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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划过天空 艾米·怀恩豪斯去世十周年

甲鱼记 假装是娱记 202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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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7月23日,27岁女歌手Amy Winehouse去世,震惊全世界。22岁时,她捧走五座格莱美奖杯。但之后,毒品,酒精,家庭,名誉最终压垮了属于一个时代的天才。她如同烟花一般,迅速升天,绚丽绽放,之后消失在夜空之中。关于她的死,被纳入了又一个27岁俱乐部里,成为了又一个乐迷们津津乐道的故事:也许艾米没有堕落,英国的乐坛也不会被Adele一统天下...


在她去世十周年之际,她生前唯一的挚友Taylor James,用这样一篇文章回顾了这位天才女歌手的短暂的一生。





我是她身边唯一不问她要钱的人


 

当我走到位于北伦敦的卡姆登广场,我拿出钥匙,打开房间门走了进去。艾米·怀恩豪斯(Amy Winehouse)的一位保安安德鲁正在走廊里打电话,他示意我留在原地。我从这里离开了两天,从我13岁起,艾米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一年她12岁。

 

我是她离开这个世界前唯一的朋友,也是她身边唯一一个不从她那里收取报酬的人。很多人都从她的生命中离开,无论他们有多爱她,但是都无法容忍她而最终离开。

 

为了试图挽救艾米,我经历了多年的创伤,然后也用尽了各种办法。所以到了现在,每当她再次崩溃时,我都会去埃克塞斯的母亲家里呆个两三天。之后艾米就会给我打电话:“亲爱的,你还好吗?”

 

在前一天,她中午给我打了电话,我听得出来她只喝了几杯。电话中我一直在田园边散步。她承诺第二天会停止喝酒,我选择相信她。

 

那天晚上大概11点钟,她又给我打电话,明显喝醉了,开始胡说八道。我听了一会儿后,就在母亲的沙发上睡着了,大概在凌晨2:30分,她再次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听。因为我知道接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她自己都不会记得。

 

2011年的7月23日,星期六,当我来到我们在卡姆登广场的家,在大厅里我看到安德鲁时,我依然很轻松,即使是救护车在我身后出现时,我也并不担心。我以为一切都会像往常一样:我们把她抱进车里,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然后戒断一周后,她会没事儿的。




我永远的失去了她


 

我走进了厨房,试着给她泡一杯茶。但是第二辆救护车到了,情况有点不太对。我跑上了楼梯,安德鲁已经挡住了通往艾米卧室的门。当医护人员从他身后走出来时候,我还在努力试图进去。“我很抱歉,伙计,她早已经离开了,她甚至没有了体温。”


“什么?什么!什么?!”我一片空白,麻木,眩晕,摔倒在地上。我重新站起来,跑下楼梯,我跑到外面,倒在门前的一个台阶上。我的艾米,就这样走了。我在抽泣,我从未想到会出现这样一种结果,尤其是现在。

 

其实,我知道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坍塌,她只是又一个自我毁灭的混蛋而已。但事实上是,她几个月以来谈论的更多是戒酒和未来。她一直在好转,她有三周没有喝酒,四天后又喝了,之后又戒断三周。每天在她清醒的时候,她都在重建自己:在健身房中锻炼,甚至开始再次创作音乐。无论小报怎么说,但是他已经三年没有接触过任何硬性毒品了。




她曾努力试着戒掉一切


自从她的第二张专辑《Back to Black》发行之后,她与吸毒的骗子男友Blake Fielder-Civil分手,之后她成为了超级巨星,粉丝们可以通过她的纹身一眼认出来,而她走红已经五年多了。


 

但是之后的一切又变得疯狂,Blake回来了,毒品报复性地再次进入了她的生活。世界通过媒体小报目睹了她混乱的生活,而我则在她身边亲眼目睹着这一切。

 

但是到了2010年的夏天,一切都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为了不让艾米再次卷入麻烦,她的父亲米切尔把她搬到了北伦敦郊外一处租来的豪宅里。我也跟着她一起搬进来,她的家人非常高兴我们又能住在一起,因为他们知道我会照顾她。

 

她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反思自己:“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发生在我身上,我曾经是个疯子。我知道,相信我。”有时候她会在网上查看自己的照片:“我的上帝,我都在做些什么!”

