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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系座谈|“电影是一种魔术”—著名摄影师林良忠

2016-09-12 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
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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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2日上午,著名摄影师林良忠在系主任王竞老师陪同下,来到摄影系,和同学们进行了亲切的互动座谈。在座谈中,林良忠谈到了自己的摄影师生涯,和李安导演的合作,以及对东西方文化在电影、摄影领域的不同表现等等,同学们受益匪浅。



 和张辉老师的新合作
在讲到这次和北京电影学院表演学院院长张辉老师合作的新片时,林良忠说:“这次合作非常愉快,他对我也比较了解,所以我们见面了之后话也都不用多说。到现场拍摄的时候前几天他会盯的很紧,到后面他就基本上不看了,就一路拍下去。他很尊重我的手法、思维,等我创作完成了之后他才介入。对我来说这样很好。我觉得拍片的最高境界就是大家都不用多说了,都能彼此了解对方。



Mornitor改变了摄影师
林良忠首先提到了90年代Mornitor的出现给摄影师地位带来的转变:“其实我在和李安导演早期合作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那种很了解对方的境界,特别是那个时候没有Mornitor,所以你们看那时候电影的剧照,比如小津安二郎、伯格曼,JoeFord,导演一定站在摄影师身边,因为导演要从摄影机的旁轴来看戏,那时候是最幸福的,导演和摄影师就像夫妻一样的关系。可是有了Mornitor之后,导演就可以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监控着
“我和李安拍第一部第二部(《推手》《喜宴》)的时候是最幸福的,就像这次和张老师的合作这样他就信任给你。可是到了第三部戏《饮食男女》的时候,我觉得导演很辛苦,就给李安导演买了一台Mornitor,有了这个之后他就突然发现导演可以控制这么多,摄影师就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之前做学生的时候和好莱坞摄影协会会长Harry Wolf 讨论过这个问题,我那时候一点都没感觉,可是到了拍《饮食男女》的时候我就感觉,哇,我自己掏钱买一Mornitor,又怕它坏掉买了第二个,可是摄影师的地位和魅力就没有了。所以在过去我比较享受就是导演对你有信任感,然后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一路走下去。”



从“痛恨电影”到成为摄影师
在聊到自己的摄影生涯的时候,林良忠说:“其实我小时候是挺痛恨电影的,也不是像一些年轻人要追求电影梦。因为那时候我父亲是台湾”农业教育“电影公司的摄影师,后来在联邦电影公司倒闭之后,我们引进了他们的设备就成立了片场。在那之后我就要像奴工一样,天天要过去搬东西。我父亲忙着拍片,我就要帮忙拆布景,回收布景,然后片场还养了十几条狗,因为附近有很多无业游民,我还要照看那些狗。又因为片场建立在沼泽地上,我们引进了两只羊,结果没过几年变成二十几只。所以电影那时候对我来讲是最痛苦的事情。”

“我对电影的理解是到后来在美国的时候才建立的。那个时候通过学校的教育和一系列的实践,就把我以前当童工和奴工的经历都串联了起来。所以我拍片子非常注重效率,那些老外同学有时候都非常吃惊。因为我从5岁就在片场长大,还能不快吗?小时候每次去片场就想要赶快回家睡觉。就感觉我不是去创作的,就想着要把这个东西拍得又快又好,赶快回家吃饭。”




