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我在重庆嫁给家里开场的,他温柔还帅,直到远房表舅爆了个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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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是无意中发现崔平有个秘密的。
这个秘密大到能生生把我们撕成两半。
但他对我那么好,那么好。
面对他,我已经不能思考。所以来这里讲出来,希望大家能帮帮我。
02
其实和崔平相识的日子,并不长。
所有的爱与疼,都浓缩在短短的四年里。
我们相识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
在微博上,我是身材火辣的小姑娘。
总有男生搭讪我,可我不愿意理他们。
我家条件还蛮好的。爸妈都在重庆开腊肉店,开了好多家分店。
我呢,从小就是很乖的女孩子。听话,学习好。小时候,爸妈忙,我还帮着奶奶管我弟弟。
我弟是胆大包天的性格,从小唯一怕的人就是我。
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是班长。一路都是班干部。
大学,我考上省内的985。
看起来什么都好,就是我长得实在太一般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潜藏在心里的容貌焦虑,慢慢就浮上来了。
03
常有人说,注重外在是爱慕虚荣。
可正是青春年少,此时不爱慕虚荣那才有鬼了。学习成绩带来的骄傲,有时不足以抵挡长得丑带来的挫败感。
丑姑娘都懂的吧。我们洒脱的自嘲和没心没肺的无所谓,不过是另一种阳光灿烂式的自卑。
但上大学后,有些事改变了我。
一是化妆,二是开美颜。
我发现自己身材还是挺好的,美化一下就是网红小姐姐。
大二下学期,我开始玩各种社交软件,经常在微博上发自己修过的美图和视频。
慢慢地,有人关注到我,还有男人和我私信。我从来都不理会。
因为我很清楚,那些都是虚幻的东西。我只是想用他们的奉承,来填补心里受损的自尊。
直到有一天,崔平给我留言。
他说,你的生活真丰富有趣,好想像你一样。
可以说,他是第一个说我生活有趣的男生,而不是对我P过的脸和身材感兴趣。
所以我才回了他。
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他回,真特别的人,一般都不觉得自己特别。
夸人也是分级别的,崔平一句就夸进了我心里。
04
我看了崔平的微博,他是个朴素的帅哥,比我大两岁,上大四。
他家在成都,家里开了一个小食品厂,主做辣条。
他大学就在成都读的,学的是食品工程专业。平日生活很简单,除了学习就是打游戏。
比起那些喜欢摆拍的男生,他身上有种特别自然的真实感。
他喜欢拍日出,微博里有许多日出的图片。清晨锻炼,总要赶在日出之前。
他基本不写字,偶尔写,也很简单。
一直记得那句,日出真美,空气新鲜。
他站在金红的阳光下,拍了张自拍。脸是暗的,只有额头上的汗,在微微闪着光。
有时我觉得,现在人对文艺是不是有了误解,把扭捏作态的做作当成文艺的标配。
可事实上,崔平这样朴实自然的男生,才是文艺青年。
我们聊得很开心,从游戏到美食,很多都很像。
我们都生在四川,却都不能吃辣。真像某种缘分。而且我们都喜欢读余华和卡耐基。
加了微信之后,我俩也会聊点生活的琐事。
那时候,他很想出去闯闯。
如果毕业就回爸妈的小食品厂,那么考大学显得毫无意义。可又觉得自己不够硬的文凭,闯不出天地。
我说,同感。
05
应该是扩招的原因吧。
学历贬值得厉害,有学长毕业就去送外卖,一送就是一两年。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很迷茫。以前学校就像一个避风港,可以把社会的焦虑阻挡在校墙之外。
可现在不一样了。
手机的app快要爆炸了,各种消息催生着恐慌。
在学校里,许多人就开始卷得不行了。
为了让自己的简历看起来更漂亮,考下更多证书,为自己贴标签。不甘心被别人淘汰。
可是真卷起来,又卷不过。
有时候会觉得,美好的大学时光,过早的被现实污染了。
崔平说,和你聊天真开心。没有障碍。
我说, 谁不是呢。
他停了一下,又说,我想,和你见个面,可以吗?
