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我在河北保定嫁给了电力系统的小领导,他是24孝老公,直到前几天他上了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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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看今天的故事
01
今年三月的时候,我和罗雪山在保定买了房子。
拿钥匙的那天,阳光满满地铺在房间里。
一开门,一捧金色扑面而来,喜气洋洋的,让人喜悦。
罗雪山搓了搓手,美滋滋地说,40了,终于搬了新房,鸟枪换炮了。
我也开心地四处看。
那是套二手房,房龄不长。挑房子的时候,看过很多遍。
但真正属于自己的这一天,还是想到处转一转。
罗雪山说,心态不一样。买之前是检查,买之后是欣赏。
我笑他,还没装修呢,旧东西有什么好欣赏的。
他说,欣赏未来呗。
他大手一挥,说,这边真皮沙发,这边巨幕电视,这边,给咱儿子整个沙包。
我锤他,谁要沙包啊!
他嘿嘿笑,说,你当然不用沙包了。你有我就够了,每天捶我。
我被他逗笑了。
他一只手搂住我,坐在老旧的沙发上。
早春的空气,从敞开的窗子外闯进来,清丽新鲜。
我仿佛真的看见了未来。
此时此刻,谁能想到,嘻嘻哈哈,恩恩爱爱的两个人,曾经吵架吵到民政局,差一点就离了呢。
多亏民政局的同志大方,不和我们计较。
要不然,罗雪山得进去蹲两天。
02
罗雪山算是老退伍兵了。17岁入伍,干到30才复员。
所以他这个人性格说硬不硬,说软不软。
平时憨憨的,像个结实的大沙包,任我捶也不生气。
可要是犯起倔脾气,那就是一头牛。
唯一能控制住他的,大概就是儿子了。
他是真宠儿子。
别人家孩子怕爸爸,我们家不是。他们爷俩儿最亲。
这几天,罗雪山去石家庄封闭学习。看把儿子给想得哦。
趁我上班,拿他奶奶的手机,偷偷给他爸发语音。
雪山学习的地方管得严,不让和外面通话。可他还是悄悄打字回儿子,让他听话。
而我呢,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儿子说,看,爸爸还是更喜欢我吧。
才7岁,就这么会气人。
可能,是因为我们年纪上来了才要儿子,又来得不容易。我和雪山都格外疼他。
03
说起来,我和罗雪山相识是在2014年的8月。
那时我已年过30。
我人生最美的年华,全部都用来等一个远赴日本,然后一去不回头的人。
他是我大学时的初恋。
我努力告诉自己爱过就不后悔,可安静的夜里,有时真的很想骂人。
那两年,是我人生的低谷。
好好的公司,忽然业绩就不着调了。
辞职出来,又干了几家。好不容易找了个待遇还不错的,却把我从保定派往下面的小县城。
辗转几次,最后才终于找到一家安定下来。
那是一个连锁装潢公司,我是人事经理。
上班后,我最先招上的那个人就是罗雪山。
看简历,和我同龄,都是 84年。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说话利落,办事干脆,能力强。
可相处一段时间,又发现,他还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
他不是那种乱说笑话的幽默,而是一本正经的讲一件很逗的事。
有一次,我办事从外面回来,搭了他的车。
从停车场出来,听见他在身后说,哥们儿,松手,里面真没钱,不用看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有人抢钱呢。可一转身,看见罗雪山的衣兜被围栏挂住了。
罗雪山本来长得就严肃,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叫栏杆别扯他的衣兜。
那个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04
一个月后,就有同事撮合我和罗雪山在一起了。
因为平时闲聊,我发现了一件很巧合的事。
他身份证的日期登记的是阳历日期,而我登记的是阴历。
事实上,我们在同一天。
有同事打趣我们,你们这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啊!
后来,罗雪山请我吃饭,问我要不就试一试。
我答应了他。
说实话,那时候我对罗雪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只是,他是军队出来的,不拖泥带水的性格比较讨喜。
做事喜欢直来直往,有什么问题都当面沟通。
他在本地有房有车,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退伍待遇给的也不错。地方还会安排工作。
目前他出来打工是不想在家闲着。
当然,更重要的是,迈过三十岁的我,心里多少是有点恨嫁的。
嘴上不说,心里也潜伏着焦虑。
刹那烟火般的爱情,我赌上青春证明了失败。
我想,也许这次从淡淡的好感开始,会有收获。
于是,我们就这样开始了。
05
罗雪山有一句话说的对。
20出头谈恋爱,都是激情。过了30恋爱,眼里就有了现实。
我说,你和谁激情过啊?
