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克利（Paul Klee）| 包豪斯先驱的流亡岁月

保罗·克利（Paul Klee）在他的画室，包豪斯魏玛校区，1923

摄影 | 菲利斯·克利

保罗·克利中心，克利家族捐赠

 © Klee-Nachlassverwaltung, Hinterkappelen

版权归保罗·克利中心，伯恩，图像档案

2019年适逢包豪斯（Bauhaus）建校100周年。这所现代艺术与设计史上最为重要的学校之一，在其建校百年之后，依然在我们今日的视觉文化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力。而在包豪斯的众多杰出的教师与学生中，保罗·克利（Paul Klee, 1879-1940）无疑位于最核心的人物之列。他以个人魅力与艺术风格定义了“包豪斯”的先驱风格与教学传统。而他晚年经历的战乱与流亡，更让他的创作再次迎来高峰。他身兼艺术家、教师、作家和思想者的多重身份，作品从丰富多彩的色块到令人浮想的图像，都探索和拓展了先锋艺术的领域。

保罗·克利（Paul Klee）在他的”大师教室“中，包豪斯德绍校区，1927

摄影 | 露西亚·莫霍里

© 柏林包豪斯文献/ VG Bild-Kunst，瑞士伯尔尼，2016

克利被公认为是二十世纪真正划时代的艺术家之一。他运用孩童般简单的图案与色块组合，演绎出现代艺术史上深刻而动人的经典之作。克利的影响绝不仅限于欧洲大陆，而是即便在他于1940年逝世后，至今仍对美国与亚洲同时代及后辈的艺术家都影响深远。在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艺术史上，从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到诺曼·路易斯（Norman Lewis）的画布上都可以找到克利的影响。而包括赵无极在内的重要的亚洲艺术家也曾受到克利的启发。或许正如赵无极所说，

大约是在1945年，我偶然接触了克利（的作品）。某种层面上，他的作品让我想起我妹妹的画作。这正是克利吸引我的地方。克利（的艺术）与其他学院派不同，而是一种领会自然的方法。他最为现代的并非他作画的方式，而是他看待世界的方式。

—— 赵无极，1972年采访

摘自《赵无极：作品、写作、采访》何塞•弗雷什（Jose Freches）编著Ediciones Polígrafa S.A出版（2007）第138页

包豪斯的先锋岁月

保罗·克利（Paul Klee）与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在街边咖啡厅，法国昂代，1929年夏

摄影 | 尼娜·康定斯基

图片由保罗·克利中心提供

© Klee-Nachlassverwaltung, Hinterkappelen

1879年，保罗·克利以德国籍出生于瑞士伯尔尼。他早年与艺术家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及表现主义组织“蓝骑士”（Der Blaue Reiter，由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与弗朗兹·马克（Franz Marc）于1911年创办的著名艺术团体）关系密切。在巴黎接触了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乔治·布拉克（Georges Braque）和罗伯特·德劳内（Robert Delaunay）的艺术后，克利开始将立体主义与其他色彩技巧与自己独特的风格进行融合。

《下面为您介绍奇迹》，1916，54

板上石膏布面水粉、钢笔和墨水

29.2 x 23.6 厘米

©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SCALA授权/纽约艺术资源

*该作品现为MoMA馆藏

1921至1931年间，受到首位校长沃尔特·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的邀请，克利来到包豪斯（Bauhaus）授课，这是现代艺术与设计史上最著名的学校之一。因为他新颖的创作风格与先锋的艺术观念，克利被公认为包豪斯最重要的教师之一。他与包括约瑟夫·阿尔伯斯（Josef Albers）、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等著名艺术家一同共事，其杰出学生中亦不乏如安妮·阿尔伯斯（Anni Albers）等艺术史上的重要名字。

由约瑟夫·阿尔伯斯（Josef Albers）拍摄的《保罗·克利，德绍》

1929/1932年11月，银盐明胶冲印

© 约瑟夫与安妮·阿尔伯斯基金会/纽约艺术家维权协会

*该作品现为MoMA馆藏

在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几场艺术运动中（如抽象主义、表现主义、立体主义与超现实主义），都可以找到克利对同辈及后辈艺术家的影响。但与此同时，克利的创作又保持着高度独特的个人风格。他从不被某个运动所限制，或是落入现代艺术关于抽象与具象的对立中。他的创作风格是如此丰富，以至于任何时期或系列的作品都不足以囊括克利的艺术。

《五月的画》，1925，120

木板油画，42.2 x 49.5 厘米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贝格鲁恩克利收藏，1984

©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图片来自纽约艺术资源

*该作品现为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馆藏

《垂钓者》，1921

纸上油彩绘画、水彩与墨水，覆于边缘绘有水彩与的墨水的板上

50.5 x 31.8 cm 厘米

© 2019 纽约艺术家维权协会/ VG Bild-Kunst，瑞士伯尔尼

*该作品现为MoMA馆藏

流亡中的创作高峰

保罗·克利（Paul Klee）在工作室，瑞士伯尔尼，1939年夏

摄影 | 费力克斯·克利

图片由保罗·克利中心提供

© Klee-Nachlassverwaltung, Hinterkappelen

但直到1933年末，新掌权的德国纳粹党开始镇压先锋的艺术实践，并将克利的作品列入了1937年史上臭名昭著的“堕落艺术展”（Degenerate Art Exhibition，其中包括了保罗·克利、瓦西里·康定斯基、皮特·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马克·夏加尔（Marc Chagall）、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等众多先锋的现代艺术家）。克利随之离开了自1906年起定居的德国，回到了家乡瑞士伯尔尼，并在那里度过了生命的最后阶段。