 

她绝对不会重新吸毒,但是她还是不想戒酒。另外的,她也无法远离伦敦。

 



一切的尝试总归回到原点


 

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一起搬进卡姆登广场那栋漂亮的白色联排别墅,楼下有工作室和建设房,还有一个装满了50,60年代黑胶唱片的唱片房。她上去亲吻和拥抱那些唱片,她的小胳膊只能够到所有唱片的一半。这是她的新起点,一切都很好。

 


在最初的几天,艾米再次对写歌感到兴奋。此时的她不是艾米·怀恩豪斯,而是一个词曲作者。但是歌曲并不都是完美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在房子里请保安,安德鲁和内维尔,他们二人保护艾米,避免她自我伤害。

 

当我们搬到卡姆登时,艾米可能会每五周复发一次,每次持续三天。通常会有一个原因,一次来自外部的触发。也许是她爸爸来了,也许是她的经历来了,也许是压力。

 

人们说海洛因毁掉了艾米的声音。其实这些人都错了,她的声音依然很雄厚,比过去几年的任何时候都要好哦,她能唱出古老的爵士乐最柔美的声音。

 

大多数的时候,人们都没有听过真正的艾米在她最好的状态下唱歌,因为她是一个瘾君子,身体状态一团糟。当她健康的时候,她在技术上是完美的,她的声音充满着原始的情感,多年过去了,她又开始享受了。




破碎的家庭是她永远的痛



在我听到她说话声音之前,我先听到的是她的歌声,而且一听钟情。我见到她时,她才12岁,但是看起来只有9岁的样子,一个来自北伦敦的犹太小女孩。但是她唱起歌来,就像一个40岁的老爵士乐手:喝了三瓶威士忌,抽了50支万宝路。她的声音是如此的特别,就像是妮娜·西蒙娜或者是黛安娜·华盛顿。

 


那是1996年的Sylvia Young戏剧学校。我比艾米早一年出生在坎宁镇,这是东伦敦一个典型的工人阶级地区,我的很多家人都是流氓,他们是东区酒吧的老板,其中一些人还蹲在监狱里,我的外祖父是克雷家族的杀手。

 

我和艾米很快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都很丧,焦虑,且没有安全感。

 

对于艾米而言,她内心里最大的一个洞,就是她失踪的父亲米切尔。她的父母在她九岁时就分手了:她的父亲出轨了一个他在工作中认识的女人,艾米和她的兄弟亚历克斯称这个女人是“爸爸的工作妻子”。

 

大多数戏剧学院的学生都喜欢炫耀,但艾米不是这样的,她和我一样,复杂且孤独,喜欢独自沉默。她也非常的聪明,会独自一人坐着玩数字游戏和字谜。

 

她12岁时候开始喝酒,在我认识的她的所有时间里,她都在抽大麻,14岁时候,她开始服用抗抑郁药,虽然我不知道这些药是否真的在帮助她。然后,她成名了。

 



不想成名 更想组建家庭


 

艾米从来不想成名,她只想成为一名爵士歌手。更重要的是,她想要一个家庭,成为一个妻子和孩子。艾米只想要平常普通的生活,她说过:“成名就像是晚期的癌症。”但是她的专辑《back to Black》在19个国家排名第一。

 


虽然吸毒已经结束,但是当艾米搬回伦敦时,她开始酗酒,尽管她自己会否认。我们住在卡姆迪广场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艾米大概反复了七八次:她会喝几瓶伏特加,让自己进入昏迷,然后昏倒在沙发上。当有人酗酒达到这种程度时,他们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真的就像是另一个人,他们被真正的恶魔附了身。我称这个人是“另一个艾米”,我讨厌的那个。她让我整晚都睡不着,她会走下楼梯,踢开我卧室的门。在凌晨三点,我睡着的时候,她会尖叫我的名字:“TYYYYLAAAAAAH!”

 



Rehab定义了她


 

你无法告诉一个酗酒者该做什么,因为最终能帮助他们的只有自己。艾米永远不会去戒酒中心,因为没有人认为她是个酒鬼。就如同她那首经典的《Rehab》:“他们让我去戒毒所,但是我说No No No。”这首歌,在某些方面,定义了她。

 


伦敦市中心有一家诊所,这不是康复中心,而是一家私人医院。某种程度上也像一家酒店,它有一个水疗中心,有健身房,还有客房服务,简直像五星级酒店一样。提供不错的餐饮,不错的饮品,还可以点酒。不过大多数人来这里都是做整形手术。

 