他挠头,嘿嘿笑说,我还没机会和谁真激情呢。17岁就进部队了,全是老爷们儿,哪里有激情。
有时觉得对他有点不公平。
我爱死爱活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军队做和尚。
他说,没啥,人的经历各不同。谈恋爱不必追求条件对等,合适就行。
一时间,感受到罗雪山的好。
和他一起,不累。有种恰好是你的随缘感。
每天上班,下班,朝夕相处。吃饭,聊天,散散步。
平淡而自如的相处,很舒服。
两个月后,我们就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
快是快了点,但年龄不饶人。两个人都想快点
我朋友在电话里说,你呀,30多了,活得还和学生似的。结婚是两个人在一起舒服就行的事吗?
我说,那是什么事啊?
我朋友说,那是两个家庭的事。
我说,我家又不在这边,他家一共就三口人,能有什么事?
朋友说,事可多着呢。
06
十一月的时候,我去了罗雪山家。
到底是我大意了。
第一次见面,他妈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其实在我心里,我和罗雪山在一起,是带着一点优越感的。
学历上我是211本科,他是部队修大专。
论工作,现在我肯定是比他赚得多。
看两边家庭,我爸妈都是公务员,负担轻。他妈一直没有正式工作,将来肯定要靠我们。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妈话里话外,对我各种贬低。好像我高攀一样。
什么雪山马上要当干部了,我这种在民企上班的,等于没有固定工作。
罗雪山打断她说,妈,干嘛呢?我现在还在人家手底下干活呢。
他妈说,过不了两天她就要叫你领导了。你说,之前那个小胡姑娘处得多好啊。你非看不上。
他妈又转过头对我说,那个小胡姑娘家里哦,可有钱,大超市开了好几家。我儿子呀,把她给甩了。
罗雪山他爸拽他妈胳膊,让她少讲两句。
她说,怎么了?我夸夸我儿子不行?女朋友第一天上门,我不能夸夸他好啊。
07
那天,离开罗雪山家后,我说,讲讲小胡姑娘吧,不是没有激情吗?
罗雪山说,别听我妈瞎讲,那算什么激情。相亲认识的,一共没一个月。性格不合适。她想要个跟班男友,我不行,就分了。后来,她找过我一次,说就想要我这样的男人做跟班。我让她去保安那边找找,合适的一大把。
我噗地被他逗笑了。
罗雪山说,我知道我妈嘴不好,她自己没工作,又有点爱财。可咱们结婚之后,和他们分开住。
不愉快的事也就翻篇了,很快我的婚礼提到了日程上来。
我朋友说,你傻啊,明知道他妈这样你还嫁?
我说,罗雪山人好就行啊。我是嫁他,不是嫁他妈。
朋友以过来人的经验说,婚后幸不幸福, 不是看老公,而是看看婆婆。
我有点不以为然。
就这样牵了罗雪山的手,嫁给了他。
那是2015年的9月。罗雪山的工作也安排了下来,进了电力系统。工作很好,很体面。
婚礼上,那句著名的誓言,被我们改了。
因为我们是同年同月生,也要同年同月死。
不过,晚上喝多了的罗雪山抱着我说,今天这个誓言说的不对。我不应该和你同年同月死的,我得死在你后面。
我也醉了,靠在他怀里说,这就怕死了?
他说,你不懂,留下的那个,更难过。
我有点意外,意外到脑子都清醒了。
而他却沉沉地睡着了。
08
我一个人躺在罗雪山的鼾声中,心里是有点讶然的。
我不是不懂爱。
我只是没有觉得,我们之间的爱会有这么深。已经到了失去另一方远比死去自己更痛苦。
或者说,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爱我。
三十多岁的两个人,相识两个月就开始准备婚礼。爱的成分有多少,我心知肚明。
说好听了,是有了岁月的沉淀,不再追求浪漫的荷尔蒙。
但往真实了说,我想有个小家的愿望,远比对罗雪山的爱来得更多。
婚后的日子,平淡却也不平淡。
毕竟,两个性格不同的人住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小摩擦。
罗雪山不愧是部队培养出来的人,勤快,喜欢收拾东西。我性格随性,喜欢随手放,一起收拾。
罗雪山说我,我会听。可30多年的习惯,让我马上改,怎么可能。
有时候说多了,他烦,我也烦。
这是命运留下的一个伏笔,当时我们毫无察觉。
之后我就怀孕了。
高兴之后,就是巨大的孕期反应。
真的麻烦,也就跟着来了。
09
怀孕的第一个月,我请了假。
吐得太厉害。
我妈还在上班,不能过来照顾我。只有婆婆能过来,可我受不了。
不是我矫情,饭虽然做了,可从早到晚,就一个话题。她生孩子多厉害,我生孩子多娇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千金小姐。
一周后我就请她回去了。
罗雪山说,那你自己在家怎么能行呢?本来就吐,再闻油烟更受不了。
于是每天他早上搞好早点,中午从单位跑回来给我做饭。下班后,再急吼吼赶回来
职场上,碎嘴的不少。单位同事笑他是24孝好老公。
他说,我老婆当然我疼,难道让你来疼啊!
