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河培 | 希望神学
一九六五年,正是“神已死亡”的运动高潮时,也即一般人担心到基督教无神论将要复兴时,有一个德国杜平根大学(Tubingen University)的年轻教授(一九二六年生)开始在神学方面发表新的著作。我们虽还不能说这种新的神学思想将成为一种运动,但这位教授慕德曼(Jurgen Moltmann)的书名“希望神学”(The Theology of Hope),及本书的内容,已经获得了今天神学思想界的大大重视。
慕德曼的“希望神学”的思想;已经有更多的作者接纳并加以发扬——有慕尼黑的潘恩波,又有马尔堡的彭兹(Ernst Benz Marburg)。有人认为前者为此运动的系统神学家,后者为历史学家。然而本作者却认为潘恩波很可能是属于另一个运动(参看本书第九章),可是我们仍可以将这几人归类起来,因为他们都著重于同一思想,并都一同合作以形成一种新的思想系统。
美国已经开始注意到慕德曼的观念,他的著作发表之后不到两年,即有英文译本出版;对于一般的译作讲来,速度是非常快的。在美国的神学家之中,有一路得会的青年学者,白赖登博士(Dr.Carl Breaten)似乎是与慕德曼有相同的看法。从这方面看来,这种思想也很可能在美国开始一个新的运动。“希望神学”特别乐观及重视文化的看法,可能会比奥泰哲(Altizer)范布伦(Van Buren)的悲观及分化的看法更能吸引美国的神学家们。
慕德曼的“希望神学”发表之后不久,他第二本书“宗教、革命、将来”一书,也被译成英文(一九六九);本书特别指出他以前著作对于伦理、实践方面的影响。慕德曼的第一本书乃是要叫我们重视基督教神学的末世论,并特别指出及批判鲍得曼的实存主义神学;慕德曼第二本书却使保守派的神学家觉得他们对慕德曼的看法也不能同意。因为慕德曼一方面批评形式批判法将历史分化为“实存上信仰的片刻”,另一方面慕德曼自己也将历史分化为“未来”(第一书),又将未来看作革命(第二书)。
(一)要了解慕德曼思想的关键,就是他的“未来式神学”的观念,即以为神也是受制于时间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之中,神并没有完全成为神,因为神是时间的一部份,而且也是向“未来”进展的。在传统的基督教思想中,神与耶稣基督是站在时间之外的;然而在慕德曼认为,圣经的神,是一位“以未来作祂本质”的神。神并没有启示出祂自己是谁,却要启示出祂将是谁。神在今天对我们有实际,是因为祂对我们的应许;是因为我们对祂的盼望。慕德曼认为我们对于这位“希望之神”只能指出祂的行动与作为。我们的神成就了祂的应许,建立了祂的国度之后,就能显出祂确是神。神不是绝对的。神是赐应许的信实的神;应许是在未来才得以成就,故神自己也是受未来所决定的。
(二)慕德曼又认为所有基督教的神学必定要配合末世论。但什么是末世论呢?不是传统上所信的盼望耶稣基督第二次临世。幕德曼解释末世论为“对未来的敞开”,也即“未来所包含的自由”。神并不存在于永恒,或超然的境域。时间也不会在某天某刻结束。未来对于人,对于神都是一样,是一种“未知之量”(unknown quantity)。
(三)改革宗的基督徒特别指出耶稣复活与末世论之间的关系。复活的基督是“初熟的果子”(林前15:23;徒4:2)。耶稣基督的受死与复活是神对于我们将来复活的保证,也即最后复活的初步;历史上的事实,使我们的将来有了意义。然而,幕德曼认为,耶稣身体复活是否历史事实的问题无关紧要。耶稣基督是否在一千九百多年之前带着身体复活了?慕德曼认为,这个问题不是问题。他说:我们不能从加略山看新耶路撒冷。传统上讲来,基督的复活,是将来复活的历史基础。慕德曼却说:将来的复活乃是耶稣复活的基础。因之,我们不能站在“耶稣的空墓”那里向前瞻望;我们却要将我们自己放在将来最后复活的地位上,向的回顾。
