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院长十八赢——第三赢：转战设计院
新批判现实主义不长也不短小说，走进工程设计行业的暗黑世界
《驴院长十八赢》
作者：法科尢•东特泰奥优
长期以来，工程设计行业一直被仰视，因为那些设计大咖、工程专家鲜有走到聚光灯下。当你进入这个世界，会发现，一切都是与你的认知那么不同，甚至有些震惊。不信？就让我们一起走进工程设计行业的暗黑世界……
第三赢：转战设计院
“权利是与魔鬼做交易，要想获得权力，就要出卖灵魂！”韩片《暗黑对决》片尾，李星民这样告诫赵振雄。
四年后。
集团纪委何裤子派手下哼哈二将商大和吕二翻看这份由驴蹶痿操刀，由汤痿批复的洋洋洒洒5000多字的调查报告，也吓了一小跳。
刚刚扛完水泥，搅和好沙子，从建筑工地洗脚上岸，计算超过1000的阿拉伯数字就懵圈的两位纪委大咖，特意向地下挖坑院申请借用两台暂新的卡西欧16A-120，经过三小时零44分17秒的反复核算，手指都点麻了，四只小眼睛都绿了，终于胜利算出了罚款总数。按照设计质量问题，蔫了吧唧的老张作为总工程师承担了主要责任，被罚了4万多嘎嘎新的真金白银。虽然这和市政院的班子们年薪百万起步，算是九牛之一毛毛，但对于吉林人民来说也够多了，相当于吉林人均1年的收入，可以向何裤子交差了。
真的可以交差了吗？
《建筑法》明确禁止挂靠行为，该法第二十六条明确规定“禁止建筑施工企业超越本企业资质等级许可的业务范围或者以任何形式用其他建筑施工企业的名义承揽工程。
最高人⺠法院在制订《最高人⺠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时将“挂靠”表述为“借用”，即没有资质的实际施工人借用有资质的建筑施工企业名义从事施工。
《最高人⺠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四条也明确规定“承包人非法转包、违法分包建设工程或者没有资质的实际施工人借用有资质的建筑施工公司名义与他人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的行为无效。”
根据以上法律规定证明，驴蹶痿作为分管经营生产的副院长，为盲目扩大规模，公然违反《建筑法》，违反企业依法合规要求，采用暗箱操作、挂靠施工、违法分包等进行工程施工，具有主观故意，造成重大国有资产流失等严重不良后果。
所以，汤痿、驴蹶痿搞的挂靠EPC施工，本质上是违法施工。
国家《安全生产法》明文规定了单位的主要责任人和分管领导的安全责任。如第五条规定：生产经营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是本单位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对本单位的安全生产工作全面负责。其他负责人对职责范围内的安全生产工作负责。换句话说，就是汤痿作为市政院的董事长、法人，应该是经营生产的第一责任人。而汤痿却没有承担任何责任，反而到处炫耀其如何安排照单全陪的大手笔！汤痿心知肚明，可以走保险，但是如果走保险，全部细节曝光，不但汤痿、驴蹶痿都要装进去，好不容易吹起来的行业头把交椅品牌也毁了！
《安全生产法》第二十一条规定了生产经营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对本单位安全生产工作具体职责。第二十五条则明确了生产经营单位的安全生产管理机构以及安全生产管理人员履行七项职责。生产经营单位可以设置专职安全生产分管负责人，协助本单位主要负责人履行安全生产管理职责。而这一条就明确了驴蹶痿作为分管安全生产的副院长应该负什么责任！
同样，《上海市党政领导干部安全生产责任制实施细则》第四条则进一步明确了“各地区、各部门、各单位领导班子主要负责人是本地区、本行业、本单位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对安全生产工作负总责；领导班子其他成员对分管范围内的安全生产工作负责。”就是说，上海市也有明确规定，汤痿、驴蹶痿应该负什么责任。并且《上海市国资系统企业资产损失责任追究管理暂行规定》明确界定了汤痿、驴蹶痿的违法挂靠施工属于企业资产损失的直接责任人。同时规定了对直接责任人及相关责任人的处罚标准，包括最少要扣减50-100%的绩效奖金，降薪10-20%，并给予警告、记过、记大过、撤职等相应处理。按照这样的标准，市政院班子绩效的百万量级，汤痿、驴蹶痿分别至少要扣罚百万绩效奖金并降薪20%，至少要给记大过处分，甚至撤职！