我说,你中午就不要回来了,太累了,还省得同事笑你。我订外卖,或者简单吃吃就行。
罗雪山摇头,不答应。
他说,你刚怀上,不能乱吃东西。我跑跑算什么啊?你不比我更辛苦。
那时候我,心里挺幸福的。
虽然,婆婆不太好,但老公始终站在我这边,心里就是暖的。
10
快过年的时候,我肚子渐渐大了,反应也没之前那么厉害了。
我也回去上班了。
每天,罗雪山都是车接车送。
1月初,下班的时候,在车里看见了我婆婆。
她顺路去朋友那里,坐了罗雪山的车。
三个人的闹剧就这么开场了。
我坐在副驾上,拿出一包薯片。
罗雪山的车子特别干净,一根毛都看不见。
他说,到家再吃吧,省得晕车。
我说,我饿啊。肚子大了,总在饿。
我用力一撕,哗,洒了一地。
我看见罗雪山皱眉头了,于是嘟哝说了一句,都是你吵的。
至此,都还只是我们小夫妻之间的日常拌嘴。
可婆婆接话了,直接把战火挑了起来。
她说,你这个女人太邋遢了,走哪里都搞得乱七八糟。总是辛苦我儿子给你收拾。
我本来对她就没好气,孕妇情绪又不稳定,直接就呛她了。
我说,我大着肚子,不让你儿子收拾,让我收拾啊?
婆婆说,你看看你说话什么态度!还大学生,像个泼妇一样。
我当时就急了,我说,你说我什么?
罗雪山连忙打圆场。
他说,干什么呢?越说越不像话,撒个薯片而已,不至于。
可婆婆上了火气,根本停不下来。
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就怼起来了。
罗雪山也急了,接着“砰”地一声,车子和一个突然掉头逆行的车子噌了一下。
其实,撞得不严重,也没有人受伤。
罗雪山忙问我有事吗?
我摇头。
当时只觉得剐蹭的一瞬保险带勒了一下。
结果到了半夜,睡梦中,我感觉床湿了。
伸手一摸,吓傻了,全是血。
我的孩子没了。
11
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你再看看,是不是看错了。
我当时也崩溃了。
我指着垃圾桶里穿过来的带血的睡衣,说,你看,你看,你好好看看,没了!
我婆婆也放声大哭。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想掉眼泪。
因为有一点最伤人。
如果,真的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事让我失去孩子,心里可以接受。
可我们却只是为了一点点小事,却得到一个这么大的惩罚。
各种怨愤与自责搅在心里,快要爆炸。
我恨自己,也怨别人。
脾气慢慢古怪起来,在家里,天天憋着气,要和雪山吵。
那时候他心情也不好,忍到不能忍,就大吵一架。
眼看日子就快过不下去了。
有一次,大吵之后,我说,要不咱俩离了吧,没法过了。
他说,行,离吧。
于是第二天,我们就去了民政局。
12
想起这一天,罗雪山还挺野蛮的。
我把证扔进窗口,他就后悔了。伸手抢回来一本。
他指着工作人员,说,你还我,我不离。我们不离了。
我马上说,不许给他,我要离!
