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2年第1期|环境品质与中国城市发展的“沉浮”

作者：谢婷婷，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王勇，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

刊期：《世界经济》2022年第1期

原标题：环境品质与中国城市发展沉浮：人力资本视角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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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近年来，我国实施了一系列严格的环境规制政策旨在以优美的环境品质寻求永续发展之路。实践也证实了资源紧缺、环境污染、生态失衡等问题是制约经济社会发展的瓶颈。工业革命以后，城市环境污染往往是城市衰落的共生现象。在中国城市化进程中，早期的重工业发展战略使得部分城市高度依赖煤炭、矿产等资源，而这些城市现在大都面临着环境污染和城市衰落并存的现象。

城市的兴衰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环境质量是城市品质的重要体现，是城市吸引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稳定的且长期存在的污染格局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到了城市的繁荣与衰落的格局，严格的环境规制政策下改善的环境质量如何减弱了这种影响，现有文献尚未从城市的长期发展格局中去探讨环境质量的价值。

（图片来自网络）

从长期来看，空气污染对城市发展的影响主要表现为城市品质的降低，进而带来人力资本在空间上的“用脚投票”，资本、人才等要素向环境优美城市的流动和集聚，直接影响着不同城市要素结构的差异化积累，进而导致城市长期可持续增长潜力的分异。

本文研究结论表明：（1）空气污染并没有显著影响城市人口规模，但是降低了城市经济增长速度和增长质量。（2）人力资本流动的中介效应检验表明，PM2.5和SO2表征的空气污染导致城市2000-2010年间大学及其以上教育年限人口显著流出，进而分别带来城市人均夜间灯光亮度和人均GDP的下降。（3）与已有文献只关注空气污染负外部性的视角不同，本文利用环境规制政策做了一个反证据，验证了硬币的另一方面，即环境规制政策通过改善城市的环境品质，提升了城市对高素质人力资本的吸引力和积累能力，进而提升了城市长期经济增长的潜力，反证了环境规制政策对于环境污染负外部性改善及其长期正向的经济效应。

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

第一，长期来看，城市的环境品质会对城市间长期发展格局带来一定的影响，但已有文献多关注空气污染的短期和微观影响，尚未关注空气质量对城市间长期发展格局的影响及影响渠道。仅仅关注空气污染的短期微观效应，很难从宏观层面或者长期视角看待空气污染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而且也会导致对环境治理长期收益的低估。本文侧重于考察空气污染对城市高质量发展的长期影响，补充了现有文献的不足。

第二，本文在空气污染影响城市经济增长的众多路径中，识别出了空气污染通过影响城市长期的人力资本结构积累，进而影响城市长期经济增长潜力的机制，为中国城市兴衰格局提供了一个新的解释视角。

第三，本文研究为明晰环境规制-环境质量-经济增长的关系提供了城市层面的经验证据，也佐证了提升城市环境质量的紧迫性和必要性，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提供了因果关系得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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