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行长15年，8大金句是国家的财富，更是14亿人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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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胜军微财经的第 76 篇原创首发文章
在中国官场，身材高大的周小川身上有不少独特的标签：学者型官员、英语流利、清华博士、中国经济 50 人论坛成员、孙冶方经济学奖得主、体改派、没有官话只有理论……。英国《 金融时报 》评价他是“中国最有能力的技术官僚”。
作为建国以来任期最长的央行行长，周小川任职的十五年（ 2002 年至今 ），是中国金融业极速发展的时期。上任前的 2001 年是中国金融业最困难的时刻：银行不良贷款率高达 30％，连周小川本人也坦承银行业陷入“技术性破产”。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试点启动后，周小川担任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这一改革也成为周小川行长生涯中浓墨重彩的华章。如今，中国的银行业已经华丽转身，工商银行更被称为“宇宙行”。
图：中国的不良贷款率历史性地下降
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有句名言：
如果你觉得听懂了我说的话，那你一定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身为央行行长的周小川说话也爱绕弯子，这不是故弄玄虚，而是一贯的谨慎和精深学识使然。2012 年两会期间，面对“人民币升值是否已经结束”这一问题，周小川回答说：“我想这个事主要取决于市场供求关系，不会那么简单。”翌日，英国金融时报刊发题为《 中国暗示人民币可能停止上涨 》的文章。而《 华尔街日报 》的标题则是《 北京暗示人民币的上涨还未结束 》。
周小川父亲周建南曾于 80 年代出任机械工业部部长，母亲杨维哲曾任国家科委委员，筹备成立了中国第一家高科技风险投资公司。1966 年周小川从北京八中毕业的同一年，文革爆发。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洪流中，周小川来到黑龙江 852 农场插队，这是一座紧邻俄罗斯的农场，2006 年在 852 农场成立 50 周年之际，周小川以个人名义捐了一笔钱，回报这片自己曾洒下青春汗水的黑土地。
（ 八五二农场 ）
在中国官员中，周小川颇为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国际范儿”，在各大国际会议谈笑风生。他平时阅读的基本都是英文文献材料，在车上、在机场、在无聊的会议上，随时会掏出一篇英文论文来研读。据说周小川担任证监会主席期间，一些文件的批示中常常出现英文。那时证监会官员一有空就苦练英文，学习气氛空前高涨。2010 年博鳌论坛上，主持人格林伍德突然质问周小川“中国不太愿意担当全球领导的责任”，周小川用英文引用了邓小平“韬光养晦”的观点，回应了对方咄咄逼人的提问。
（ 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私语 ）
周小川还是网球高手。2010 年 9 月，奥巴马前顾问萨默斯跟周小川在北京打了一场网球双打赛。据传，他们开玩笑地打赌，说中美之间的汇率将由胜者决定。结果萨默斯输了。
周小川是典型的学者型官员，他是刘鹤发起的中国经济 50 人论坛的创始成员，他曾两次荣获孙冶方经济科学奖：《 企业与银行关系的重建 》（ 1994 年获奖 ）、《 社会保障：体制改革与政策建议 》（ 1997 年获奖 ）－ 李克强与刘鹤、楼继伟、郭树清也曾获得这一奖项。
1993 年十四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此之前，周小川与“吴市场”吴敬琏等人的学术努力为市场经济的诞生做出了重大贡献：1988 年吴敬琏、周小川合作出版《 中国经济改革的整体设计 》，1996 年吴敬琏、周小川、荣敬本合作出版《 建设市场经济的总体构想与方案设计 》。以吴敬琏、周小川、郭树清等人作为主要贡献人的“整体改革理论” 20 日晚在北京获得第三届中国经济理论创新奖。
“整体改革理论”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改革和发展最具代表性的经济理论之一，它主张推进配套改革，在搞活企业、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统一市场、实现宏观经济管理模式转换等方面相互协调，对构建市场经济的基础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 郭树清、吴晓灵、吴敬琏、楼继伟、李剑阁、周小川 ）