(四)然而人们不应该消极地等待“未来”。他也必须积极地参加社会活动。教会的使命就是要传道,所传的道要特别指出:人活在目前,却要让“未来”来支配每一个个人,以致于可以使他勇往直前,采取行动,因而能塑造“未来”。今天教会在世的目的,并不是要“报导以往”,乃是要“改造未来”。“目前本身并不重要,今世重要的事,乃是要让‘未来’来支配每一个个人……”人必须自觉他自己有弥赛亚的可能性(Messianic possibilities)。
(五)我们若要在社会之中领悟“未来”,我们就必须抛弃社会之中的“以往”。慕德曼认为,神在创造宇宙时,并没有给世界一个固定的形态或结构。慕德曼完全与传统的基督教信仰相反,他坚持说:神并没有定下必然的形象,以致于在“未来”时可以实现或成就。未来的意义是自由,自由是相对的。
(六)教会的目的就是要成为神的工具,藉着教会,神才能使社会,使世界达到和平。有一位作者在讨论慕德曼时说:“恩惠的国度与权柄的国度联合了起来。”教会如此参加社会的活动,有的时候甚至于可以利用革命的方法,但革命并不是惟一的方法。若是在利用革命的方法,以将社会推动,并进入未来的过程中,所谓“暴动或非暴动”的问题,并不是真正的问题;慕德曼称此为“幻觉的问题”。事实上,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以“正义或不义”的态度来利用暴力;真正的问题乃是我们所用的手段是否能配合我们的目的。
这种“希望神学”也是一种“世俗化神学”,我们也可以看到,这种运动深深地自觉到教会对世界的责任。改革宗的基督徒在某方面看来,也可以同意慕德曼的思想,因为他自始至终认为圣经生部末世论的书。我们以前常将示世论放在神学著作的结尾,没有把这种态度、观点用在我们日常生活之中。然而,我们今天听到了神的呼召,要我们立刻采取行动(彼后3:10-11)。
但任何一个纯正信仰的改革宗基督徒,也一定会看到慕德曼极其严重的错误,同时如果人若遵照他的看法去行的话,世界将成为一个非常可怖之地。
(一)慕德曼虽以圣经上的名词,如“末世论”,“复活”,“应验”等为烟幕。来遮掩他神学系统中的革命理论,其实他的思想受到马克斯的影响更深于基督。有人指出慕德曼著第一部书时,完全是为了要批判德国的无神论者,马克斯主义的勃洛赫(Ernst Bloch)的书“希望的原则”。但从慕德曼的第二部书中可以看出,他们两个论战的结果,彼此都受了影响;勃洛赫受到了慕德曼的影响,但慕德曼也受到勃洛赫的影响。
(二)慕德曼虽提到末泄论,但并不是以圣经的教训为中心。圣经所指示的末世论的中心,乃是神的儿子耶稣基督要再临,并要拯救祂自己的子民。当耶稣基督在一千九百余年前受死复活的时候,“未后的日子”就已经开始了。(参徒2:17;来1:2;约壹2:18。)有一日,当耶稣驾云降临时,“末日”的结束或成就之期才真正来到。然而,我们从慕德曼的禾世论中并没有看到耶稣基督,更看不到以祂为中心的末世论。慕德曼的理论是以人为中心的.是人类对于自己的未来或前途的瞻望。从这一点看来,慕德曼的思想并不能被称为“末世论”,不过是一种“未来论”而已。慕德曼的“未来”所期待的目标,并不是要完全彰显基督的荣耀,却是要在今世建立一个鸟托邦。
(三)慕德曼认为,神的国度得以临到是藉着政治与革命。然而按照使徒保罗的教训,神的国度即是福音,或将要临到,也是由于宣扬耶稣基督的救恩大能(徒28:30-31)。慕德曼认为,神的国度是看得见,摸得到的属地的现实。,然而按照基督所教示的,我们得以进入神的国度,完全是由于对祂的信心(约3:3,5)。神的国度使人有平安,并不使人混乱或革命。
(四)因为慕德曼哲学的原理乃是基于他的“时间为实际的本质”,因之他必须重新建立神的本性,以迎合他对于实际的狭隘的概念。未来对于人不单是变为“未知之量”,而且也变成对于神的未知之量。按照慕德曼的看法,神不再是从永恒到永恒,即自有永有的,神只是属于“未来”的,而且受著时间的过程所推动。在西乃山上,神向摩西说:“我是自有永有的”;慕德曼所认识的却并不是这一位神。
惟独圣经
天启圣言 至上权威
信仰生活 惟一准则
无谬无误 永恒经典
微信号:DANIELZM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