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视界 | 《软科学》人工智能、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来自中国30个省份的经验证据
人工智能、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
——来自中国30个省份的经验证据
摘 要
基于2003—2018年中国30个省份面板数据，利用系统GMM模型实证检验人工智能、人力资本以及二者融合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动态效应和区域性差异，进一步以人力资本为门槛变量，运用门槛效应模型实证考察人工智能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存在的非线性关系。结果发现：人工智能对于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效应；人工智能与人力资本融合对我国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效应显著，其中人工智能与高技能劳动融合对我国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效应更强；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存在显著的人力资本双重门槛效应。
关键词
人工智能；人力资本；产业结构升级；门槛效应
作者简介
郭艳冰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博士
胡立君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一引言
2020年以来，国外疫情大肆蔓延，全球经济面临衰退，逆全球化暗流涌动，中国经济此刻正处于结构转型的嬗变过程中。推动经济实现结构性战略调整、释放结构性潜能是当前中国必然的选择。那么，如何实现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持续性的动力来源又是什么？十九大报告曾明确指出：推动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这既是对数字经济发展的超前预判，也为经济结构转型指明了方向。
人工智能作为一种通用型技术，在优化产业结构、增强经济韧性、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从中国经济发展实际看，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新型的产业结构驱动力，发展时间不长，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还需要与其他传统动力相结合。人力资本作为实现产业结构升级的关键要素，其中，人力资本存量和结构决定着产业结构升级的效率。同时人力资本可为人工智能发展提供所需的智力支撑，人工智能也将有助于人力资本结构优化升级，二者呈现出相互促进、相互配合的关系。
截至目前，已有多位学者对人工智能、人力资本以及产业结构升级等进行了研究，但现有研究多聚焦于两两之间的关系，鲜有研究基于本土化的样本数据对三者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进行深入的刻画，这也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契机。
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调整效应方面：Trajtenberg认为人工智能凭借广泛的渗透性、外溢性等特征，更容易参与到生产、交换、分配等环节从而带动社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蔡跃洲等指出人工智能通过实现“技术-经济”范式的变迁来带动经济增长、引发产业结构升级。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主要基于以下两条路径：其一，产业数字化。Graetz，曹静等均指出人工智能与传统产业融合，能有效提升传统部门生产率，实现生产要素优化配置，进而驱动产业技术创新、推动产业结构升级。郭凯明基于多部门动态一般均衡模型指出人工智能可以通过规模效应和竞争效应促进传统产业升级。其二，数字产业化。胡俊等认为人工智能通过技术成果转化、商业化、产业化将推动一批新兴智能产业的兴起，带动整个国民经济逐步从低生产率部门向高生产率部门转移，最终将实现产业升级。
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调整效应方面：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调整效应主要是通过人力资本集聚效应实现。人力资本集聚效应体现在人力资本横向数量的积累以及纵向质量的提高。人力资本横向数量的积累具有正向空间溢出效应，因为数量型人口红利能为经济增长带来额外效益来源。刘智勇等指出纵向人力资本质量的提高能有效促进经济快速增长，提高产业创新效率和生产率。李敏等认为人力资本高级化能够带动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发展，改变人力资本相对价格，迫使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逐渐丧失竞争优势，倒逼产业结构进行调整。符建华等研究发现创新型人力资本在促进产业升级过程中存在市场化门槛效应，当市场化水平跃过门槛值后，人力资本的产业结构升级效应明显得到提升。
人工智能对人力资本的影响主要集中于以下几方面。人工智能对老龄化的影响方面：Acemoglu指出人工智能可以提升生产自动化程度，减少劳动力使用，提高资本回报率以此来减缓老龄化对经济的不利影响。人工智能对劳动力结构的影响方面：康茜等研究发现工业机器人在企业的应用将会增加技能劳动就业，减少非技能劳动就业和整体就业。杨骁等认为人工智能会替代一些传统岗位，但也会填补一些难以被替代以及人类不愿意工作的岗位，同时还会产生新产业，创造新岗位。人工智能是否会对劳动力市场产生极化现象方面：Autor研究证实技术运用会带来劳动市场极化现象。孙早等指出工业智能化会从某种程度上恶化生活成本对中低技术劳动力产生不利的影响，并且会对高技术劳动产生极化现象。但吕荣杰等认为人工智能并没有造成劳动力在工资方面出现极化现象。
