解“自然规律”那样理解“思维规律”一词,同时认为思维规律是思维这种心理现象中具有普遍性的东西。

这种意义上的一条思维规律是一条心理学定律,因此人们可能认为逻辑探讨思维的心理过程和思维所依据的心理学定律

但是这样就会错误地认识逻辑的任何,因为这里,真并没有得到它就有的位置。与正确的认识一样,错误、偏见同样有自己的原因。

根据心理学定律,把假看作真和把真看作真这两种情况都会出现。从这些情况进行的推导和对把某物看作真所体现出来的心理过程的解释,绝不能代替对把某物看作真这一过程的证明。

难道这种心理过程不能同样也有逻辑规律吗?我不想否认这一点,但是,当涉及真时,这种可能性就不够了。可能,也有非逻辑的东西和偏离了真的情况。

只有在我们认识了实真的规律之后,我们才能判定实真。但是,如果我们根据实真的规律来判定:「作为实真的结果,把某物看作真是不是合理的」,我们很可能感到缺少心理过程的推导和解释。

为了排除各种误解,为了使人们不混淆心理学和逻辑学之间的界线,我规定逻辑的任何是发现实真的规律,而不是把某物看作真的规律或思维规律。

“真”一词的意谓是在实真的规律中展示出来的。

但是首先,我想尝试非常粗略地描述一下我要在这种规定下称之为真的东西,这样就可能排除一些与这个词很相近的使用方式。

这里不应在“真实的”或“真诚的”意义上使用这个词,也不能像有时在探讨艺术问题时出现的情况下那样使用这个词,例如当在谈到艺术中的真时,当把真确定为艺术的目标时,当谈论一件艺术品的真或一种真实的感觉时。

人们还把“真”这个词放在另一个词的前面,这是要说,人们应该知道,这个词是在它原来的、未曲解的意义上理解。

这种使用方式也不说明这里遵循的方式,而是意谓这样的真,认识它被树立为科学的目标。

“真”这个词似乎在语言上是一个形容词。因此就产生这样一种愿望,对表达真、实际上可能考虑真的范围进行严格限制。

人们看到,真用来表达画、表象、句子和思想。引人注目的是,可看见的和可听见的东西与不能用感官感觉的东西在这里一起出现。

这表明出现了意义的改变。确实是这样!一幅画作为纯粹可见的、可触摸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一块石头、一片树叶不是真的吗?

显然,如果在这里没有某种目的的话,人们不会说出这幅画是真的。这幅画应该表达了某种东西。表象也不能根据自身而被称为是真的,它只能就它应该与某物一致这种目的来说才被称为是真的。因此可以设想,「“真”存在于画与被画东西的一致之中」。

一致是一种关系,而“真”一词的使用方式与它是矛盾的,因为“真”不是关系词,根本不包含某物应该与之相一致的另一个东西。如果我不知道一幅画是描绘科隆大教堂,我就不知道为了判定它的真我应该把它与什么加以比较。

一致性也可以仅当一致的东西重合,因而根本不是不同的东西时而出现。我们试着用立体观测看一张银行支票与一张真的支票是不是相符,就应该能够检验这张银行支票的真伪。但是,企图用立体观测确定一块金币与一张20马克的钞票相符,却是可笑的。

要使一个表象与一事物一致,仅当这个事物也是一个表象时,才是可能的。而且,如果第一个表象与第二个表象是完全一致的,那么它们就是重合的。

但是如果人们把真确定为一个表象与某现实的东西的一致性,那么这正是人们不愿意的。这里,现实的东西与表象不同,这恰恰是根本的。

但是这样就没有完全的一致,没有完全的真。这样就会没有任何东西是真的。因为仅仅一半真的东西是不真的。真所传达的东西既不多也不少。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能规定,当某个方面出现一致时,就存在真吗?但是在哪些方面呢?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判定某物是不是真的,我们必须研究,例如一个表象和一个现实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在规定的这个方面一致。

这样我们就会再次遇到同类问题。这一切又得重新开始。因此,把真解释为一致性的尝试失败了,但是其他各种定义真的存在的企图也失败了。

因为一个定义要给出一定的标志,而且在应用到具体的情况时,总是要考虑,这些标志合乎实际,这是不是真的。这样人们就陷入循环。

根据上面所说,“真”一词的内涵很可能是完全独特的和不可定义的。

当谈论一幅画的真时,实际上不是要表达那种完全脱离其他事物而属于这幅画的性质。相反,这时人们总还要考虑一个完全不同的东西。

而且人们要说,那幅画与这个东西有某些一致。“我的表象与科隆大教堂相一致”是一个句子,并且现在探讨这个句子的真。

因此,在滥用之下称之为画和表象的真的东西,就化归为句子的真。什么叫作一个句子?一个句子是一个语音系列:但是仅当它有一个意义时才是句子

但以此不能说每个有意义的语音系列都是一个句子。当我们称一个句子是真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指它的意义。因此一个句子的意义是作为这样一种东西而出现的,借助于它能够考虑实真。

那么,一个句子的意义是一个表象吗?无论如何实真不存在于这种意义与不同的东西的一致,因为如果这样,关于实真这个问题就会无限地重复下去。

我称思想为某种能借以考虑真的东西,并不是要以此给出一个定义,我把假的东西同真的东西一样也算作思想。

这样我可以说,思想是一个句子的意义,但这不是要声称,每个句子的意义都是一个思想。自身非感官可感觉的思想用可感觉的句子表达出来,因此是我们可把握的。

至此我们说,句子表达一个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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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慧田哲学编|弗雷格《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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