和李安的结识与合作
林良忠和李安的结识和合作可谓传奇:“我是第四年的时候才认识李安。我进去学校前一年李安刚毕业,他就到伊利诺伊州去,我刚进去的时候就碰到一些纽约的华侨说有这样一个中国人拍电影很厉害,当时我就也是听听就算了,没想到到第四年的时候真的请他来一起拍电影,而且是请他当我的制片跟助理。那时候是给台湾一个歌手,叫蓝心湄拍mv。我正好缺个制片跟助理,就去找我的学长,我的学长就说,他有一个学长叫李安的,他在家带小孩,你找他他赚你外快他会很开心的。那我就找他来,他来的时候也不怎么讲话,非常内敛。那时候我们台湾来的唱片公司的老板娘对我们很苛刻,我们拍片还不提供住,我们就只能住在张艾嘉叔叔家。那时候又是冬天,他们女孩子都睡床我们就睡客厅。客厅只有一张沙发,那是我位置比较大我就睡沙发李安就睡地上。他一下就睡着了我都还睡不着,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很能吃苦一下就适应了这个环境。”
“我跟他还有合作一次就是谢晋导演到纽约拍的《最后的贵族》。上影厂跟香港的银都公司出品的,他们就找一些香港在纽约大学的同学来帮忙。他们就推荐我去做coordinator,然后在那里我又碰见李安了,他每天坐在那里穿这个西装晃来晃去晃去晃来,他就当群众演员,这样就拍了一部戏。虽然话也不多,我也没看过他的作品,但是就是听说有一个高人这样子,蛮惊讶的。他一听说香港或台湾有电影人到纽约来,就会立刻从他家做一小时的火车到纽约,不放弃任何可以结识这些电影人的机会。”
再后来便是《喜宴》。“后来我毕业就回台湾了。我9月份回台湾,12月底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同时拿到两个剧本奖,明天就回台湾领奖。后来中安电影公司的副总经理徐立功就对他的剧本《推手》很有兴趣,就跟他说这个剧本可以去申请辅导金,然后以美国最低成本的制作来创作。他就打电话给我问我这个可不可行,我说应该可行,然后他就来找我拿了厚厚的一叠剧本给我看。那时候没有电脑,参加剧本奖的剧本都是手写的,就厚厚的一大叠。他说徐总给38万美元,问我可不可行。我就说去美国肯定要做同期声,以现在的器材费用来看,这样就可能会有一个月的资金缺口,因为同期声的crew比较大。那他就问怎么办,肯定不能拿家里的钱出来倒贴。我就告诉他几种拍法,就是大戏好好拍,小戏就不要死缠烂打。我说我们就标出哪几场大戏,器材、拍摄时间多扎(多投入),然后小戏就达到故事目的就好。还有就是同期声和非同期声分开拍。没有同期声的我可以赞助你机器,那时候我家从联邦公司买过来的几台机器就派上用场。后来我们就到美国。我记得那台机器就是他背到美国,我还送他去坐计程车,然后看着他背着那个机器的木头脚架坐计程车,那个背影让我现在都还记得,但是我没有想到后来那个画面改变了整个电影史。”



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在讲到东方文化的特殊性时,林良忠这么说。“我们中国的思想源头是儒家和道家为代表。以东亚来说又是以佛家为代表。像禅宗讲不要执着’我相’。我们电影就是一个相。比如你画面摆好突然有一个杆进来,大家就说这个不行,咔咔咔。这就是大家对于相的一种反应。拍电影就是我们执着这种每秒24格的一种相。那我们就要去扣,把这种相扣得尽量精妙完美,扣到我们内心自觉圆满的时候就够了。我们东方人的细想、画面就比较讲究局部跟空,注意画面上的留白,比如李安的电影就比较能掌握这些东西。西方人的东西是比较讲究自我。比如像伯格曼的电影,即使拍得再简单他也比较讲究自我的存在。甚至在他的电影里面他就会怀疑上帝。”“东方的思想人是‘法天从地’的。日本有一个哲学心理学家做了个比较东方和西方的实验。他就拿了盘沙,像我们禅宗的禅画,然后他就找东方人和西方人分别在画里构图。有山有水有模型。他就发现东方人在构图中就会先把自然先建构起来,就像山水画一样,然后把人放在一个很渺小的位置。可是西方人在这种建构里面就回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中心。所以这就是从心理学和哲学来讲东方人和西方人的不同。从摄影来说就是我们东方人在构图中,你能让西方人能够感受到这种虚空跟禅的意境,把它在这个相当中表达出来。



在座谈会上,同学们也踊跃的向林良忠提问,都受到了很详细中肯的回答。由于时间的关系,座谈会在将近中午的时候不得不在依依不舍的氛围中结束。我们再次感谢林良忠在百忙中来摄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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