国有企业的领导，除了权和利，前面还有个责，责任，统称责权利相结合。有了责任，才有后面的权与利。如果国有企业，损失与否，都与领导的责任毫无干系，被上级任命的领导只负责拿巨额薪水，玩弄人事操控。有禁不止，有法不依成为社会普遍的游戏规则时，企业的衰亡已经不远了。汤痿、驴蹶痿，就是这样的终极玩家！
据商大和吕二讲，调查报告并没有出现本应该是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的汤痿和作为分管领导应协助主要负责人履行安全生产管理职责的驴蹶痿的责任。仅仅处罚了一个扁担都压不出来一个响屁的张老蔫4万元罚款！要不怎么说，当国有企业的领导真他娘滴好！真他娘滴好！
汤痿依然喝着狗屎咖啡，到处摇鸡巴逛卵子。驴蹶痿也是驴毛完好，一根毛都没掉。
胸前一本正经地挂着个小牌牌，表示在标准执法的纪委大咖吕二不但没有提出疑问，还略带凡尔赛的表情反问道：“这是市政院出具的调查报告，你是想推翻调查报告么？”
更邪乎的是，在这种尴尬局面里，在汤痿的运作下，驴还提升半级，转为设计院正职，真是最接近普罗米修斯的操作啊！也正是汤痿一手运作的驴蹶痿潇洒转岗设计院后，又酿成房屋倒塌死亡三人的重大事故，被业界赞誉“修桥桥倒，盖房楼塌”的丧门星。后来驴硬是将40年历史的设计院改弦易辙为“鸡腿设计总院”，纠集市政帮，大面积裁员血洗设计院等。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尽管汤痿驴蹶痿领衔的市政帮团伙建过各种墙，包括地下连续墙、地上大院墙、承重墙、二结构墙、防火墙、影壁墙、槛墙、廊墙、圂墙、女儿墙等各种墙，就是没有造出不透风的墙。尽管汤、驴对东北倒桥连捂带盖，数千万损失轻描淡写。驴的小西服依旧笔挺，小皮鞋依然铮亮，小步伐还是辣麽潇洒，放着永远牛逼的四楞儿屁。但是，可但是，但可是，在这家全国闻名的单位里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市政院也不是铁板一块，也分了几个派别。被罚最多的以张老蔫为首的技术排派系能舒服吗？以觊觎董事长大位的周院长为首生产派系能舒服吗？市政院反对派开始行动，成立了杀驴俱乐部，开始造势，要求公开处理细节。更有人直接寄信那座北方城市的市长、主管部门要求了解倒桥真相，要求向人民及时公开损失情况，其中是否存在腐败行为，等等。
市政院号召全院学习汤痿等领导讲话的半年总结里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写到：要建立一支思想过硬、技术全面，敢打敢冲的新时代质量安全管理执法大队，下设领导工作小组、质量工作小组、技术工作小组、安全工作小组、后勤工作小组、文秘工作小组等六个小组，由驴蹶痿亲自担任执法大队十杠九花五星总队长兼六个工作小组组长。强调安全质量问题，绝大部分都发生在分包，加强对全球分包队伍的管控。要以东北倒桥事故为案例，举一反三，要建立飞行检查机制，严查分包管理漏洞，巡检不能“流于形式”。坚决杜绝层层分包，批后再包，一包了之。特别是施工分包，要杜绝“暗箱操作”、“一言堂”。尤其是要提高主要领导的安全意识，要全员上下动手，马上筑起质量安全思想的万里长城。云云。
虽然总结还算是比较含蓄，没有指名道姓，但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永远是寅次郎时刻。
↖深喉披露的内部总结报告节选。
一般地说，按照市政院这么牛逼企业语境，但凡是特别强调的，特别指出的，就是问题比较严重的，无一例外。可见，这个行业老大搞的所谓EPC，黑暗到什么程度，混乱到何等地步。
