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上师语】美丽的斑茅草｜何艳华

美丽的斑茅草

文 / 何艳华

秋天是位浪漫的画家，它踮起脚尖掠过树顶，拿着画笔染红几片叶子，然后乘着一簇秋风掠过山谷离开。当所有人都在赞颂菊花的婀娜多姿、枫叶的热情似火、银杏树的忧郁多情时，我知道她正在田野间野蛮生长。这个万物都在凋谢的季节里，她似乎是积蓄了一生的力量只为这一刻的绽放。小时候只知道大人们叫她“芭王花儿”，长大后好奇，查到她叫 “斑茅草”。

斑茅花被绿油油的茅草围簇在中间，像美丽高傲的女王陛下。这茅草就像守卫她的士兵一般，也确实像士兵，为何这么说呢？不仔细看的人肯定不知道，这纤细修长的茅草叶上暗藏玄机。手指粗的杆上，遇节便生长着大约一两米长的剑状的叶子来，叶跟紧紧地裹在杆上，这叶子的叶边儿呈锯齿状，非常锋利，我想一定有很多人被划伤过。我就遭过殃。

记得那是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回家把“芭王花儿”的杆儿折成相同长短，扎成一捆，好用来数数。几个小伙伴在回家路上就看到了，那荒野好像是她们的大家族，到处都是。叶子长的葱茏，花儿开的肆意，有几簇红色的花儿在中央脱颖而出，在风中对着我们摇曳着婀娜的身段。兴奋占据了我们幼小的心脏，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放下书包，就开始撒欢奔跑，一个个开始你争我抢，明明很多，却都不想被别人抢夺先机。当我们感觉手疼得时候已经晚了，手上已经被划出很多道浅浅细细的口子。那时候，我就把那种疼记在了心里，那种疼不是撕心裂肺，但是绝对不好受，所以我至今都对茅草敬而远之。真可谓是“只可观赏而不可亵玩焉”。呵，好高傲的家伙！

她虽高傲，但是却不娇气。斑茅草是乡间常见的一种植物，田里地里沟边到处都是她的身影，生命力极强，随手扔一棵，第二年便长出一簇来。她是种子和根繁殖，这也难怪，稍不打理的田间就会被她们大家族占领。经常看到很多没有后人打理的坟头也会被她们占据，风一吹，白色绒毛随风飞扬。这让我想起“一川烟草，满城飞絮，梅子黄时雨”的诗句，显得有些荒凉。她笔直的立在坟头，似乎在告知后人，该来看看了。城市里是没有的，大概也只有农村开阔的田野里，她才能狂野肆意的生长、绽放。

听奶奶说，茅草是利尿的药，它的根还有治鼻血的功效。这种植物在万物凋零之际，野蛮生长，并肆意绽放，只为向世人展现自我，并繁殖后代。

正直花样年华的我们总是把实现梦想挂在嘴边，殊不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们总是被前进道路上的石头绊倒，被荆棘扎伤后，躲在黑暗角落默默舔舐伤口，抱怨别人的人生像是一道明媚的阳光，而你的人生则像一道明媚的忧伤。殊不知别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跌倒才看到了明媚的阳光。

斑茅草积蓄力量破土而出，一路披荆斩棘，野蛮生长，在万物凋零之际，肆意绽放，然后传播，最后化为肥料，等待下一次的生长，就这样生生不息，不磨不灭。人生路上荆棘满路，我们这些年轻人都缴械投降，毫无斗志，那还有什么生机可言。要做就得做杂草，像斑茅草一样野蛮生长，肆意绽放。

（作者系松滋市卸甲坪乡曲尺河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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