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解读∣ 产品市场竞争降低了环境绩效吗？——来自中国的证据

财会瞭望哨会计学术联盟 2023-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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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anmu J, Bu M,Pittman R. Does Market Competition Dampen 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Evidencefrom China[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18.forthcoming

内容提要 本文使用2000年至2005年江苏省制造业企业为样本，以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引发的外部竞争性冲击作为外生事件，结合企业的竞争战略，探讨了在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中市场竞争与企业环境绩效之间的影响关系。研究发现，产品市场竞争越激烈，公司环境绩效就越差；这种效应在采用成本领先型战略的公司中更显著，而当公司采取差异化战略时会削弱这种负相关关系。

◆◆理论框架◆◆

前人文献对于CSR是否是一种差异化手段往往呈现矛盾的结果，因此有必要结合社会环境进行考察。在新兴经济体中，消费者可支配的收入水平不高，企业能够从低劳动力和生产成本中获得优势，以较低的价格吸引消费者。研究发现，由于差异化带来的价值很低，中国大多数企业采取成本领先战略。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消费者对低价的偏好，更关注产品的外在属性，而不是产品的内在质量。此外，发展中国家的制度环境（例如薄弱的知识产权保护）也使企业难以追求差异化，使得成本导向成为主流，在这种成本导向的大环境下，顾客、员工等企业利益相关者并不很关心企业的环境绩效。

H1：在成本导向型工业环境中，市场竞争的加剧将降低公司的环境绩效。

Porter（1985）曾提出两种基本竞争战略：成本领先和差异化。成本领先战略主要以低价吸引消费者，而差异化战略则可以通过多种渠道实现。在差异化战略中，产品特征和顾客多样性是影响差异化范围的两个重要因素。对于采取成本领先战略的公司而言，企业之间主要是基于价格的竞争，因而降成本对企业来说至关重要。竞争的加剧会带来产品价格的进一步下降，企业必须进一步削减成本，如削减环保投资来保持市场份额。因而成本领先战略会会加剧市场竞争对环境绩效的负面作用。

H2：在成本导向型工业环境中，采取成本领先战略的企业，市场竞争对环境绩效的负面影响将会加剧。

对于采取差异化战略的公司而言，价格压力可能不那么具有威胁性。差异化的目标是占据一个潜在客户认为独特的市场，从而缓解基于价格的竞争。通常差异化战略以两种方式缓解基于价格的竞争。首先，差异化可能会创造品牌忠诚度，降低需求弹性；其次，差异化通过降低竞争来影响绩效：随着产品差异提高，分类变得更加困难，产品之间的直接竞争也就减弱。因此，成功的产品差异化战略将使产品从主要基于价格的竞争转向非价格因素的竞争，减少市场竞争对企业环境绩效的负面影响。综上，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在成本导向型工业环境中，采取差异化战略的企业，市场竞争对环境绩效的负面影响将会减弱。

◆◆文献与贡献◆◆

（一）相关文献

（1）CSR as a differentiation device

Dorobantu, Kaul, and Zelner (2017)将CSR视为一种非市场战略，他们认为CSR不仅仅只是做好事这么简单，还是企业实现外部性的一种战略。Kaul and Luo (2017)表明竞争优势较低的公司更有可能去做慈善，而竞争优势较大的公司倾向于做做企业内部的CSR，如给员工的孩子提供幼儿园等能直接获利的CSR。Flammer (2015)研究发现，随着竞争的加剧，企业投资CSR来实行差别化战略。

（2）Institutional context and drivers of CSR

Campbell (2007)认为企业社会责任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对不同的人来说都是不同的。Ioannou and Serafeim (2012)研究发现，在法律和制度环境鼓励竞争的国家中，企业社会业绩得分较低。

（二）本文贡献

（1）丰富了相关的CSR的文献。本文的研究表明CSR是否能够作为差异化战略工具，需要区分公司所处的制度环境的进行考察。

（2）前人文献关于竞争与CSR的关系存在争议，本文的研究表明区分竞争与CSR的关系需要结合公司的制度环境来具体考察。

◆◆研究设计◆◆

（一）样本

本文的样本为2000年至2005年中国江苏省“绿色观察”项目的制造业企业，其中公司财务数据和股权数据来自于中国国家统计局，进口关税数据来自于WITS贸易数据库。

（二）模型

在中国加入WTO之前，不同行业的进口关税保护程度不同。为了履行中国的降税承诺，不同行业的进口关税在2002年至2005年间达到统一水平。降低进口关税意味着外国产品进入中国市场的门槛降低，表明中国企业面临的竞争压力增大。因此，我们可以确定加入世贸组织前后企业环境绩效的变化是否与企业所在行业的进口关税削减的变化有关。