比照公开报道，富力地产创始人、联席主席张力早在2022年11月30日被伦敦警方逮捕，后以约1500万英镑保释，这也是英国法院有史以来最高的联合保释金。张力被关在伦敦一座公寓43楼，由保安和闭路电视监控。逮捕原因是美国执法机构指控张向旧金山官员提供回扣和资金，拿下了几份在加利福利亚州的商务合同。行贿行为主要为邀该官员赴中国旅行，全程免费享受五星级酒店，并接受了包括一瓶价值2070美元的葡萄酒在内的礼物，而相关费用、礼物均未依法上报。有法律人士分析称，若罪名成立，张力或面临最高15年的监禁和高额罚金。张力目前已“同意有条件保释引渡到美国”。同样，上世纪90年代曾叱咤一时的“天上人间”老板覃辉于2021年和2022年包括向一名纽约州联邦议员以及纽约市长埃里克•亚当斯提供了超过10000美元的稻草捐赠，被控竞选捐款欺诈，自2023年年秋天以来一直被美国联邦拘留，他的宣判定于2024年5月14日进行。检察官表示，如果覃辉遵守认罪协议的条款，并同意在服刑期满后离开美国，他们将请求法官判处不超过六个月的刑期。张力不超过10万元人民币的贿赂、覃辉超过10000美元捐款，对照驴蹶痿抖抖毛就甩出数十万的大手笔简直是小CASE。可见，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尤其是提高主要领导的安全意识”、“暗箱操作” 、“一言堂”、“层层分包” 、“批后再包”、“一包了之”句句打驴脸啊！一点面纸都不给了吗？
驴，开始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但也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劲儿！比较明显的是，驴办门口的女FANS开始明显减少，甚至几周都没一个了。不再有那些问东问西狂热的电话。有一回去财务报销，有笔10万多酒水钱竟然没给报销，说是要附个清单，这在以前从没有过。还有消费卡也开始实行先登记，要遵守上市公司依法合规要求。去丹麦培训期间的差旅费要补单子，重新审一审。还有一天，不知道是哪位爷，将一只工人穿的破旧的脏吧啦叽的工地大头鞋扔在驴办门口，那沁驴心脾的味儿在金碧辉煌的挂着芭蕾舞油画的18楼走廊里FREEDOM飘荡了好几天。班子会上，也没人看一直以汤接班人自居的驴的脸色了。就连自己提拔的手下雷艇雷胖胖也敢没深没浅地开驴的玩笑了，干部大会上公开说驴是独眼龙！是去看医生了，由其代驴发言。招来众人开心大笑。
“汤总，阿拉啥时候去设计院啊？考察都3个多月了，怎么没一点动静？”驴有些焦急，汤痿继续刷着手机，三角眼半张半合。见汤有点心不在焉，驴开始施展独门舔技，将一个40见方的礼盒挪到了汤的一侧。
“介个是黄油蟹，阿拉让广东分公司草坪修理专家申霞上午从雷州空运过来的。”驴随手指着精美的包装上活灵活现的一只掀了壳的黄油蟹，“黄油蟹号称蟹中茅台，说是1000只青蟹，才能出产一只黄油蟹呢。含油量能达到40%，那比宁波大闸蟹啊好多了。”
“是么？蟹中茅台？！”汤的三角眼逐渐由暗变亮了起来，放下了手机。
“哦，对了，阿拉上次和徐皇帝说了，一冈徐皇帝没表态，阿拉觉得没问题。徐皇帝代理阿拉董事长期间，对侬有印象。”汤接着说，“施正疯说，徐皇帝这几天去特立尼达和多基巴哥考察去了，听说要买什么金矿，以后年底绩效发金条！下周就回来。等徐皇帝回来，阿拉再说一下，应该没问题。考察吗，就是眨眨眼睛，走走过场，好不啦！”
“阿拉送侬的那三本书，看了哇？”汤痿重又拿起了手机，划了起来。
“看了，写的真好！”驴答，寻思着，“和我那本《奸臣传》正好凑合一桌，嘿嘿。”驴跺着小方步退出。
“得得得，锵锵锵，得锵，得锵，得得锵……碗中酒尽，风凄衣寒，但见那好汉武二郎，明知山有虎，却提着哨棒上山岗！得锵，得锵，得得锵……”京剧《武松打虎》是这样渲染武二打虎的惊心动魄。按照脚本，但凡有大事件，总会先是风吹草动，进行烘托，预热。然后是各路神仙挖呀挖呀挖，挖出个大瓜，作为市政院闻人，汤痿的马子的驴的出场也不例外。
这些天，设计院的OA内网上，开始流传“最近有情况”、“要有新领导来”、“市政院”、“动物”等零零散散七七八八的信息。让一向消息不灵光的林桂林有些不明所以。“还来领导？这院长、书记、总建、总工不都一条龙挺齐全了吗。还来什么领导呢？”知道的不能全说，听到的不能全信。在这荒凉的社会里，你永远不知道谁在玩谁？
