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J STUDIO 万境设计｜专访：FRAME AWARDS 2023 评委胡之乐

WJ STUDIO 万境设计创始人/设计总监胡之乐先生受邀担任FRAME AWARDS 2023评委并接受FRAME的专访，分享了他对中国建筑现状的理解，对建筑与城市人文、乡建与改造本质的洞察，以及他的多学科交叉研究与设计创新。

01

设计是一种思维方式

Design is a way of Thinking

苏州船坞酒店: 建筑/GOA, 室内/WJ STUDIO ©张锡

FRAME：

您为何对空间设计感兴趣？

HU：

设计不仅仅是在于兴趣或美学的追求，对我而言，设计是一种思维方式，是一门专业的学科。

FRAME：

万境设计的作品中常体现出清雅的江南气质，不仅由于多坐落于东南沿海，更是因为设计师对于柔美含蓄的水乡意蕴有着深刻独到的见解。在苏州船坞酒店中，抽象的“船”之形体与具象的“水”之流动，构成了建筑与环境的深层对话。您是怎样将本土建筑地域性与现代化设计互相融合的？

HU：

提到江南，以杭州为例，除了西湖和被保留的城市片段，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与中国其他地方相差无几的现代化城市了。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在被谈论。

我的设计并没有刻意地去融合，设计本身就是需要考虑场地与地域性的问题，设计的形态很难被刻意去融合。我个人也不喜欢把文化强行植入到设计中。

苏州船坞酒店©张锡

FRAME：

在着手商业空间设计时，如贵司的马尾船政书局，您是如何将文化韵味融入其中的？

HU：

什么是文化？文化并不是空的。以我们设计的旧改项目船政书局为例，这个项目所在的船政学堂旧址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故事，一个存在于一百多年前的记忆，然而这个故事在现代的语境下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那么我们的设计并不是硬性地要把这种文化强行融入，我们只是在这个有故事的地方试图延续它的认知度。

其实船政书局的设计到运营，我认为是能反映现在中国商业设计中符号化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因此在这个设计中是需要用符号吸引更多的流量来关注。单体的“网红建筑”在短时间内可能能够达到吸睛效果，但在长远看，如果没有足够的内容支撑，它又会“死掉”。因此我们不能一味地求新、求形式，而是要从顶层的城市逻辑去思考，这样才能知道这处建筑在这座城市中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才能真正进行有价值的设计。

福州马尾船政书局©田方方

02

设计需要阶段性反思

Design requires Introspection

杭州泊空间©薛钰涛

FRAME：

万境设计对于商业项目的文化融入有独到见解，如杭州泊空间，这一由老厂房改造的文化创意聚集地出色地实现了景观与业态的结合。您认为设计如何帮助城市延续记忆？

HU：

首先我认为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去延续城市的记忆和遗产，任何商业项目都没有办法真正达到所谓的延续。以杭州泊空间为例，只能说通过我们的设计能够让原来破败无用的老厂房，重新能够有一些商业入驻，盘活这个空间，以新的商业形式、休闲空间回归城市的一部分。

当然我们的设计中会保留一部分原有的场景记忆，但我认为我们的设计初衷并不是为了延续城市记忆而刻意的去延续。

杭州泊空间©薛钰涛

FRAME：

中国的建筑环境正处于快速发展中，在此过程中，您如何平衡可持续性设计的理念？

HU：

中国的建筑环境的确在非常迅速地发展。中国建筑是由地产驱动的，然而正是因此，我们能够发现今天中国建筑快速发展过程中突然出现的停顿就是在于地产的停顿。

大量住宅的涌现，造成我们的城市构局、城市生态变为极度单一。而这个单一性问题，我认为是我们在做可持续的设计时需要反思人们需要怎样的生活与城市结构后，才能通过设计去回答和解决的。设计永远是需要有一段时间去反思，发现城市综合的问题，再去解决的。

FRAME：

能否谈谈您对于人、自然与建筑环境之间关系的理解？您认为建筑的可持续性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HU：