保罗·克利（Paul Klee）的工作室，瑞士伯尔尼，1938年4月

摄影 | 费力克斯·克利

图片由保罗·克利中心提供

© Klee-Nachlassverwaltung, Hinterkappelen

从1935年至他1940年去世，克利一直在与病痛斗争，但正是在这样大规模的社会政治混乱与战争爆发的时代背景下，克利却拿出了堪比他青年时最高产时期的创作热情与才能。策展人马提亚斯·贝尔曼（Matthias Bärmann）在提到克利晚期的创作时写道：

“当克利面对病痛的折磨与死亡的临近时，他反而展示出一种矛盾的生命力。在经历了流亡的身心折磨后，他的艺术走向了最终的形式，达到了巅峰。正如马蒂斯或毕加索等现代艺术家一样，克利最后的作品有着独一无二的成就。”

《卑微》，1939

纸上油性铅笔，覆于纸板上

54 x 73.3 x 3.8 cm（含框）

© 克利家族/图片由卓纳画廊提供

《北欧艺术家》，1939

纸上彩色浆糊与铅笔，覆于纸板上

52.4 x 40.3 x 3.8 cm（含框）

© 克利家族/图片由卓纳画廊提供

这一时期的作品包含了或政治、或忧伤、或有趣、或幽默、或诗意的各种图像，它们展示了克利对他的个人苦难与当时更广泛的社会现实的回应。这些绘画好比日记，记录了他对生活喜怒哀乐乐的深入思考。在某些作品中，打结的线条好似指向了克利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面临的压力与困难。在其他作品中，好似云朵的人物或图形展示出平静与轻松的幻想。

聚焦保罗·克利（Paul Klee）晚期流亡时期作品的个展《1939》，卓纳画廊纽约空间，2019

影响深远的现代大师

保罗·克利（Paul Klee）在MoMA首场个展的画册封面，1930

由MoMA首任馆长馆长阿尔弗莱德·巴尔（Alfred H. Barr, Jr.）策展

现代艺术博物馆文献

也正是从1930年代起，克利的艺术开始走出欧洲，进一步在美国广泛展出。1930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首任馆长阿尔弗莱德·巴尔（Alfred H. Barr, Jr.）为克利举办了个展，这是MoMA举办的首个在世欧洲艺术家的个展。克利还参加MoMA同时期诸多重要的群展，如《包豪斯 1919-1928》（1938）和MoMA包豪斯风格的标志性大楼开幕首展《我们时代的艺术》（1939）。

MoMA展览现场，《包豪斯 1919-1928》，1938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照片文献，IN82.7. 

摄影 | Soichi Sunami

MoMA包豪斯风格的标志性大楼的开幕首展

《我们时代的艺术》彩色作品集，图为保罗·克利（Paul Klee）的展出作品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文献

克利的创作启发了众多后来知名的美国抽象艺术家，包括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诺曼·路易斯（Norman Lewis）、阿道夫·戈特利布（Adolph Gottlieb）、罗伯特·马瑟韦尔（Robert Motherwell）等。即便是克莱门特·格林伯格（Clement Greenberg）与哈罗德·罗森伯格（Harold Rosenberg）——这两位最为严苛、互不相让的美国现代艺术批评家——也在克利巨大的国际影响上达成了一致。在格林伯格所撰写的现代艺术史经典著作《先锋与刻奇》（Avant-Garde and Kitsch，1939）中，克利也被列为先锋现代艺术的代表人物之一。

“不论有意与否，几乎所有人都在学习克利。”

—— 克莱门特·格林伯格，1957

（Clement Greenberg美国现代艺术最著名的批评家之一）

“克利创造了足够多的图像线索，足以让纽约的艺术家们花费接下来二十年的时间去追随。”

—— 哈罗德·罗森伯格，1969（Harold Rosenberg美国现代艺术最著名的批评家之一）

保罗·克利（Paul Klee）的MoMA回顾展现场，1950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照片文献，433.5

摄影 | Soichi Sunami

即便克利已于1940年逝世，但众多国际机构至今仍在为他举办多次重要展览，包括1941年在旧金山美术馆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等地巡回的纪念展，其他场馆还包括：伦敦泰特美术馆（1945）、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1957）、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1967和1993）、巴黎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1969-1970）等。

自2000年起，已有一系列展览探索了克利艺术生涯的多个方面，包括古根海姆博物馆的《克利与康定斯基：包豪斯年代》（2003-2004）、英国泰特现代美术馆的《保罗·克利：使其可见》（2013）、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的《保罗·克利：作品中的讽刺》（2016）等。

回顾展现场，纽约当代艺术博物馆，1950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照片文献，433.5

摄影 | Soichi Sunami

回顾展现场，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1993

摄影 | Lee B. Ewing

《克利与康定斯基：包豪斯年代》展览现场，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2003

摄影 | David Heald

《保罗·克利：作品中的反讽》展览现场，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2016

《保罗·克利与安妮·阿尔伯斯》展览现场，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2019

相关阅读：新闻 | 卓纳画廊宣布代理包豪斯先驱保罗·克利（Paul Klee）艺术遗产

相关阅读：卓纳画廊 | 纽约 | 《保罗·克利：1939》

相关阅读：保罗·克利| 卓纳艺术家简介

关于卓纳画廊

卓纳画廊是位处纽约、伦敦及香港的当代艺术画廊，现代理超过50位在世艺术家和已故艺术家遗产，拥有过百人的专业团队。画廊自1993年创立至今，成功举办了众多具开创性的展览。卓纳画廊活跃于一级和二级艺术市场，一直致力于培育艺术家的职业生涯，当中许多已在当今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列。

网站：www.davidzwirner.com

微博：卓纳画廊

微信：david_zwir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