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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十讲第二讲---人生境界真善美

2017-02-06 赵士林 赵士林文集

      1.数点梅花天地心
       美的王国,有自己的一套法律,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美学老人朱光潜先生告诉我们,人们面对任何一个对象,都可能从三个角度来看,都可能形成三种态度。例如,看到一枝梅花,有的人可能就想,这梅花在植物的分类上,属于哪一种呢?它是草本的,还是木本的?是一年生,还是多年生?它为什么偏偏在冰天雪地里开花?当这些想法盘桓在心头时,这个人对梅花的态度就是一种科学态度。同样是这枝梅花,另外一个人看到它可能就想,今年梅花的行情怎么样?种上两亩能卖多少钱?我种它和种大葱哪个更赚钱?当这样一些想法盘桓在心头时,这个人对梅花的态度就是实用态度,或者叫功利态度。同样还是这枝梅花,有一个人,他既想不到梅花属于什么品种,也想不到梅花值多少钱,他本来就是为了吟风弄月,踏雪寻梅。猛然间,冰天雪地中,这枝梅花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眼前一亮,心中一颤,梅花的形象打动了他,梅花的香气滋润了他。他的全副身心、整个灵魂,他的情思意趣都融汇到这枝梅花中。

     这个人可能是唐朝诗人齐己,他看梅花,就留下了这样的诗句“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这个人可能是五代诗人韦庄,他看梅花,就留下了这样的诗句:“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

 这个人又可能是宋朝诗人林和靖,他看梅花,就留下了这样的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这个人也可能既不是诗人,又不是词人,他就是位流行歌手,他看到梅花,心里就立刻流出那首《一剪梅》:“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这几位对梅花的态度,就是审美态度。

        科学态度是一种理性的分析,实用态度是一种利害的盘算,审美态度既跳出了理性的分析,又跳出了利害的盘算,它就将自己的全部情感都投射到梅花的形象中,它就用自己的整个灵魂来拥抱这枝梅花,“数点梅花天地心”,刹那间获得一种心灵的了悟、情感的陶醉。这种了悟和陶醉,就像喝酒喝得微醉微醺,美学家把它叫作审美体验。

      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过这种审美体验。譬如风和日丽的早春,你去郊野踏青,满眼的桃红柳绿,满耳的莺啼鸟啭,“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无限春 光,惹得你心中顿时涌起暖融融的醉意,草丛中一声声的蛐蛐叫,山崖上一点点的滴水声,都能使你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再如黄昏时分的大海,你靠在沙滩的岩石上,看那壮丽的落日为万顷波涛抹上金黄色的彩带,灿烂的晚霞中,若隐若现的小岛,星星点点的渔舟,又使你心中涌起无限的迷离和怅惘。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只要你能跳出喧嚣不堪的现实世界,哪怕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你都会领略到审美的快乐。正如法国雕塑家罗丹所说:“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只要你愿意,一截小桥、一湾流水、一角凉亭,一钩新月、一朵小花,都能将你带入一个审美的天地。例如,鲁迅就在自家后院小小百草园的墙根,用一颗 童心发现了终生难忘的情趣。冰心则在一盏橘子皮做的小 灯中,发现了感人至深的善和美。


  看陈沆的《一字诗》:

一帆一桨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

一俯一仰一阵笑,一轮明月一江秋。

       只要你有兴致,一首小诗、一段散文、一场电影、一首歌曲、一幅图画,都能领你在一个艺术的世界里游乐、 冒险,或惊心动魄,或心旷神怡。

你看电视剧《潜伏》,余则成遇到险境,你立刻跟着他提心吊胆,等到他化险为夷,你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 你看电影《阿凡达》,心情跟着淳朴的潘多拉人,时而紧张,时而轻松,时而喜悦,时而愤怒,全新的时空感、前所未有的视听巨浪冲击着你的心扉,令你在无边的震撼中陷入沉思。你看赵本山的小品,你听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好像每一个细胞都那样舒展开心,好像五脏六腑都跟着畅快地大笑。你再听几句京腔京韵,一声京胡响起,悠长清越,里面仿佛藏着一个古老文明的全部密码;或者你再换换口味,听几句周杰伦的《青花瓷》,“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摇曳多姿、恍惚不定的旋律又流淌着八零后的自由放浪、青春无忌、寻寻觅觅。这就是审美体验。就在这审美体验中,我们的人生获得了最深刻的启悟、最踏实的安顿、最惬意的享受,这样我们就进入了审美境界。


人生境界真善美

        那么,这个审美境界对于人生,意义何在呢?我们中国人把它看成人生的最髙境界。审美的境界为什么成了人生的最高境界?我们先来看我们一般人的生存状态。


  德国思想家弗洛姆在《生命之爱》中谈到现代人的生存状态时说:

        他终日所想的只是这类问题:怎样才能爬上去?怎样才能挣更多的钱?至于怎样才能成为一个人,他是从来想不到的。

        金钱也好,地位也好,说到底都是生存的手段。人整天全都陷到里面,就是把手段当成了目的,忘记了弗洛姆说的“怎样才能成为一个人”。
       因此,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在人来人往的雅典大街上东寻西找,有人问他:“你在找什么? ”他回答说:“我在找人。”“您找谁? ”“我不找谁,我就是在找人。”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找人,这个哲学故事告诉我们,尽管满大街熙熙攘攘都是人,但是又有多少人真的已经“成为一个人了”?
        那么怎样才能成为一个人?换一个问法,就是人怎样活着才有意义?才有价值?才能够实现生命的丰富和尊严?邓丽君唱的《小城故事》用七个字就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就是:人生境界真善美。真的世界引导我们求知,生活因为有了真才明亮;善的世界引导我们向善,生活因为有了善才温暖;美的世界,则是安顿我们生命的世界,生活因为有了美才永恒。

         人生境界真善美,真的境界和善的境界也都融汇于审美境界。当真的追求和善的追求闪耀着感人的光辉时,真和善就变成了美。因此审美境界就成了人生的最高境界。我们先来看真和美。英国诗人济慈说:

        美就是真,真就是美。(《希腊古瓮颂》

        我们都知道古希腊数学家阿基米德的故事。他发明了杠杆原理,因此留下一句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在一次战争中,阿基米德的祖国遭到罗马入侵,首都被攻陷。一个罗马士兵闯进阿基米德的住宅,阿基米德正在沙地上演算一道几何难题。他完全陷入沉思中,杀红了眼的罗马士兵逼近阿基米德时,阿基米德的全部心思还都放在他的几何题上。见有人靠近,立刻警告说:“不要踩坏了我的圆”,结果被罗马士兵一刀刺死了。
         这位伟大科学家的牺牲,体现了追求真理的忘我精神。这个故事深深地感染了我们,在阿基米德的身上,在这位科学家追求真理的忘我和献身中,我们强烈地感受到一种崇高的美。

       爱因斯坦,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他的一生就是美和真相伴的一生,科学和艺术相伴的一生。爱因斯坦小的时候非但没有显露出天,甚至被怀疑是低能儿,4 岁了还不太会说话。上小学时,除了数学外,其他成绩都很差。这所小学的训导主任甚至对爱因斯坦的父亲断言:‘你的儿子将一事无成。”

 爱因斯坦考大学也很不顺利,曾经名落孙山,仿佛在印证着训导主任的判决。然而,正是这个“低能儿”,日后却成为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创立了震惊世界的“相对论”。他的科学贡献在一定意义上说是来自他的艺术修养。尽管被视为“低能儿”,尽管学习成绩不太理想,但在母亲的呵护,爱因斯坦从小就受到良好的音乐教育,他学小提琴,还学钢琴。爱因斯坦学琴不是为了考级,而是为了培养一种音乐素质。然而,就在这种审美教育中,爱因斯坦的身心获得了最佳训练。美的力量点燃了爱因斯坦的智慧之光。爱因斯坦的科学生涯,始终有琴声相伴,是钢琴和小提琴流淌的旋律,激发了他创立“相对论”的灵感。

  那是1912年8月的一个早晨,像每一个早晨一样, 爱因斯坦喝完咖啡后,坐在钢琴前开始弹琴。但是,这次弹琴和往常有些不同,他弹了几下,就停了下来,用笔写下些什么。又弹了几下,又停了下来,又用笔写下些什么。最后,他对妻子说:“我产生了一个奇特的想法”,然后他就钻进楼上的书房。当他再下楼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他把几张稿纸在妻子眼前摊开,稿纸上是一些奇怪的公式符号——震惊世界的“相对论”就这样诞生了。


 日本有位著名的物理学家叫汤川秀树,是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和杨振宁一样有名。

        他在自己的一部物理学著作的扉页上,印上了庄子的一句名言:“判天地之美, 析万物之理。”(《庄子•天下》)“判天地之美”,讲的就是美,就是艺术:“析万物之理”,讲的就是真,就是科学。艺术和科学的关系,美和真的关系,真是奇妙得很,甚至可以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大数学家丘成桐先生解决了一道数学难题后,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晏几道的美丽诗句:“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临江仙》)
        因此,当有人问数学学家陈省身怎样才算数学的最高境界时,他回答说:简洁、漂亮。
       因此,科学家们甚至说,—个数学方程,首先要看它美不美,如果它不美,就可能是错误的。“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是科学家也是艺术家的神圣使命。