雪山急了,用力砸桌子。
他说,你还给我,我孩子没了,我不能再没老婆了。
说真的,就这一句,把我说哭了。不再说话。
后来工作人员说,小伙子,我们这里双方都要离时,还劝别离呢,你急啥呀。
那次,大概是我们婚姻里最大的坎了。
差一点点就离了,是罗雪山上窜下跳拉回来了。
从那以后,我们真的很少吵架,凡事都以讲清楚道理为主,不是为了杠。
雪山说他和婆婆也谈过了。具体我不知道谈了什么,总之婆婆不再挑我毛病了。
我那个没机会出生的孩子,给这个家的所有人,上了一课。
不久后,我再次怀孕。16年,生下了我儿子。
13
我不知道现在像我这样的人有多少。
真正的爱情,始于婚后。
我以为自己只是迫于年纪,找一个还可以的嫁了。
可是,罗雪山一点一点像个大叔了,但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他。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回事。
他头顶都谢了,但毛绒绒的几根毛,像史努比一样可爱。
我问罗雪山,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那么爱我。
他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我17岁当兵,能见过几个女的。相亲遇到个千金小姐,对我各种瞧不起。你是第一个愿意试试和我恋爱的女孩。第一次请你吃饭,你挑了不贵的小火锅。开心的时候,愿意陪我喝一杯。生气了,也不舍得砸贵的东西。哎呀,你简直就是我的小天使啊。
我心里满满的感动,却又被他逗笑了。
我最近常常想起他说的那句,家和万事兴,后来的日子,我们越过越好。
他是个好老公,也是个好爸爸。
儿子小时候,他会换尿不湿,儿子大了他会挑衣服。
今年,我们还在保定,买了新房。
装修都是他带着人,亲力亲为。
他说,这房子咱们要装得结实点,以后咱俩就在这里养老了。
14
是啊,今年我们两个加在一起,80岁了。
是该想养老的事了。
前几天,河北也变天了。气温骤降。
早上起来,雪山说要去看看新房子。
都已经装得差不多了,等给儿子安排好学校,我们就搬过去了。
我说,大冷的天,你跑什么啊。
他说,我看看暖气,这么冷,别冻炸了,刚装好。
我说,那你直接送儿子上学吧。不用送我了。要不然还绕路。
他说,行,你自己走路小心点,外面地上都上冻了。
9点,我去了公司,10点多,接了个电话。
他说,喂,你是罗雪山家属吗?
我说,是啊,你谁啊?
他说,罗雪山出车祸了。
15
赶去的路上,我脑子里还在想,这是有多严重啊,不会截肢吧。
结果他们根本没带我去医院。
是的,直接去了殡仪馆。
我一路都在说,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老公头顶没头发,你认对了吗?
警察说,叫你来,就是让你认认嘛。
人在死亡面前,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都抱着侥幸。
甚至当我眼睁睁看见雪山躺在我面前,我都觉得是个梦。
这么平常的一个早晨,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我拉雪山的手,没有一点点温度。我才开始渐渐被他指尖的冰冷拉回现实,一缕尖锐的疼从胸腔里钻出来,扎得我眉心清明。
雪山的脸上,还沾着血污,眉微微皱着,仿佛还停在最一秒的凶险里。
警察问,是不是罗雪山?
我本能地摇头说,不是,不是,不应该是啊。
她看着我的眼泪,没有再问。
我摇着雪山的身体,哭着说,老公,是不是你啊,你别吓我。
我真想他再和我玩一次幽默。
可是没有了,他再不会对我说一个字。
我趴在他身上放声痛哭,我对他喊,我都让你别去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你不是说要死在我后面吗?你怎么着急了呢!雪山,你别走啊……
然而,通往死亡的路是条单行道,连最后的一句道别都没有。
16
不是大起大落才配叫深爱。
我和雪峰相伴十年,爱依然深沉。
只是他走得太急了。我原本以为,明年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他却一不小心,永远地留在了2023年。
这几天,我还是坚持在上班。
领导让我回家休息。可我急需什么东西,堵住我脑子里的悲伤。
中午吃饭,餐厅的电视里在播新闻,不一会儿又报道起高速路上的三连撞。
第一次发现,原来打码对当事人没有一点作用。就仿佛有人冷不丁的在你胸口猛戳一刀,变成永不消退的疼。
我急匆匆地赶回办公室,一个人麻木坐着,一动不动。就在这时,抽屉里的手机里响起微信声,是我儿子发来的语音。
他说,爸爸,你现在能说话吗?妈妈不在家。
是的,我还没告诉儿子,他最爱的爸爸还躺在殡仪馆里,等待事故认定。
他天真地以为爸爸只是去了个很厉害的地方,不能回电话。
我拿起手机打了一段文字,学着雪山的口吻回,宝贝,在家里要听妈妈的话,爸爸回去,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发出信息的那一瞬,我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老天啊,为什么对我要这么残忍。为什么给我如此温暖的爱情,却又如此残忍的收回它。
每天回到家里,看着儿子和雪山一模一样的小脸,我都想哭。
可是我不能。
哪怕是多一天,我都要让儿子享受一天有爸爸的温暖与快乐。
因为等他明白的那一刻,就要永远地失去爸爸了。
这个痛,就让我一个人先去品尝吧。
罗雪山,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现在很难熬。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啊,家里的拖鞋,卫生间里的牙刷,饭桌上的筷子,都在跟你说再见。
只有我,不想和你说再见,不想带着儿子送别你。
你知道吗?他们催着我挑你的遗照。原谅我,我真的办不到。我不想你出现在那四四方方的框子里,我觉得这只是一场梦,我多想这只是一场梦……
PS:女主的讲述,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