这样的学术功底没有停留在象牙塔，而是转化成了政策主张。美国次贷危机后，周小川在 2009 年 G20 峰会召开前夕发表题为《 关于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思考 》的署名文章，提议创造一种与主权国家脱钩、并能保持币值长期稳定的国际储备货币。此文引起了国际性轰动，也开启了人民币国际化的征途；2010 年周小川针对热钱问题提出“池子理论”，引发广泛讨论。2011 年他被《 欧洲货币 》评为全球最佳央行行长。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周小川始终在为中国金融体系的长治久安而殚精竭虑。十九大之后，周小川接连发表一系列长文。
央行官员曾经评价说，“对他的话，听者当时往往很难领会其意思，但一段时间后，可能会恍然大悟其深意。”
笔者精选出周小川 15 年央行行长生涯中的 8 大金句，富含智慧和远见。也许，多年后回顾，我们更能体会周小川这些金句的含金量。
1、政治逻辑与经济逻辑
经济学家往往可以从经济逻辑出发，找出政策变革的最优顺序；而实践中，改革是大政治，政治家往往要从政治逻辑考虑最优排序，问题往往过于复杂、多元，最终得不出最优解。驾车前行时，驾车人并不是清楚计算每一驾马车的各自速度应该是多少，功率多大，而是边走边看，哪一根绳子松一点没有使劲，赶车人就应该赶它一下，否则就可能跑偏或出问题。弯道时，则要拉相应一侧的缰绳。
2、不下大的决心，银行体系将很难存续
如果没有强有力措施，不下大的决心，不清理财务不健康问题，不引入市场经济规律，银行体系将很难存续……如果中国 49 35759 49 17600 0 0 2707 0 0:00:13 0:00:06 0:00:07 3321经过一系列的财务重组，推进市场化、健康化、规范化，很可能本国银行体系也站不住。
3、既防黑天鹅，又防灰犀牛
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金融领域尚处在风险易发高发期，既要防止“黑天鹅”事件发生，也要防止“灰犀牛”风险发生。高杠杆是宏观金融脆弱性的总根源，在实体部门体现为过度负债，在金融领域体现为信用过快扩张。 2016 年末，我国宏观杠杆率为 247%，其中企业部门杠杆率达到 165%，高于国际警戒线，部分国有企业债务风险突出，“僵尸企业”市场出清迟缓。
4、要重点防止“明斯基时刻”
如果经济中的顺周期因素太多，使这个周期波动被巨大地放大，在繁荣的时期过于乐观，也会造成矛盾的积累，到一定时候就会出现所谓‘明斯基时刻’，这种瞬间的剧烈调整，是我们要重点防止的。
5、 改革不能等、靠、要
从国内外经验看，往往都是最困难的状况倒逼改革出台。中国的改革开放发生在 70 年代末期，文革把中国经济弄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逼出反思和改革开放。中国加入 WTO 也是一例，当时争论也很多，甚至被认为挑战大过机遇，条件尚不具备，但当时中央主要领导同志力排众议、果断拍板，实践证明加入 WTO 释放了非常大的开放红利，也促进了多项改革。
6、骗子、“大鳄”与“内鬼”
各类金融控股公司快速发展，部分实业企业热衷投资金融业，通过内幕交易、关联交易等赚快钱。部分互联网金融企业以普惠金融为名，行庞氏骗局之实，线上线下非法集资多发，交易场所乱批滥设，极易诱发跨区域群体性事件。少数金融“大鳄”与握有审批权监管权的“内鬼”合谋，火中取栗，实施利益输送，个别监管干部被监管对象俘获，金融投资者和消费者权益保护尚不到位。
（ 安邦保险前董事长吴小晖 ）
7、股市改革要治本
证监会应该当好裁判员，不偏向不下场……拓展多层次、多元化、 互补型股权融资渠道，改革股票发行制度，减少市场价格（指数）干预，从根上消除利益输送和腐败滋生土壤…… 中国也是有强烈的愿望使股本融资的市场更好的发展，我们也确实下了很大的力气。但是确实也不能拔苗助长，所以它是有一个自然发展成熟的过程。
8、货币政策独立性很重要
在宏观调控上，对货币“总闸门”的有效管控受到干扰。在风险酝酿期，行业和地方追求增长的积极性很高，客观上希望放松“银根”，金融活动总体偏活跃，货币和社会融资总量增长偏快容易使市场主体产生错误预期，滋生资产泡沫。当风险积累达到一定程度，金融机构和市场承受力接近临界点，各方又呼吁增加货币供应以救助。宏观调控很难有纠偏的时间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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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胜军简介:
坚持讲真话的经济学家，中国金融改革研究院院长，2014 年参加总理经济座谈会，70 后经济学家代表人物之一，著有《下一个十年》，新浪微博 “刘胜军改革” 拥有 149 万粉丝，头条号“刘胜军微财经”拥有 10 万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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