我顿时卡住了,耳边响起弱弱的嗡鸣。
我想不想和崔平见面呢?
当然想了。
可是,我能见吗?
我不能。
因为我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讥笑,说,你丑得和鬼一样,哪个男生愿意和你耍朋友啊。
06
其实,我有过男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算。
他叫陈志强。
学校里的体育生。
那时候,他在学校挺拉风的,许多女生暗恋他。
高二的时候,一天下午放学,陈志强来找我说,你是不是叫小芸?听说你数学挺好的,能帮我补补不?
在公,我是学生会干部。在私,校草上门求教,我哪有拒绝的理由。
就这样,我和他有了一段独处的时光。
他这人挺逗的,并不真的用心学,反而总和我说笑话。周末,他说要答谢我,请我看电影。
后来时不时,就约我。
临近期末时,他和我说,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不要马上回答我。因为我知道差距很大。所以,寒假结束之后,你再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我仰着头,看他的眼睛,心里一阵慌乱。
我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抖。
我说,什么事啊?你别搞得这么吓人。
他说,我……想你做我女朋友。你愿意的话,寒假结束后,你告诉我。
我当时腿都要软了,灰姑娘做梦一样。
我差点脱口说,不用等寒假。我愿意。
他说,好好准备考试吧,我不打扰你了。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心猿意马了。
校草求爱,这么大的秘密塞在心里,又不能和别人说,我哪能平静下来呢?
然而,寒假开始之前,传来了噩耗。
当时,有北京名校来我们这办掐尖班。要是能进去,高二毕业就可以直接进名校。
我本来是在内推名额之内的,最终却名落孙山。
班主任专门找我谈的话。
他说借着补课之名谈恋爱,学校都知道了。虽然期末成绩还是第一,但学校觉得不能助长这样的风气,所以取消了我的资格。
我当时都要气疯了。回家的路上,一直哭。
我想找陈志强诉苦,可他早就走了。
我打电话给他。
结果,他在电话里笑了一声,说,想什么呢?你丑得和鬼一样,哪个男生愿意和你耍朋友啊。
谁说谈恋爱影响成绩呢?
失恋才会。
慢慢地,我的成绩开始下滑了。高考,只上了省内985。
学霸的名头掉了,也卷不动了。
07
我一直觉得自己恢复得很快。
毕竟丑姑娘早就习惯了打击,和我弟打打闹闹一个星期,好像就忘了。
再说我和陈志强就没开始过,也就谈不上结束。
只是有些事,在我心里钉了刺。不碰不在,一碰就痛。
当崔平说要来看我的时候,陈志强讥讽的话,瞬间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当场宕机了。
我直接不回复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然而,更大的一击,发生在三天后。
周末,9点多,我刚从小吃店买了包子回来,穿着拖鞋,披着头发。有室友看见我,指着宿舍楼下一个男生说,小芸,有帅哥找你。
我一转头,看见了崔平,转身就跑。可他有跑步的习惯,三步两步就追上了。
据室友回忆,当时场面都笑疯了。
我披头散发,捂着脸,脚下还穿着拖鞋,根本跑不动。崔平轻轻松松慢跑在我身边,侧头欣赏我的狼狈。
那天,我真的哭了。太难堪了,无比羞耻。好像我撒了弥天大谎,被当场揭穿。
我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
崔平说,你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
我头也不抬地说,你尊重我一下行不行?!尊重我!
