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发展最好的节奏是小步快跑微改革——论激烈社会变革的巨大弊端

这两天有感，随便写写，不成章法。

不少时候，无论网上还是生活中深入讨论各种问题时，说到最后大家都归结为“制度问题”，然后各自会心一笑，over。好像只要制度变了，国家、社会各种问题就会立刻迎刃而解。民主是最不坏的制度，这句话近年为支持西方民主制度，或其坚定支持者在面对民主制度的批评时最强有力的辩护之一。言下之意是，虽然民主制度存在各种问题，但是现在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制度，所以民主制度是最不坏的制度就是说民主基本上是最好的制度。

目前不可描述领导下的中国是最好的状态，虽然很多问题，也有人不满，套用“民主是最不坏的制度”这句常看到的话，那么当下不可描述领导的中国就是最不坏的选择。当下对中国来说未必是最优解，但却是次优解、可行解。最优解只有一个，是非常理想化的解，是理想，是中国梦。现在不少人看到中国国家、社会总有各种问题，老是解决不了，总觉得改革不够快，恨不得一口吃成个胖子迈向发达国家水平。然而国家、社会改革（变化）步子买的太大（革命、政权更迭）容易扯着蛋，改革的步子太小又容易僵化，落后挨打被人欺负。所以说，目前不可描述领导下的改革节奏可能是最恰当的发展节奏。改革慢的缺点容易理解，但是改革快的缺点相对来说更难理解一些。

1.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大脑是有惰性的，很难很难很难改变。现代生理心理学研究显示，人的思维习惯是以神经结构焊化在脑子里的，就像是电路焊在板子上一样，不是说改变不了，是非常非常非常难改变。每个记忆、每个思维方式、每个想法、每个观点都有对应的神经细胞、神经通路。社会变化太快的时候，人脑子里的思想改变跟不上，最后跑的快的社会还是要跑的慢的人的脑子给拖回来，折返跑就是无用功，是社会内耗。想想我们养成一个习惯有多难，改掉一个坏习惯有多难，说服另一个和自己不同观点的人有多难，就知道改变人的思想、意识和道德等有多难。社会都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个体是各种社会制度的载体，社会多数个体的人的思维不能跟随制度的快速变化而变化，那么这个制度就运行不下去。所以多数革命之后总有复辟、反复就是这个道理。

2.人实际上最喜欢的是旧中带一点点新的变化。当看到一些社会问题的时候，就有改革还不够快的感觉，人甚至会认为自己能够接受更新、全新的变化，但这只是幻觉。一成不变会审美疲劳，会厌旧，但是也接受不了太新、全新的变化。所以超前推出的太新的产品多数时候不受消费者待见。即使以创新自居的科研界，其实也不太接受太新的创意。美国有个大学研究团队专门系统的研究了科研课题申报书的创新性和申报成功经费的关系，结果发现太创新不行，不创新也不行，最被接受的是在现有基础上有一点点创新的申报书。

3.社会变化太快会导致社会失范。社会失范是社会学的一个概念，是说社会结构变化太快的时候，旧社会的制度和规则没有了，新的制度和规则还没建立起来，人会无所适从，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容易导致不幸福和自杀。马克思说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韦伯说人是悬挂在自己编制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人和人的关系除了熟人关系之外，更重要的是和陌生人之间的协作关系。无论是熟人之间的关系，还是陌生人之间的关系，都体现在道德、法律、制度、规则上，当社会道德、法律、制度、规则被打破，或者变化太快，人的脑子里的脑细胞变化和神经通路的建设跟不上的时候，就会导致社会失范。