艾米多次去那里戒酒,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康复中心。在残酷阶段的最初几天里,她从未想过要喝一杯。当然这里也不会给她酒喝。她把这里当作度假的旅馆与医院。有时候我们会去卡姆登的一家酒吧,她喝醉了后,回到医院中。

 

芭芭拉·温莎住在这家医院附近,艾米是通过她父亲认识芭芭拉的,他们相处的很好,所以有时候我们会从医院溜出来,去芭芭拉家里呆一个小时,就像是你突然拜访自己在东伦敦的阿姨一样。

 



与托尼·贝内特合作 让她再次堕落


 

美国传奇爵士大师托尼·贝内特(Tony Bennett)同样也爱艾米,他称艾米是“千年不遇的人才”。艾米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进录音室了,而托尼则正在制作他的翻唱专辑《Duets II》,托尼通过她的唱片公司Island问艾米: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唱歌?

 

艾米的第一反应非常的居然是:“天呐,我爸爸会生气的,他一定会恨我。”托尼·贝内特是艾米父亲的英雄,她想让他的父亲嫉妒。

 

除了共同管理艾米,米切尔还发行了自己的专辑,同时也在电视上各种让艾米难堪:“为什么我的爸爸总上电视?他为什么不和我讨论我的酒瘾,为什么他要在电视上公开谈这些?爸爸,你现在已经不在乎你的专辑,而在试图想成为一个明星。”米切尔一定觉得女儿的控诉并不公平,多年来他也一直试图和她交谈。

 


当我们到Abbey Road(英国传奇录音室)与托尼·本内特见面时,艾米非常的紧张。这场会面的组织者有些紧张,因为多年的报道让艾米的“事迹”为人熟知。但是她那天却非常的清醒,健康,完美无瑕。


艾米在楼下遇见了贝内特,之后她一个人走进声乐室,开始唱歌。但是她的表现并不完美,然后她开始用麦克风猛打自己的头部,然后嘴上喃喃自语:“靠,靠,看在他的份上,艾米!”所有人都在一旁看着。

 

艾米走出来向贝内特道歉:“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贝内特向她保证:“没关系,艾米,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上楼了。“除非我喝一杯,否则我无法唱好。”艾米意识到她无法从我和保安那里得到任何酒精,所以她转向Island Record的负责人Raye,艾米冲他大喊大叫,然后,她手里多了一杯酒。


我绝望的看着这一切,我们花了三个星期让她保持清醒,因为我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喝完一杯酒,艾米回到楼下,心情平静。她的声音回到完美,这是纯正的老牌爵士乐,没有艾米的音乐那样有态度。艾米与这位可爱端庄的老人,一位音乐巨匠一起合唱,他们在2012年获得了格莱美二重唱奖杯。


房屋里的所有人都在微笑,只有我非常难过。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放纵自己了,这个表演对我来说更像是个谎言。再回卡姆登的车上,我试图避免接下来的事情:“艾米,你还记得你想看的那部电影吗,或者我们去Nando's一起吃烤鸡吧...”



另一个艾米再次回来


 

不,她坚持要去自己最喜欢的酒吧。在那里,她通常会做的是:站在点唱机周围,然后手里拿着酒。当我们回到家里时,她已经喝醉了。冲击屋里大喊:“给我一瓶酒!”

 


另一个艾米回来了,以毁掉你的生活为乐。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的绝对对立面,她害怕去录音室去做对她来说最自然的事情:唱歌。

 

很明显,现在的情况变成了:她绝对相信自己不喝酒就唱不好歌,但是如果她想活下去,就必须戒掉酒精。这个她知道,医生们知道,每个人都知道。

 

在和托尼·本内特的合作结束不久,艾米已经在沙发上连着喝了好久天。我们中的一些人决定打断她。早上所有人都来了,父亲米切尔,她的兄弟亚历克斯与未婚妻里瓦,还有来自海格特康复中心的一个男人。

 


艾米躺在沙发上,醒着。她环顾四周,然后看了我们一眼,含糊其辞:“你喜欢泡泡吗?”她试图用押韵的俚语来打趣。每个人都说出了他们有多爱她。她的兄弟哭了,爸爸也哭了。但是这一点也没有打动艾米,整个情况在他看来是一场闹剧。

 

我开始说:“有医生说你会死的,你不能再继续了!”她翻了一个白眼:“哦,泰勒,把伏特加递给我吧。”酒瓶在房间的另一边,我走了过去,捡了这瓶酒,对准她脑袋的上方,把它砸碎在墙上。