由于不同行业的进口关税改革进程不同，本文统一使用加入WTO前的进口关税水平，即使用1999年的进口关税税率（Output import tariff 1999）衡量加入WTO给企业带来的影响，1999年的进口关税税率越大加入WTO给行业带来竞争越激烈。此外，考虑到不少公司同时经营多种产品，本文使用公司主要产品的权重来构建公司层面的进口关税税率。利用双重差分法分析进口关税削减导致企业环境绩效变化的情况，基准模型如下：

（三）变量

EP：环境绩效，取值为1-5，取值越高，环境绩效越好。

PostWTO:加入WTO前后，即2002年前取0,2002年及以后取1。

ImportTariff1999: 1999年的进口关税税率，以此衡量加入WTO给行业带来的竞争程度的增加。

Cost-leadership :（总销售额-生产成本）/总销售额

Differentiation：公司与行业平均的广告费用/总销售额之间的差异

◆◆实证分析◆◆

（一）主回归结果

只考虑公司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WTO*Output import tariff 1999的系数不显著；当增加了City*Year effects，WTO*Output import tariff 1999的系数显著（t=0.009，p=0.055）为-0.019，验证了本文的主假设。表明竞争中标准差增加一个单位，企业的环境绩效下降16%。

（二）进一步分析

（1）成本领先和差异化战略的调节效应。回归结果显示，WTO *Output import tariff 1999的系数显著为负（p=0.041），WTO *Output import tariff 1999*Cost leadership的系数显著为负（p=0.054），WTO *Output import tariff 1999*differentiation的系数显著为正（p=0.004），与假设相符。

（2）选择环境绩效超过基本监管要求的样本（即环境绩效指标大于2），总体结果不变。

（3）考虑到环境绩效较差的企业可能被排除出样本、而环境绩效较好的企业保留在样本中，使用平衡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回归结果不变。

（4）考虑到加入WTO后，企业投入品的进口关税也降低了，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业的投入成本，缓解企业竞争压力。为此检验Input import tariff 1999和Input import tariff 1999*WTO对环境绩效的影响结果表明，Input import tariff 1999*WTO的系数不显著。

（5）考虑到中国加入WTO后，出口企业有机会进入全球市场，可能需要扩大生产，从而对其环境绩效产生负面影响，这与竞争压力机制不同。为此，单独检验出口企业在WTO前后的环境绩效，结果发现Export*WTO的系数不显著。

（三）稳健性检验

（1）考虑城市固定效应。处于双控区的企业由于存在环境管制，因而相较于非双控区的企业，竞争带来的环境业绩的下降幅度较低。将样本按照公司是否处于双控区分为两组，实证结果显示在双控区的样本，竞争所带来的环境业绩下降幅度较小些。

（2）改变成本领先战略和差异化战略的衡量方式。参照Gao ,et al（2010），采用销售收入与管理费用的差比上销售收入衡量成本领先战略；使用新产品的产出量衡量差异化战略。

（3）由于政治干预，国有企业可能较不容易受到竞争的影响，因而将其包含在本文的研究样本中可能会削弱竞争与环境绩效的关系。因而本文将国有股权超过50%的样本剔除进行重新回归。

Departing from the extant literature which assumes that firms pursue strong 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as a differentiation strategy, we analyse the general relationship between firms’ competitive strategy and their response to heightened market competition. We find that, using a large sample of Chinese manufacturing firms between 2000 and 2005, intensified market competition has an overall negative impact on firms’ 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The negative impact is exacerbated in firms adopting a cost-leadership strategy, but attenuated in those adopting a differentiation strategy. The results emphasize the importance of including an examination of the particular competitive strategies chosen by firms in seeking to understand the impact of intensified market competition.

注：本文转自财会瞭望哨公众号

本期编审人员

执行编辑 | 安徽财经大学赵常怡

审核编辑 | 全进

终审 | 西北师范大学杨阳

主编｜北京交通大学水皮（李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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