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茜&黄璐:明星与演员之间
在女明星的时代,还有人当女演员吗?
有句话这样说:“明星是现象,而巨星是梦境”,如果我们说的是演戏这条路,那成为明星可以有很多种路径,而成为巨星,首先,他/她要是个演员。
之前看过一篇报道在探讨,当今这个人人争当女明星的“流量时代”,到底还有多少人想要认认真真当个演员?的确,女明星和女演员,我们很难用分明的界限或是定义去区分,但是,如何在光环与工作之间寻得平衡,如何在初心与出路之间选择,就是智识之人的本能了。
恰好,在刚刚过去的戛纳电影节上,我们遇到了能帮我们解开这个问题的两位女星——万茜和黄璐。
同样是35+、同样是演技在线,但未尝一夜爆红的“大器晚成派”。曾经面对市场的抛弃、善变的大众的遗忘、“中生代女演员”的尴尬与窘迫,身为演员的她们到底是如何逆风翻盘,向阳而生的?
长居影视圈,哪一条才是能快速“出圈”、获得流量的路?综艺。相比影视剧,综艺节奏紧凑,容易出爆点,如果“有幸”加入了一部口碑综艺,很容易就能因为某一次表现引发热烈的话题讨论。
综艺市场的风向也在变。与以往打打闹闹的综艺不同,2017年出现了不少适合“专业演员”的综艺节目,比如《声临其境》、《演员的诞生》一时之间都引爆了社交媒体。
鲜少录综艺节目的万茜,今年参加了《声临其境》,这次挑战于她而言,是走进聚光灯下的一次探索,因为她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熟悉的镜头、导演,还需要直接面对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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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声临其境》里,万茜“重现”的《唐山大地震》片段,以声音完美还原了徐帆在电影中不得不在两个孩子中选择的痛苦,电影中,是一个母亲几乎等同于要决定亲手杀掉自己孩子的“至暗时刻”,而舞台上,万茜的配音,一嗓子就把嘉宾们的眼泪喊了出来。
这一段表演,让万茜“红出圈”了。综艺节目带给万茜的效益是惊人的,播出以来万茜上过多次微博热搜、热门话题从未间断,一时之间,万茜跟“实力”这个词牢牢地绑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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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红出圈”,是说知道她戏好的不仅是看过《你好,疯子》的影迷,还有更多电视剧观众、综艺节目的受众,甚至为了流量来看综艺的粉丝们。
在很多人眼里这应该是一个乘胜追击的机会,多接同类型的综艺,做好演员的同时吸引流量,这无疑是最完美的发展模式了。
在戛纳接受我们采访的万茜却说,综艺可以尝试,演戏还是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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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三样东西是电影、电视剧、话剧,她用大树来形容这三者的关系。话剧是她得以吸取养分、生根长大的根本,电影、电视剧是她的事业核心,是她得以开花结果的领域。
万茜 x Lily商务时装戛纳街拍花絮
而综艺,不过是拉近了她和聚光灯的距离。聚光灯之下,她的样子也许被更多人看见,但是照亮她的光从未曾来自于那里,而是她内心一直有的那团火——演戏。
黄璐,也是这样的女演员。
巧的是,黄璐也有与万茜相似的、在综艺节目中收获超过对其作品关注度的经历。《盲山》、《推拿》等一系列电影作品将黄璐带入电影的世界,但大部分观众认识黄璐,还是通过17年爆红的综艺《演员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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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多少观众为黄璐的淘汰抱不平,就有多少人被她的演技魅力所折服,只是很多人不知道,黄璐是戛纳电影节的熟客,更是中国影人的符号之一。
在《演员的诞生》舞台上,她几乎还原了赵薇在电影《亲爱的》里看到亲生孩子却无法相认的复杂情绪;在《盲山》里,她演活的白雪梅,从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到被拐卖后木讷绝望的心态转变,难以复刻。
黄璐更专注地把自己扎根于电影,简历上,她参演的电视剧作品只有一部。
相比需要买票才能获得观影体验的电影,电视剧当然是更容易获得“流量”。不演电视剧难道是黄璐拒绝“流量”,拒绝“红”吗?不是,只是电影剧本的魅力于她而言,超越其他一切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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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90分钟体验一份不一样的人生经历,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事情呢?对于黄璐而言,电影就是打开她多维人生最重要的一扇门。
忠于作品,是万茜、黄璐能够把自己和聚光灯的距离拿捏得如此之好的原因。人们都看得到将自己暴露在大众视野中,能获得多少流量、多少所谓的“好处”,但是细想之下,如果是一个忠于作品的演员,是有必要和大众世界保持距离的。
因为更有神秘感,更有空间留给他们来塑造角色。打造自己的外在形象与在作品中“修行”,她们很清楚,什么才是演员的分内之事。
演员是应该要在作品中忘掉自己,为角色服务的。他们要忘掉自己的经历、声音、甚至是容貌。为一部戏学方言、甚至多种语言,为了角色体验生活,这些对演员而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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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期间,万茜与我们分享了在《南方车站的聚会》剧组学习方言的故事。为剧需要,学习方言对演员来讲不过是基本功,这样的基本功万茜一直以来都做的很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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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黄璐为电影《盲山》、以及《演员的诞生》舞台上短短几分钟近乎完美的方言,都足以证明她是个基本功扎实的女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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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相似,只是第一步。