林桂林在集团开会时，碰到了一向都坐前排C位的市政院解主任，“阿拉驴副院长，要到你们那里当院长。”还意味深长地说“阿拉驴院长要求高啊！”林桂林听话听音视乎特意重音了“副院长当院长”2.7个分贝，语调略带得意。是啊，作为曾经的国资委直属很多底层画图猿仰望的大院，门槛高，招的都是985、211，接的也都是大项目，是瞧不上仅为集团画画施工图打打杂儿的设计院的。但贵市政院原本与集团同为国资委旗下平起平坐的市属企业，如今却小鸟依人状，成为集团的下属二级单位，这不是明显降级啦吗？你们同样也是面试造芯片，入职搬砖头。甚至搬砖头都不配搬，只能倒倒垃圾桶，显摆什么优越感？你以为你只要画好图纸就行了，实际上你们也需要全方位，全过程，360度，各种姿势的舔。换句话说，连一丁儿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仅仅开开搅拌车灌灌水泥铺铺沥青简简单单拉拉墨线的东北高架桥引桥都造塌了！切！格瓦拉？
一周后，三台黑色奥迪A64.0齐刷刷开到了楼下，随着沉重的车门“砰砰”地次第关门声，前呼后拥下，驴驾临设计院，带着全国文明单位的脂粉气扑面而来。
“同志们，驴蹶痿，到设计院来，阿拉集团有两层意思，一是完善上市公司治理结构，成立董事会。阿拉虽然是上海地头蛇，但已经被八局甩到十条街之外。阿拉以前还想去中建总公司走动，调研，现在只能去八局了，还要看八局的脸色。别看阿拉挤进了500强，可阿拉现在利润只有零点几个点，可怜啊。除了阿拉招待费连续多年傲视A股，拔得头筹，得过一年总冠军，一年第四的光荣业绩，能把中建总公司都甩20条街，被媒体表扬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所以要加强公司治理；二是要加强设计院的力量，阿拉希望有30多年历史的设计院重振雄风，脱了衣服使劲干，让建筑设计能和驴蹶痿的修马路掏下水道结合起来。现在市场竞争很激烈，一个厕所招标，阿拉三家单位去竞标。阿拉要不走寻常路，反其道而行之，打个差异化：做到在建筑设计市场，阿拉掏下水道最强；在掏下水道市场，阿拉设计最强！同理：在施工市场，阿拉设计最强；在设计市场，阿拉施工最强！”上海滩著名环球企业大师（连续五年）徐皇帝操着副局级的装逼强调，带着八股风，瞪着松狮犬的睾丸一样的眼睛，慵懒地旁若无人地白话着。
“不加强设计能力，难道是让设计院搞个‘四不像’？”林桂林思量着。
很少被徐皇帝临幸的饥渴难耐的设计院众高级领导们，屏住呼吸，饶有兴致地观看这头类人猿表演，仔细地辨识着有点像30年没出宫的沾满铜锈味儿带着阴餿气的太监腔调的训话，生怕漏掉一个金句。
当懒散的一身肥膘的徐皇帝瞟到有小女生在拍照，立马正襟危坐，还煞有其事地整理整理由漫画大师张乐乐亲自指挥亲自设计的挺酷挺帅挺派的几根发型。
会场上，除了佳能照相机的咔嚓咔嚓声，没有一丝杂音。
汤痿操弄嘴巴有模有样地拉出几坨鸡屎，表演完毕。驴抖擞驴毛，翻蹄亮掌，闪亮登场。
“阿拉是上海城市建设学院学修下水道的，啊，这个学校目前已经不在啦，没接触过建筑设计，和建筑学有1000多米的距离。但阿拉在市政院职能部门已经干过9年了，阿拉还去过丹麦接受过专业掏下水道系列培训，能掏各种复杂的下水道。阿拉就爱学习，到设计院也是来学习的。今后，阿拉保证，负责把合同一个一个背回来——”话音未落，说是迟，那是快，碧蓝的晴空中，突然劈出一道U型闪电，紧接着是“咣当”一个罕见的分叉雷，倾盆大雨宛如天降海啸般哗哗哗哗地落下来。片刻间，窗外已经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漆黑一片。
暴雨声，湮没了驴叫。
大会议室开始骚动。
林桂林望着台上那硕大无比的驴脸蛋子，被门挤变形的扁铲脑袋上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二八式分头，紧贴在头皮上。藏在半框近视镜后面的一只独眼，冒着阴鹫的贼光。谙熟曾文正《冰鉴》的林桂林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三月惊雷，不是好兆头，徐皇帝这是给设计院送来个瘟神啊！”
（未完待续）
前文精彩回顾，点击链接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