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育善:《走过丹江》背后的故事(视频版)
李育善谈《走过丹江》创作背后的故事
我的这部长篇散文《走过丹江》已经由陕西师大出版社总社出版发行,从2017年6月份我开始走丹江,萌生写这本书的想法是从2016年。为啥要写这本书?丹江是我们的母亲河,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用文字能说话的人,总想为母亲河做点事情。真正的起因于南水北调中线调水,南水北调中线调水是从丹江口水库,也就是从丹江口水库的渠首,渠首在河南的西川,从这里调往北京。
丹江源
2013年我在北京出差见到光明日报文艺部的主任韩小慧老师,就提到了南水北调中线调水的事,我就说丹江口的水它的一部分水是我们丹江的,丹江口这个名字也就是丹江入汉江口才叫丹江,所以你们和我们是共饮一江水的。韩老师听了之后就说:“这个北京没有人知道啊,只知道是湖北的水、汉江的水,与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当时我就把这个情况一说,商洛位于丹江的上游水源涵养区,要保护好这一江水我们做了很大的贡献。她就说那你一定要写,叫人们知道这个水与丹江的关系,丹江在这个水中的分量。
仙娥湖
2014年春季,我用了大概一个多月时间,从源头走到白浪,写了8000字,当时叫《从商洛到北京的水》,《光明日报》于2014年整版刊发了,在发的时候人家改成了《商洛,一江清水送北京》。当时在光明日报发了一个整版,我感觉很高兴也很欣慰,同时更重要的是让能吃到南水北调中线水的人知道这水与商洛的丹江有着直接的渊源关系。以后啊,我总是在想,就光这么几千字就能把丹江写尽啊?
老商县
2018年的1月8号左右,在北京举行我的散文集《惊蛰之后》研讨会的时候,我和平凹老师一块交流过,我说想给丹江母亲河写点儿东西,想写个长点儿东西。他听了我的想法之后,就在那次会上顺便说了我目前正在着想的事情,走过丹江之后准备给丹江写一本传,贾老师在那么大的一个会上,包括谢有顺等大腕级的评论家面前说了这个话,这一下子就把我逼到南墙上去了,你不写都不由你了。我就想老师说了这话咋弄呢?其实在当时开这个会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走丹江了,但是咋写心里还没底,一点底都没有。后来就想既然这样子那就一定要把这个事做下去,写出来。
棣花驿
真正开始走丹江是从2017年的6月3日这一天,我约上几个文友,也是个周六,从源头也就是咱们现在的牧护关西峡,原来312国道走的西峡,上去有一个叫张沟的地方,一直走到快到山顶,从那地方开始走起的。其实走的过程中,怎么写当时心里还没底。我把走的过程全部先记下来,回来后把所见所闻用笔记下来,听到的用手机录音录下来,同时也把咱们报社的小贾(贾书章),也叫上,他是个记者采访很有经验,他也现场做些记录。然后回来以后,周六跑一天,周日用半天时间整理。
龙驹寨
走的过程基本上把丹江较大的支流,从入丹江口一直走到支流的源头。比如说像黑龙口这一带的三岔河,油磨河,下来的板桥河,汇峪河、老君河、武关河等比较大的河流全部走遍了。我想既然咱要了解丹江就把它大的支流、大的脉络搞清楚。你不知道它支流的情况,你对它就不太了解。走的过程中,基本上走哪里是有目的的,但是采访谁并没有目的。所以走了这么多村,这么多支流,采访的人是随缘的。啥叫随缘呢,就是遇见谁采访谁,不是说我今天指定要采访某个人。除过个别的比如像张淑珍这种咱们必须得采访的,大多数咱们都是随缘的。有些人可能不走丹江咱一辈子也见不上一面,反过来说,这次走丹江也就和这些人有了一面之缘了。他们对丹江及丹江周边的生态描述和讲述使我受益匪浅,得到了好多有益的东西,反正我把它都记录下来。
走到丹凤的月日滩已经到2017年国庆节前了,国庆节7天我就在想已经走了这么一段时间,从6月已经走到10月了,资料也收集的有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我把丹江的史料从《商洛志》《商州志》《丹凤县志》《商南县志》以及相关的政协史料收集整理了相当一些。我就想着咋写啊,开始我就想按我走的路线往下写,但是把那些史料怎么往里面穿,心里还真有点迷茫。在这个假期我就把提纲一列,然后就开始写,大概能写3万多字吧。当时初定的名字叫《我的丹江,我的河》,结果提纲列好之后,写了那么一部分,拿到西安找到穆涛老师(穆涛老师是陕西百优作家的辅导老师,也是我的直接导师),他看了之后首先对我的提纲不满意,他说这简直是个小儿科,题目也不同意,下来之后就和我一块商量。他建议了个书名叫《从历史中醒来》,然后就按当时我们商量的提纲来写。
月日滩