从人类角度而言，人类已经过度地生长，就像细胞过度生长一样，对原有生态产生不断的剧烈破坏是必然的。

而当下建筑本身我认为没有任何可持续性。建筑所使用的混凝土、钢筋等各种材料，都是不可降解的。因此我们所能考虑的只是在建筑设计的过程中如何控制城市的规模，以及如何在原有、现有的、所建造的城市中实现可持续循环。这是我们作为设计师可以去探讨的，但同时要了解设计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有限的，这取决于决策层是否将建筑学作为城市发展中一个重要的参考点。

03

多学科交叉研究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MISA工作室©申强

FRAME：

对于旧改项目和新建项目，您分别会采用什么样的设计手法？

HU：

任何设计都要求我们从读懂场地、读懂周边环境以及核心需求出发，因此不论是旧改还是新建项目，出发点都是一致的。我认为不应该用特定不同的设计手法去区别对待。旧改项目是在老建筑里进行改造，而新建项目的周边同样也有老建筑，都是需要设计师进行综合性思考的。

MISA工作室©申强

FRAME：

万境设计积极探索本土建筑地域性与现代化的融合，在乡建、旧改类项目中颇有建树，依您所见，让新功能在原有空间中焕发生机的过程中，有何挑战和意义？

HU：

让新功能在原有空间中焕发生机是非常有意义的。作为建筑师，激活既有历史空间以适应现代使用的挑战之一是平衡历史保护和现代需求之间的关系。正如我刚才提到的马尾船政书局、仓山影剧院等项目背后我们的思考。在重新设计和改造旧建筑时，我们必须考虑如何保留原有的历史元素和魅力，同时也要考虑如何满足现代人的需求。

而在中国，很大一部分的历史与记忆存留在乡村中。那么尤其对于乡建类项目，我认为最大的挑战不是设计上的挑战，而是我们如何去审视乡建的意义。没有建筑师的时候，乡村是如何发展出来的？这是所有想要进行乡村建设的建筑师首先需要思考的问题。其实乡村问题是社会结构问题，并不仅仅是地产思维下的功能需求问题。乡村不是被设计出来的，仅仅依靠建筑也解决不了乡村问题。

福州仓山影剧院©田方方

FRAME：

WJ STUDIO万境设计下设有PRO-LAB研究室，强调多学科交叉研究与设计创新，对特定社会问题进行多维度、跨学科的思考与研究，提出设计是与人文社会密切交织的行业。在这种深层次思考的基础上，您对于万境设计有何愿景？

HU：

我们是一家商业设计公司，商业设计公司有它的固有模式，是需要以快速化来解决造型、动线、功能等问题。但是如何在商业化、快速化的设计节奏中仍然保持自己的思辨性？我认为PRO-LAB研究室的成立是一个方式。PRO-LAB是我们万境设计下设的一个多元复合的团队，其中有各行出身的成员充当了设计顶层的思考。我们的设计不再是仅仅从空间设计师的角度出发，而是由更多维度、更多专业进行交叉研究和创新。

当然在现今中国这样的环境中，我认为从公司角度出发，要保持耐性、专注力与创造力。

万境设计办公室改造©张锡

胡之乐

WJ STUDIO 万境设计创始人/设计总监

WJ STUDIO 万境设计注重建筑内、外空间的链接和场景性思考，从顶层思考出发，探索空间、人、自然与社会的联结关系，为使用者创造兼具实用性与个性化的内外空间。

团队擅于全流程型设计，运用规划、建筑、室内、景观与运营等专业资源，以EPC+O模式在商业、地产、办公、酒店及特殊探索型项目上均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他们不仅拥有国际化的全局设计视野，更具备对本土建筑地域性与现代化之融合的探索精神，在乡建、旧改类项目上有扎实的落地跟进能力。

作为一支年轻、多元性和创造力的团队，WJ STUDIO万境设计在创始人胡之乐的带领下，屡次获得国际设计奖项，包括世界建筑节WAF/INSIDE(2017-2022)、日本Good Design Award(2022、2018)、Andrew Martin国际室内设计大奖(2022)、美国Architizer A+奖(2022)、巴黎设计大奖(2022)、亚太房地产大奖(2022-2023)、美国IDA国际设计大奖(2021)、AD100最具影响力设计机构(2019、2017)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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