既有研究为本文探究三者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奠定了理论基础和逻辑起点，与以往研究相比，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主要包括以下三点：第一，在研究机制上，本文创新性地把人工智能与人力资本纳入互补理论机制框架，探究二者融合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试图回答“如何配置人力资本以更好发挥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效应”这个重要问题。第二，在研究视角上，本文从人力资本内部结构异质性视角剖析人工智能、不同技能劳动以及二者融合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第三，在研究方法上，本文基于省级面板数据实证人工智能、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并以人力资本为门槛变量，运用门槛效应模型检验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非线性关系。
二主要结论及政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基于2003—2018年中国30个省份面板数据，利用系统GMM模型实证检验人工智能、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的动态效应和区域性差异，进一步以人力资本为门槛变量，运用门槛效应模型实证考察人工智能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存在的人力资本门槛效应。
结果发现：第一、提升人工智能应用水平有助于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人工智能与人力资本融合发展能更好发挥产业结构升级效应。这表明在数字经济时代，提高人工智能应用水平，促进人工智能与人力资本融合是实现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途径。
第二、从人力资本内部结构看，高技能劳动能显著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中、低技能劳动则不利于产业结构升级。高技能劳动与人工智能融合会强化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正向促进作用；中、低技能劳动与人工智能融合则会弱化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正向促进作用。这表明人工智能的应用一定要注意资本与技术的有效匹配，只有人工智能与技能劳动在适配的情况下，才能更大程度发挥生产率效应。
第三、人工智能的产业结构升级效应存在显著的区域性差异。东部地区人工智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作用显著；中、西部地区人工智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作用不显著。人工智能与人力资本融合对于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效应也仅在东部地区显著。因此，针对我国不同地区人工智能发展和应用的现状，实行更加科学合理的人才要素资源配置方案，有助于破解人才培养、人力资本供给与企业技术需求不匹配等问题。
第四、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存在人力资本双重门槛效应。人工智能对于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存在双重门槛，门槛值分别是9.098和10.970，在低于门槛值9.098时，人工智能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作用不显著；在大于门槛值9.098小于门槛值10.970时，人工智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作用显著；当人力资本水平跃过门槛值10.970后，人工智能的产业结构升级效应明显增强。这说明人工智能的应用必须结合我国人力资本红利的优势才能真正发挥其最大化生产力效应。
二、政策启示
基于上述研究，本文认为应当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调整与优化：
第一、努力推动人工智能成为引导产业结构升级的持续性动力。要加强5G网络、大数据、人工智能等部署，推进人工智能等相关基础设施建设，培育和壮大数字化市场，增强实体经济内生韧性和增长潜力，充分发挥人工智能“产业发动机”的引领带动作用。
第二、把握数字技术发展新机遇，构建产业区域协调发展经济布局。各地区要切实把握好人工智能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的历史机遇，结合本地区人工智能发展水平、人力资本现状，遵循区域经济协调发展规律，找准产业功能区战略定位，合理制定人工智能促进产业升级的发展规划，推动各地形成优势互补的产业发展区域性经济布局。
第三、创新人工智能与人力资本融合体制机制，凝聚优势形成产业升级新动能。要提高自身的认识水平，明确在人工智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人力资本所发挥的重要作用，细化落实促进人工智能与人力资本融合的政策研究。
第四、要顺应当今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发展时势，政府不但要在人工智能等基础研发方面进行大量投资，同时也要在数字技术人才培养、工人培训等方面积极投入，这不但可以防止出现新技术形成就业替代所导致的失业问题，更为重要是能增加智能制造所亟需的高端人力资本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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