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博导倪冰冰后续：那些被淹没的前因后果

前段时间，上海交通大学的一位博士生导师在学术交流群里辱骂学生的微信截图在网络上曝光，图片消息一出，在知乎、微博等平台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出了层层激烈讨论的浪花。

该导师在微信群里辱骂学生的截图 | 图片来源：知乎

网络爆出截图后，万能的中国网民第一时间摸清了当事人的信息——当事博导倪冰冰为上海交通大学电子系特别研究员/长聘教轨副教授，在新加坡国立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曾在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新加坡高等研究院担任数据科学家。学术能力较强，拥有 CVPR、ICCV 等计算机视觉顶会论文 40 余篇、顶刊论文30余篇。2017年起，他开始教授一门本科生课程和一门研究生课程。

图片来源：上海交大官网

随后，学校对此事情迅速做出了反应，相关据上海交通大学电子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官方微信平台“电院e家人”3月25日消息，该院决定对教师倪冰冰违反师德师风问题作出处理，要求其向当事学生书面道歉，并立即停止教学工作。

图片来源：中国青年报

校方处理干脆利落，官方拍板可以说暂时为倪冰冰事件画上了句号。

但对于广大倪冰冰事件的屏幕后旁观者而言，此事的影响还在发酵。

近几年，硕博导师和学生的相处关系紧张崩塌的新闻成为了社会舆论的焦点，与传统人们对于师生关系的“传道受业”“尊师重道”“为人师表”的理解相悖，随着新媒体迅速发展普及，高校师生绯闻，不当言论，欺骗行为等事件频频被曝光，颠覆了人们对于学校和教育这片思想净土的认知，也颠覆了人们对于教授这类顶级学术人才的道德期待。尤其是本次事件的当事人倪冰冰是全国顶尖学校的顶尖学术大牛，在专业内拥有极高的声望地位，却发出了与其高校教授身份不相称的过激言行，引得众人哗然，一时间网络平台口诛笔伐。

@多克特梨

为了一个学位，学生都委曲求全成什么样了。

@董不懂

上海交大有位非常著名的校友，说过：老师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不仅要教好书，还要育好人，各个方面都要为人师表。这位老师的做法是在不合符他对上海交大的期望。

@子娱灵悦

这明显是在发泄情绪啊，哪里是在教育人呢？他这种素质，能教给学生什么？如何骂人吗？

@一米78

先做人再做学问，需要被骂被侮辱人格才能搞科研的话，还不如不搞。

在第一波反对声音申讨之后，网络上又陆续出现倪老师的辩护支持者，认为倪老师此行为本质上为了“督促”学生，虽然采取的方式确实过激，但从长远来看是为了学生的前途着想。

@匿名：

“心态很重要，可能每个老师的方法都不一样，我有遇到过很温文尔雅的大牛，也遇到过会说一些很伤人自尊的话的，但是他们都是希望你能更好才会去教育你，不相干的人，又怎么会浪费口水呢。”

“这样累点，辛苦点，但能学到东西。总比有些组里老师什么不管，没有目标地混日子强多了。”

“如果真的不想管这个学生了，那就不管他，随他去。那就真的不能毕业了，这样反而是害了这个学生。再者，人都是有惰性的，虽然这位老师脾气火爆，但是他可以督促学生进步，咬紧牙关挺过来就有进步。毕竟，到了社会上，谁又能跟你在象牙塔那样讲温情呢？”

与之前出现的导师学生恶性事件不同，倪冰冰作为一名在学术上可以给学生带来切实帮助指导，却出言火爆，言辞刺耳的大牛导师，其本身的矛盾性，更是戳中了不少硕士博士读书期间面对导师那进退两难、纠结、悲愤、隐忍、无力的内心。

小编作为一名吃瓜小硕，也时刻关注着此事的进展。第一眼看到这些截图时，我的反应也是非常震惊。作为一名一直言辞得当，极力维护个人形象的导师的学生，从没见过导师这么火爆了当地“键盘侠”似地骂人，第二反应就是能在这么大的群里留下微信截图这种“铁骨铮铮”言辞证据的导师，也是……很心大了。倪老师可能没体会过网络舆论旋涡的力量，说错话的代价，一张截图的威力。一天的发酵时间，他的事迹便跨越了各个领域，几句话传遍了整个网络平台。

小编搜集资料，尽力客观全面地还原倪老师辱骂学生背后的起因。目前普遍得到认可的故事背景是，倪老师因为自己的博士学生没有完成规定论文修改投稿任务还周末跑出去玩，ddl前在群里大发雷霆，发出了“垃圾”“白痴”等言论。而根据倪老师学生反馈，老师在微信上确实比较暴躁爱喷，实际教学中还是很有耐心地对学生悉心指导，即使本科生也能在学术上获益匪浅。