4.国家、社会是个复杂的生态系统。大生态系统是复杂的，因复杂而稳定，各生态元素之间既有协作也有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动一发也能得到全身的支持，也就是外部冲击、改变生态系统的一个元素，其他元素会提供协助、支持、改变，能保持生态系统的稳定。但是一旦受到过大冲击，生态系统崩溃，修复起来也是很困难的，这不难理解。社会也一样，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道德、法律等协作关系，一旦受到巨大的冲击崩溃掉，那么重新建立新的道德、法律协作关系需要巨大的成本，得不偿失，还不如慢慢改。哈耶克等坚决支持市场、反对政府干预市场就是这个意思。同理，政府改变和市场改变的道理是一样的，都受不了巨大改变，如果人过度干预社会变革，尤其是想要对政府、社会进行巨大的改变的时候，其实也违反了哈耶克等市场派的思想。改革之南就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可能看起来动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政策或人事调整，可能这个不起眼的政策或人事调整后面有一座冰山的力量在支持者。太大的变化社会这个生态系统适应不了，可能直接引发系统崩溃。所以要警惕任何理想化的主义去套现实，无论初心如何好，无论理论如何完美，风险都远远大于收益，强力推行的后果往往也事与愿违，好心办坏事。

5.该吃的亏总是要吃过才长记性。英美建国到现在几百年制度才完善起来，过程中也是腐败、低效等各种弯路都走过，但是小步快跑不停不折腾一直跑到现在才有今天的发达。说英美等发达国家的问题，不是比烂，说当下中国的问题就可以原谅，而是说有的发展过程是不可避免的。借鉴别人的经验，是可以少走一些弯路。该吃的亏总是要吃过才长记性。我们学生时代爸妈老师教导我们的道理，总是不听，非要自己吃过亏才明白。国家社会发展是一个道理，前国撞过的墙自己都要再撞一遍，才知道痛，痛了才会长记性，痛了才有说服力。

6.社会发展最好的节奏是小步快跑微改革。科技进步99%都是靠不起眼的微创新，生物进化万分之九十九都是靠一点点不起眼的基因突变，同样，社会最好的发展节奏就是查漏补缺一点点打不起眼的下补丁，时机到的时候打个大补丁，那种上来一心只想干一番大事情的反而什么都干不成，学习学不好，创业不会成功，管理国家更会失败。哈耶克等市场派思想，套用到政治发展上，其实就是微创新，查漏补缺慢慢改。社会问题一个个改，一个问题解决了，就会接着解决下一个问题，腐败治理的差不多了，就轮到环境，环境差不多了就改其他的。如此不断查漏补缺，其实就是社会发展进步的最好状态。

7.当下中国经济、政治发展已经非常快了。对，不仅仅是经济发展非常快，政治发展也非常快，只是政治没有经济那么能量化出一个每年增长6.7%的指标，所以看起来进步不明显而已。比如五年前腐败严重，全社会都在呼吁公车改革，治理环境，看下五年后的今天，老虎苍蝇狐狸抓了很多，公车也开始GPS定位并且印上公车和举报电话的车贴，环保风暴也刮起来了，五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都成为现实。刚刚看到新闻，中央和国家机关140个部门公车改革率先收官，5年来公务用车压减率达61.8%，公务接待支出降72%。

8.合适的变化速度是不断试探底线测出来的。你以为的快可能是别人认为的慢，你以为的慢可能是别人以为的快，系统内的人和系统外的人可能会对变化快慢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决策者、非决策者、执行者、决策对象、第三方完全不相关可能会对同一个变化速度有完全不同的观点。而且实际上没人能拍脑袋的知道具体哪种速度最佳，最佳方法是不断变化、不断改革，测试最优解。在社会变革上就是各种利益集团的斗争。就像人工智能理论中的一个说法，最优解永远都只存在于理论之中，次优解才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本文主要对象是超大型复杂系统，有些观点套用到小系统、小组织甚至个人上可能不合适。

写了将近一小时，好长，就此打住，也不想检查，直接发。文中很多书里看的引用可能不是十分准确，懒得查原文了。最后说一句前几天看到的很有道理的话：

说，都是问题；

做，才是答案。

撸起袖子加油干！

本来注册这个公众号，是想发一些读书笔记和心得的，没想到第一篇就发了这么伟光正的文。

去年开的微信公众号发了两三篇文章后，忙起来断更，被微信取消名号。这次一定坚持写下去。

扎克伯格说：完成好过完美。开个公众号，写的差也比不写强。完美主义的结果就是拖延症啥也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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