 

我坐在窗边的另一张沙发上哭了起来,我没有在她的面前哭太多,这激起了她的一些情绪:“泰勒,别生气,你过来,过来吧。”我走到她的沙发边:“艾米,你就是为了我去医院好吗?这不会造成什么危害的,无论如何,你不得不去。”她看着我:“那好吧。”

 

我不相信医院会解决艾米的问题,你无法在一周内解决任何问题。当她从康复中心出来时,她看起来像是被抽走了生命。没有情绪,没有活力,感觉她被带走了重要的一部分。

 



糟糕的欧洲巡演


她清醒了几个星期,但是之后,一场为期12天的欧洲巡演即将启程,有人告诉她,她需要钱,但是艾米并不想去巡演:“我厌倦了五年前写的这些歌,为什么他们不能等我再写另一张专辑呢,人们一定已经对《Rehab》这首歌厌烦透了,我已经烦透了这首歌。”


第二天,她又开始喝酒,完全的失控,连喝了五天。负责巡演的人每天都来,他们每天都告诉我,我需要让她停止喝酒。

 

演出当天,工作人员需要从沙发上抱起艾米,然后把她放进车里,而她几乎没有意识。我坐在她身旁,心想:这一些太不对劲了。她非常虚弱,神志不清,工作人员不得不扶她上飞机,搂着她引导她走上登机梯。

 

我们到了贝尔格拉德的凯悦酒店,艾米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她不仅仅是身体状况不好,大部分时间她都处于半昏迷状态,这是她连续五天喝酒的结果。每个小时,我都会接到巡演负责人的电话:“她还好吗?”我一直说:“不,她完全失去了知觉,今晚可能演不了。”

 

她的造型师Naomi带着巡演的新助理进来,他们帮她穿好衣服,艾米拿起自己的眼线笔,但是她无法对准自己的眼睛,在自己的额头上化了一个黑色的大勾。

 


一个生病的女孩就这样被扔进了深渊,所有人都看着她淹死在自己的眼前。我恨透了所有人,而在六天前,她完全正常。我们飞往伊斯坦布尔,接下来艾米要在那里演出。她已经完全糊涂了。她说:“我以为演出是在波兰,我必须去试音吗?”我再次告诉她:“亲爱的,你已经完成了波兰站的演出。我们刚刚从塞尔维亚飞到了这里,我们先去了那里。”

 

她就像一个被遗弃在自己不认识的世界里的孩子。我终于让她上床睡觉并锁上了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头脑变得清楚,所有美好的想法都回来了:“泰,我想回家。我想清醒一点。我想要健康,去他妈的巡演。”

 

艾米取消了巡演,在伊斯坦布尔休息了几天后,她再次重换光彩。那个完美健康,美丽的艾米回来了。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她一直在采取措施,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

 

她想在录音室写歌,不一定是另一张专辑,只是作为自我治疗的音乐。如果他们让她去放手写歌,一年后她可能会写下一张新专辑。在当时没有人让她写《Back to Black》,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新想法被唱片公司否定


她曾经认真的想过为词曲作者成立一家公司,但是来自Island唱片的Raye和她讨论了这个想法,他认为这不是一项好的投资。艾米对此非常在意,她很沮丧:“他们总是在我不想做的事情上花钱,现在他们又告诉我,没有钱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此时我几乎听不到她说的是什么,因为我感觉到她又喝了酒。我下楼时,艾米正在很自然的喝着一杯酒。我看着她,很震惊:“嗯?”艾米很自然:“是的,这只是一杯酒。”

 



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我非常失望和愤怒,我走出了家门,几个小时也没有回来。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我的包,我把屋子里能听到她音量非常大的音乐《Ghost Town》,我猛地合上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关掉她的音乐比打她的脸更有力。我受够了,我只是站在那里,因为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爱她。


 

我决定说出我需要说的一切:“作为艾米活着,要比成为艾米·怀恩豪斯而死去要好!”

“去他妈的艾米·怀恩豪斯,这只是一个角色。T,我现在哪儿也不去。”

“除非你现在停止喝酒,否则我现在就走。”

“好吧,那你滚吧。”

“好吧,去你的吧!”

 

和以往一样,我去了我妈妈那里,第二天,她给我打了电话:“亲爱的,你还好吗?”她承诺第二天她会停止喝酒,我相信她。

 

第二天,我回家了,这是艾米人生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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