为了电影《心理罪》法医乔兰几分钟戏份的呈现,万茜最先跟小说《法医秦明》作者秦明询问一些有关法医这个职业的情况,也研究了秦明推荐的书籍。之后,她又在北京跟一些法医面对面聊天,去他们工作的地方,听他们聊工作中遇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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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角色的职业、在角色的工作环境亲自体验,这是万茜一直以来的习惯。
黄璐《盲山》剧照
同样,为了演好《盲山》里的白雪梅, 黄璐进山体验生活一个月,每天就住在山上 ,还是大三的她生生酝酿出被拐卖妇女的孤独绝望感。
经历角色所要经历的,也不过是演员这扇门的入口。
万茜《你好,疯子》剧照
万茜成名作品《你好,疯子》里长达五分钟一人分饰七角的一场戏,整整拍了一天,32条。在拍戏之前,她和饰演这几个角色的演员分别了解每个人的动作、说话习惯,她做笔记、模仿大家的表演,然后一遍遍录制视频反复演练。因为太投入,拍这场戏时万茜需要反复摔倒,导致肌肉撕裂,拄拐拄了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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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推拿》里,要诠释好妓女这个角色,黄璐提前去南京的“洗头房”体验,她在那里跟洗头房的姑娘们一起生活,一起看电视聊天,也观察客人们的言行。客人要点她的时候,老板娘就帮她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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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演员的她们为了让观众感同身受,为了让她的角色自己说话,她们可以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电影源于生活,而演员说到底也是创作,任何创作都有孤独的一段路,她们为了体验角色奋不顾身,大约就是只有自己知道的那段“孤独旅程”。
但是,老天对于创作者的恩赐,就是当她看到成果时,那无以名状、无法替代的喜悦。体验,只是演员的入门,把那些真实的感受掰开了、揉碎了,和自己融为一体,才能在摄影机开机的那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成为演员之前,她们首先是个鲜活的人。
当被问到手机里谁的照片最多的时候,万茜回答:“最近家人的照片会多一点。”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和脸上浮现的笑容“暴露”了她的女人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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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临其境》上的一出《唐山大地震》,用声音感动观众的万茜,自己也掉了眼泪。除了是身为演员的投入,还有,荧屏外的她也是个孩子妈。
“感同身受”四个字对演员来讲是最容易,也是最难的。易,在于她们可以自如地把戏之外的个人情感带入进角色;难,在于每一次都要把角色和自己剥离。戏之内外,孰真孰假,这是明星与演员的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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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博上公开自己产女的消息后,万茜多次被问到“如何平衡家庭和工作”,万茜反问:“好奇的是职业男性会不会被问到相同的问题?”
个性、潇洒、坦荡,“当妈”在她眼里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什么阶段就自然去做什么样的事儿,万茜是这样,黄璐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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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推拿》后,找黄璐的片约不断、杂志拍摄邀约不断,编辑曾私下问过黄璐,当时怎么没有“乘胜追击”火一把,她慢慢悠悠道出一句:“因为我那时候去生孩子了”,问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择生孩子,她说:“因为怀了,所以要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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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艺之路是重要,但生活、人生的每个阶段也同样重要。你得先在你的世界里活色生香,才能把别人的人生也参透得入木三分。她们不仅能当妈,做演员还可以像万茜一样,玩游戏把自己玩成“公会会长”;也可以和黄璐一样,高兴起来全世界旅游,听风、看海、火车漫步。
当我们讨论何谓演员时,我们到底在谈论什么?这个时代的观众很严苛,他们希望看到的不只是演员之外的光鲜亮丽,也要向内挖掘,期望从演员所创造出的角色中找到某种认同感。
今天,我们不想说她们只是一个好演员。因为,在这个市场以“好演员”自诩的人很多。我们更愿意说:像万茜和黄璐这样的人,是女明星时代里难得的女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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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HAIBAO/网络
出品人:王凯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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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王璇(Mango)、赵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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