自称倪冰冰实验室研二硕士的知乎@陈沐春 提供观点：

          本人倪冰冰实验室研二硕士

1.这件事情发生在ICCV结稿前一天晚上，被喷的当事人就是回答中那位sixgod。实验室里多位博士硕士皆有投稿，倪冰冰已经连续几天熬夜一起修改论文，在周五晚上这位sixgod博士修改了多次的论文依然不堪入目，倪冰冰便在群里骂的重了一些。sixgod博士本人也表示理解，因为这对事不对人，而且在骂完之后，倪冰冰依然一句一句的帮这位博士做批注，直到第二天下午3点截稿。

2.倪冰冰每天基本都在实验室，没错，周末也在。会和同学一起讨论科研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就算是和当事人sixgod博士关系也很好，热评里说放养的可以歇一歇。

3.整个交大只有两个实验室能够大规模的发表ai顶级会议论文，一个是计算机系的卢策吾，一个就是我们实验室。所以质疑倪冰冰科研能力的也可以

4.论文对学生重要，而不是对教授重要。倪冰冰总共已经有了几十篇ai的顶级会议论文，不差这一篇。而对学生而言，一篇cvpr iccv就意味着起薪高10w。歇一歇了。

5.倪冰冰会帮每一个来实验室科研的打算出国的本科生安排硕士博士生带着科研，发表论文还帮着推荐。这位张强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本科生。

网络世界因接触不到真实的人所以评论更加无所顾忌，而网络社交和现实画风不太相同的倪冰冰最终因为社交圈的不当言辞被推上风口浪尖，接受了网友各媒体的口诛笔伐。虽然事后有不少学生为倪老师辩解，甚至倪老师自己的学生也站出来澄清事实。但因为被曝光的截图证据太刺眼太确凿，大部分人依旧持反对和批评的意见。

结合知乎，校内网各大平台的“吃瓜群众”和“相关人士”的评论，可以发现，人们在对于倪冰冰在自己课题组的言辞的关注的同时，也常将个人生活和所见经历带入评论中。本质上，倪冰冰事件背后依旧是当下热点问题“博导硕导应如何教育学生”、“导师的权力与学校的监管”、“师德应成为评价硕导博导的重要准则”等。单从截图上看，倪老师口不择言确实有违师德，导师可以教育，可以批评，可以发脾气，但不能言语侮辱，不能动手打人，这就是底线。

倪冰冰因辱骂学生被许多主流媒体点名批评，日后应当会注意言辞。但这样类似的事其实每天都在发生，只是没有得到曝光。不仅仅在交大，在复旦，北大，清华都有学生能随口例举出自己学校有哪几个特别出名的“push“的老师，全国高校无一幸免。某知乎用户分享的故事：一看倪老师就没有经验，我老板当年骂我们的时候，都是叫到会议室从晚上6点骂道凌晨2点，而且骂你不带脏字，从不留下证据，更不可能有微信截图。天知道我是怎么熬博士毕业的。

据“科研圈”的400份问卷调查显示，超过 80% 的科研人表示自己或身边的人曾经遭受过导师的言语辱骂，约 70% 的人认为这种情况“不能接受”。做科研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言语伤害？越来越多听到身边同学因为科研不顺，导师“push”，毕业无期而郁郁寡欢，惶惶不可终日。而一个科研环境的健康积极程度也直接影响硕士博士的身心健康。

原则上，我们确实无法从某教授的只言片语推断他整个为人，小编我在匿名网站“导师评价网”上查阅了倪冰冰，发现在3月“辱骂事件曝光前”评价普遍较高（顺手查了相同领域的个别高校大牛，风评真的相当之差了，大家可以去查查自己的目标导师，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师生关系评价也颇为中肯，尤其是对于倪冰冰在学术科研方面的指导给予了高度评价。如果倪老师在今后的教学中能够妥善用词，控制火爆脾气，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应当能收获更多尊重与赞扬。

 图片来源：导师评价网

最后，想分享一些倪冰冰事件当事人的情况。

据某校内人员透露，当事人与老师迅速和好，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图片来源：某校内论坛

得到这样的调查结论似乎让小编我略有诧异，回想起来就有些微妙了。与其他师生恶性事件不同，本次事件不是由当事人爆出，而当事人并不care的“私人”言论，被“外人”放在的网络上，经过几轮大范围舆论的发酵升级，“私人”领域的言语交往被升级到了社会言论道德的评头论足，这个时候背后事情经过，日常相处模式仿佛不那么重要，社会道德很难中立客观地划分领地，无限拔高或直接丢弃无论对于媒体传播造势还是围观吆喝仿佛更加直白简单。

如果不是因为倪冰冰本身的权威、地位，他的言论也未必会一石激起千层浪，他可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成为典型社会舆论案例。倪冰冰事件给大牛导师们提了个醒，要规范自己的行为，虽然国家的导师机制改革还任重而道远，目前导师权力依旧非常之大，但是新媒体的发展已然成为舆论监督的重要组成部分，学生们通过一些途径也可以实现对导师的监督、检举、从而维护个人权益，所以做好自己，才是避免卷入舆论的最佳方式。

当然也衷心希望各位拿到PhD学历的潜在PI大佬们，勿忘初心，不要成为自己现在批判的人。

 此文为“科学指南针”原创，转载请留言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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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类似事情的应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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