我们再来看美和善。


我们都知道杭州那位大客车司机吴斌,在三公斤重的金属块砸中肝脏时,他强忍剧痛将车停在路边,乘客安全撤出车厢,他却倒了下去。医生说他的行为简直就像超人,他被誉为最美司机。前几年大连还有一位叫黄志全的客车司机,一次行车途中不幸心脏病发作,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分钟,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把车缓缓地驶向路边,用尽力气拉下了手动刹车闸;第二件事,把车门打开,让乘客安全地下了车;第三件事,将发动机熄火,确保乘客和车的安全。
        做完了这三件事,这位公交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停止了呼吸。
       他们似乎很平凡的善举却令我们的心灵震颤,他
们那机在方向盘上的身躯令我们从心底升起敬意,他们使我们强烈地感受到一种崇高的美。
        相反,很多红得发紫的娱乐明星,光彩照人,出
尽风头,成了很多人追逐的偶像。但是,突然丑闻除光,这个吸毒,那个假唱,这个偷税漏税,那个专门做假冒伪劣商品广告,人格卑污,见利忘义,他们的形象即便在他们粉丝的心目中不是也立刻就大打折扣吗?

        我们都熟悉《三国》的人物。三国的武将中,武艺最高强的是赵云和吕布。论武艺,吕布甚至排在赵云前面,位列第一,所谓“一吕二赵三典韦”。吕布也是个大帅哥, 因此才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说法。但是,吕布和赵云一比,大家都认为赵云的形象最好,吕布就差劲了。为什么?就因为赵云不仅武艺高强,同时还是个道德君子大丈夫。吕布屡次背主求荣,所谓“三姓家奴”,为人极不厚道,这样就给他的形象蒙上了极大的污点。因此最爱才的曹操都决定杀了他,大家也都不觉得如何惋惜。


 真善美其实是形影不离的三位女神。破坏了真、背弃了善,美也就会离你而去。意大利美学家缪越陀里说得很妙:“上帝决定了把美印到真和善上面,以便大大加强我们的心灵求真、求善的倾向。”
         因此,审美境界看似超脱,不关利害,但它绝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界,它引领着我
们投入真的境界和善的境界,从而建立一个美好的世界。佛家讲心净国土净,要求心灵净化,首先要求心灵美化。培育一颗审美的心灵,真诚地、善良地、多情地面对世界,我们才能真正地完善自我,我们的生活也才能充满希望。

  蝴蝶是我?还是我是蝴蝶?这本来就搞不清楚。你所谓的清楚其实就是不清楚,你所谓的清楚焉知不是说梦话?因此,蝴蝶和我都差不多,再引申一下,人和我都差不多,物和我都差不多,万事万物都是彼此彼此,都差不多。庄子就是想通过梦蝶的寓言,讲这个道理。为什么讲这个道理?庄子是要你明白了这个道理,进入忘我境界,解脱人生痛苦。人为什么烦恼?人为什么痛苦?庄子认为根本原因就是人太执着。执着于我和物的分别,争腥逐臭,贪得无厌,执着于我和人的分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们为什么都羡慕小孩子的天真?因为小孩子就没有那么多执着和分别。他既没有我和物的分别,也没有我和人的分别。没有这个分别,他就不会天天盘算着利己,天天盘算着坑人。有了这个分别,他的天真就丧失了。小孩子这种天真状态,就是一种忘我的状态。为了解脱人生痛苦,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能够忘我。

   庄子是想通过梦蝶来宣传齐物我、同生死、超利害的道理,也就是物和我其实都差不多,生和死其实都差不多,利和害其实都差不多,然后超越这一切,实现逍遥游,追求绝对自由的精神境界。
       但是庄子的思考还是有问题。我们不妨追问:庄子为什么梦见的是蝴蝶,而不是蟑螂呢?想一想,如果庄子梦见的是蟑螂,醒来后还会发愣,念叨什么:我是蟑螂呢,还是蟑螂是我呢?
       庄周之所以梦见蝴蝶,而不梦见蟑螂,就因为蝴蝶是美丽的,蟑螂是丑恶的。
       再想想历史上美丽风流故事,为什么都拿蝴蝶作形象大使,而不拿蟑螂或臭虫作形象大使?

  你看梁祝化蝶的凄美。两位痴男怨女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合葬后,坟墓里居然飞出一双蝴蝶来。西方有个类似的爱情悲剧,就是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两位最后的结局是双双横尸冰冷的墓穴,大幕落下。较之这个结局,梁祝的化蝶,加上了中国人特有的那种寄托和祝福,冲淡了恐怖的悲剧性,虽虚幻但却令人憧憬,虽令人心碎,也令人得到一丝安慰。


欧阳修的风流蝴蝶更是别有一番情致:

江南蝶,斜日一双双。

身似何郎全敷粉,

心如韩寿爱偷香。

天赋与轻狂。

微雨后,薄翅腻烟光。

才伴游蜂来小院,

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望江南》)