他忙道歉说,好好好,对不起,你突然不上线,我能不着急吗?我先走了,你主动联系我啊。
08
那时候,真的很感激我的室友姐妹。
她们一起鼓励我去见面,把所有好衣服都拿出来给我挑。
舍长说,脸不好看怕什么,咱身材好到爆,迷死他。
我本来脸都哭肿了,噗地一声笑出来。
我是第二天和崔平见面的。
做了一夜的保养,化了精致的妆,约在学校不远的咖啡店。
一进门崔平就看见我。
说实话,他和照片里一样,是朴素而干净的普通帅哥。
不像我,浓妆艳抹都遮不住的丑。
我低着头,坐下。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看着我说,还行哦,也差不太多。
我这才微微抬头,说,你来干嘛啊,也不打招呼。
他脸就红了。他说,我这不是要毕业了嘛,来看看你。要是行的话,我就来重庆工作。离得不远,爸妈那里也能同意。要是不行,我就留成都了。
我咬了咬嘴唇说,我……不好看,都是化妆加美颜。你回成都吧。
然后他说,昨天该看的都看见了,今天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脸只是人的一小部分,我喜欢你的全部。脸这一小块和我想的不一样,没什么大不了。好看的脸也就撑几十年,好看的灵魂,是一辈子。
我是个不爱哭的人,在家里是姐姐,从小被人笑,早学会了坚强。
可在崔平面前,我连着两天掉眼泪。
崔平说,嗯,我听见……
我说,你听见什么了?
他说,我听见你心里话了,你让我马上来重庆报到,不要回成都。
那一刻,我真的哭笑交叉了。
09
崔平进了家大型国企。那时他还没买房子,租了一套一室一厅。
入职之后,他去拜访了我爸妈。
我爸妈都很喜欢他。一表人才,未来可期。
我是20年毕业的。
当时正是疫情,工作找得不顺。
我爸那边连着阳,我就和崔平住到了一起。
他鼓励我要平常心,不要急。一边找工作,一边可以考公。
我靠在他身上,心里渐渐稳了。
一夜间,我好像就有了暖心的小家。
他还是每天早晨要跑步,但没那么多心情拍日出了。
只要有时间,他都会自己下厨给我做好吃的。周末,大扫除,他永远是主力军。
有时候早晨洗漱,看着镜子里真实不漂亮的自己,会忍不住问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他这么多这么多的疼爱。
而这个时候,响在我耳边的,再不是陈志强的讥讽。
而是崔平那一句,脸只是人很小的一部分。
也是啊,他爱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我,差一个百分之一不算什么。
说起陈志强,后来还有个小插曲。
那年12月,我和崔平去饭店吃饭,意外遇见一个女人和男朋友吃饭。
我话都没说,转头就走。
崔平拉住我说,怎么了?
我说,我不想见到一个人。
10
那个女人是我的高中同学。
她当时是陈志强真正的女朋友。
没错,她学习也好,和我争进掐尖班。于是让陈志强来撩我,关键的时候,把我恋爱的事捅出去,让学校划出了名单之外。
如今她已是超级名校的毕业生了。
我和崔平在外面一边走一边说。他听完停下说,你等我一会儿。
我完全想不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崔平,跑回饭店,一把揪住那个女生的胳膊说,他是谁?你不是说,你没有男人吗?你要不要脸,花我好几万。
崔平大吵一顿就走了。
留下又怒,又猜忌的两个人。
他出来的时候,我都笑疯了。
我真的很开心,因为不管这件事蠢不蠢,他都是第一个为我出头的男人。
那年生日,他送了我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兔子脖子上挂着一条铂金项链。
款式挺土的,可我很喜欢。
崔平说,下一次,就是戒指了。
我说,等我有工作了再嫁你,我可不想当家庭主妇。
他说,放心,明年你肯定行。
结果借他吉言,我考公上岸了。
11
21年的十一,崔平开车带我回了成都。
其实车子是我爸的,半卖半送给了崔平。我爸很喜欢他,动不动和我弟说,崔平是榜样。
崔平的家在郊区。房子挺大的,四室二厅。
当时崔平他爸不在家,跑生意被封在了外地。他妈妈人特别好,说一切都顺着我,只要我开心,怎么办这个婚都行。
崔平带我去看了他家的厂子。也不小,有30多名员工。
那时候,不好在外面聚会。晚饭,和工人一起在厂里吃的。
厂里大厨做的一盆一盆的菜,真实惠。大家都喊我未来老板娘。
搞得我满脸通红。
晚上,我问崔平。我说,你妈有说我什么不好的没?