国庆节以后,我就暂时先停下写作,继续走。还是每一周的周六早上7点出发,晚上到十一二点多回来。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咱是公务人员嘛,以工作为先,只能在工作之余来做这个事情。这样就断断续续走到2018年2月,已经走到了渠首,这基本上就算把走的过程完成了。到这个时间节点唯独没有去的就是丹江口水库,但是渠首的水就是丹江口水库的水,所以把最后一站放到丹江口水库,想再往后推一推。这段时间我就回来大量的查阅史料,通过走丹江,加上对史料的搜集和整理,我对母亲河有了重新的认识。
丹江在历史上对东南西北的水运交通的沟通作用是巨大的。应该是从春秋时期它的水运就开始了,那么这个水运的作用在当年可以说和咱的商淤古道是互通的,一个是陆路,一个是水路。另外从丹江到汉江,这一条水上之路,也可以说是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小部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它有重大和深远的意义。从历史资料上了解到,丹江在明代的时候是航运最鼎盛的时期,当时的龙驹寨作为一个水旱码头,城市人口已经超过2万人了,这是很难得的。抗战时期,丹江的航运曾把一个外国的考察团从龙驹寨一直护送到武汉,这个历史就让人看到咱们母亲河的伟大。越看这些史料加上现实走访过程和一些人的表述,对母亲河越来越敬畏,越来越觉得一定要把这本书写好,给母亲河立传这个事情一定要做的实实在在。
竹林关
在这个过程中,我总是在想航运这个事情,如果有一个曾经从事过航运工作的人健在的话是最好不过的。在采访过程中正好我一个在丹凤的同学,他的外公就是个船老大,姓程,叫程端阳。但是他对他外公的印象只是见过两次面,小的时候上过船,在船上他外公给他炒糊汤饭吃。我就以这个为线索,凡是曾经和程老大一块在丹江上撑过船的,我都尽量的找。在竹林关见到城隍庙里面一位姓常的老人,他已经80多岁了,他当年就在程老大的船上当过纤夫,一下子我就觉得丹江航运的历史人物鲜活起来了,在我书里面,船老大程端阳,专门有一节写他。对这个人的命运要是再挖掘,可能都能写一部长篇。从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丹江历史上航运的繁荣,加上健在的一些老同志的回忆和描述,一下子就把整个丹江的历史和现实融合起来了,使历史活起来了。
为啥当时穆涛老师让叫《从历史中醒来》,就是丹江在历史上很辉煌,它曾经在航运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清代关中大旱那一年,从襄阳把官府的20万担大米,从丹江上运到龙驹寨,又由骡马队驼到西安,救了关中人的命,这是条救命的河,这是有史料真实记载的。所以,我觉得它在历史上是很鲜活,很活跃的,随着公路铁路的开通加上河道的淤塞等一些客观因素,航运在70年代基本上就已经停了。这样以后,丹江基本上就沉寂下去了,没有人去关心它。所以说为啥叫从历史中醒来,就是刚才我给大家说的得益于南水北调。南水北调中线调水唤醒了我们这条母亲河,使人们重新再关注它,关心它。
荆紫关
走访过程中,被采访老百姓反映的一些问题,我们帮助联系地方政府予以解决,这是我觉得很欣慰的地方。比如鱼岭水库,在坝下旅游开发时影响了河对面老百姓的出行,我们将问题反映给地方政府,县上也给了及时的解决。
在写作过程中,原来计划到2018年上半年完成,结果由于方方面面的工作加上其他的一些事情的影响,基本上持续到2018年快到年底。写好以后,当时和师大出版社郭永鑫老师商量,把当时自己写的一些情况和采访过程中一些照片给他看了,然后我就想把这些照片插进去是不是更鲜活一点,郭老师建议,不如请一个画家把你的重要节点用画面的形式展现出来。我就请了咱们商州区的青年画家陈明玉,找了9个节点,一个是源头,第二个节点是仙鹅湖,第三个节点是咱们的老商州城,第四个节点是棣花古镇,第五个就是龙驹寨,第六个是竹林关,第七个是月日滩下来就是荆紫关,最后到丹江口。每一个节点让画家去看,画了9幅画。在这本书里用了8幅,这就是这一本书的走和写。
写好以后,反反复复的修改,2019年春节前,我就把写好的陆陆续续地发给一些朋友,让他们再看一看,大家也提了一些建议,我就继续修改。修改好以后大概到今年的4月份,我把初稿拿去让平凹老师看了一下,他跟我说这个书名要改一下,叫《走过丹江》,如果叫《从历史中醒来》历史的分量相对来说还不足,其二若书名为《从历史中醒来》不加个副标题别人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东西。《走过丹江》这个书名也是贾老师给起的,完了他还写了一段话来推荐这一本书。他认为这个书不管从写的情况,史料的情况,文学性上都是值得肯定的。就这样才把书送给出版社,反反复复地修改一直到5月26日吧,才第四次修改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