 风流中透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韵味。
        就连西方人也要歌唱蝴蝶。意大利大名鼎鼎歌剧作家普契尼,他的杰作叫作《蝴蝶夫人》。


 到了今天,就有乔羽老先生作词、毛阿敏演唱的《思念》:“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还有庞龙,也要唱《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这回是要“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必须是蝴蝶,而不能是蟑螂、臭虫、跳蚤。庄子只能梦见自己变成蝴蝶,而不能梦见自己变成蟑螂;《思念》必须唱:“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而绝不能唱:“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跳蚤,跳进我的窗口。”庞龙唱的也必须是“两只蝴蝶”,而不能是“两只蟑螂”“亲爱的,你慢慢爬,小心前面灭蟑灵把你杀”,这样就太煞风景了。为什么?里面有很深的美学道理。它体现了美的形式的普遍性和永恒性,体现了时代差异中的不变追求。但在这里,我们只是强调,它意味着相对主义的破产。蝴蝶和蟑螂,不能说其实都差不多。


 同样,我们也不能说爱和恨其实都差不多,是和非其实都差不多,民主和专制其实都差不多,君子和小人其实都差不多,清官和贪官其实都差不多,爱国者和卖国贼其实都差不多,真善美和假恶丑其实都差不多,这就出大问题了。我说现在有的电视剧怎么专门替汉奸翻案呢!居然有人喊出:“让岳飞跪下去,让秦桧站起来”,还有吃儒家饭的某些人居然也一本正经、大言不惭地为汉奸如何不是汉奸摇唇鼓舌地辩护。

        这也许就是后现代?后现代的大旗上就写着四个字:“怎么都行!” 
        因此,后现代往往颠覆一切权威,否定一切传统,主张玩世不恭,推崇享乐主义。但是,值得后现代注意的是,就在后现代流行的欧美,就拿后现代最典型的文化代表——美国大片来说,你看《泰坦尼克号》,它在回归温情和挚爱。结尾处,那位小伙子把自己心爱的姑娘托上水面,自己却沉到水底。这不是中世纪那种骑士般的为爱而献身吗?


你再看《拯救大兵瑞恩》,那是在回归英雄主义、 生命尊严和人道关注。就连《哈利•波特》、《阿凡达》也都充满了善与恶、美与丑、光明与黑暗、天使与恶魔的斗争。最后,还是善的一面获得胜利。在红尘滚滚的中国,《千手观音》以明净的慈爱、美丽的温暖抚慰了亿万颗躁动的心,《雀之灵》则以自然的宁静、单纯与真趣引领我 们回到古典。总之,又都回归真善美的主题。当然形式可 能是现代的、后现代的,宏大的、高科技的、震撼的、魔幻的。


 人类文明永远要有一个标准、底线。不能什么都“恶搞”,不能什么都颠覆,不能对丑恶现象无动于衷。“恶搞”搞到专门拿人类普遍认可和敬重的崇高价值开涮,“恶搞” 搞到专门剽窃别人的成果以欺世盗名,“恶搞”搞到放肆地宣扬法西斯主义、专制主义、恐怖主义、狭隘民族主义、宗教极端主义,甚至反人类,那就不是“怎么都行”而是“怎么都不行”了!

        梦阑时,酒醒后,后现代是否也需要一种生命的安顿,文化的皈依?
    总之,任何时代、任何地方,真善美的追求是永恒的,不能被假恶丑吞没。由于我坚持美的永恒性,有朋友 曾对我说,“美”这个词儿已经过时了,现在都说“对劲儿”。我立刻开玩笑说:“以后我夸你老婆长得好看,就不说你老婆长得很美,而说你老婆长得很对劲儿,好吗?”他又不同意。


 当然,这样说不是否认不同时代有不同的艺术形式、不同的审美符号。三千年前我们怎么唱情歌?你看美丽的 《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多美呀!但那是古典语言形成的距离美。如果翻译出来就 不一定美了!搞搞笑,这几句诗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
        关关关关叫的鸟啊!就在那河滩上。那个魔鬼身材的姑娘啊,我一定得把她搞到手。这样的诗,谁给你发表?

 同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也都非常美,但这也是古典的美。今天哪位小伙子去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约会,一见面就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那姑娘大概就要骂他傻帽,跑掉了!今天唱情歌得这样唱:“我确定我就是那只披着羊皮的狼,你就是我的猎物,是我嘴中的羔羊”“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就像老鼠爱大米”。这样才刺激,才煽情,才对劲儿!
        但是狼也好,羊也好,同样充满着爱的真挚和执着。我听刀郎唱“狼爱上羊”也很感动。任何时代的情歌都不能歌颂负心郎,都不能赞美西门庆。
        人生境界真善美。真善美是不能颠覆的。
         中国人,就是在对真善美的不懈追求中,领悟着人生的真谛。


美学十讲第一讲全集

国学六法(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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