他说,没有,我妈夸你大方,有礼貌,懂事……
我不信,我说,你不讲实话,我不嫁了。
他说,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点头头。
他说,我妈说,凭我的条件,找个不好看的可靠,两个人好好的能过一辈子。
我捶他说,谁要和你一辈子?
可心里却有种小小的期待。
期待未来的每一天,都能看见他。
看见他,天不亮就去跑步,看见他带着滚热的早点回来,一边换鞋,一边说,小芸,起来吃早点了。
然而有情人,终成,还是难成,永远是个谜。
12
是22年,疫情渐渐松开的时候,我们开始筹办婚礼的。
有一天,我一个住在成都的远房表舅来了。平时不怎么来往,那天来办事过来看看我爸妈。
好巧不巧,我和崔平也在。
他一进门就看崔平,看得我和崔平直发毛。
他走之后,给我妈发微信。
他说,你那个女婿你再问问,我见过他们家几次,他爸好像在牢里呢。
我妈一看慌了。
把我叫回家,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懵了,说,不可能,他们家挺好的。但我没见过他爸是真的。
我心里开始打鼓了。
我妈一看我的表情就说,你把崔平叫来,我问他。
你说,一个好人会不会撒谎呢?一个撒谎的人,会不会也可以是好人?
那天崔平一看见我爸妈就坦白了。
13
他说,看到我表舅,就知道藏不住了。
他家没有厂子,她妈妈只是在那个厂里工作。他家住的房子,也不是真的,是厂老板一处的房产。
厂里的人都配合他们家,是因为17年,厂里要不来账,崔平他爸去讨,打起来了,造成重伤,判了8年。
我听完,说,你爸看来人挺好的,厂里人都帮你家。
我妈啪地一拍桌子,说,你还帮他说话,这是团伙诈骗嫁给他。
我眼泪哗哗往下掉,因为我接受不了。
我说,妈,你别说得这么难听。
我妈揪着我的胳膊,说,你清醒点,这是什么人家啊你还敢嫁!爸爸伤人,妈妈合伙骗你,你傻啊,将来把你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钱!
我转头和崔平说,你和我妈解释吧,你说话呀!
我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可崔平对我说,我懂了,对不起。我会和小芸分开的。我只想说一样,我妈和工友不是诈骗,他们是知道我很爱小芸,想帮我。对不起。
说完他就要走。
我拉住他说,崔平,你别走,要走你带上我!
我爸发话了。
他说,不说他妈,他爸还在里面关着呢,你还嫁什么嫁?你不要脸,我还得要脸呢?你嫁个犯人的儿子,你是没人要了?你妈说得对,这是个什么人家?你看看清楚,这是个火坑。我们不能让你往里跳。
崔平啪地甩开我的手说,叔叔,我错了。但我家真不是火坑,只是不幸。
我和崔平就这么分开了。
我妈后来说,不管那小子人品是好是坏,就凭最后那两个字,你就不能嫁。
女人本来活得就不容易,不要再自找不幸了。
其实,冷静下来,我也知道,客观上,崔平家里的现状是不太好。
爸爸坐牢,妈妈打工,将来崔平身上的包袱肯定好重好重。
但,爱是主观的。被爱过,是会留下痕迹的。
特别是对我这个丑姑娘来说,他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爱我的男人。
要我怎么放得下?
我的微信都还留着,可分手之后,我们再没有联系过。
我之所以来讲我们的故事,是因为,前几天我又看见他了。
在一家超市门口,我刚走出来,他在停车子。
我们就那样隔着车窗,望着对方。
一年多了,我们谁都没变。
他对我笑了笑,把副驾上一只毛绒兔子拿起来,温柔地抱在了怀里。
那是我忘了带走的兔子。
我转身跑了,因为我怕他看见我的眼泪。
那天,我看着微信上的名字,整整想了一个晚上。
我要联系他吗,我还能和他相爱吗?
发出一句问候容易,可是面临的阻力却是那样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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