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特丹文博区——拼接散落的城市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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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徐航
图丨1/6图片工作室、全景网
并非所有城市都如此幸运,能如维也纳、纽约、巴黎那样,拥有一块集中传承和展示城市记忆的“文化乐土”。在大多数城市中,文化碎片散落于城市的各个角落,难以构建完整的城市记忆。甚至因为规划失序,让城市记忆面临湮灭的危机。古都西安就是如此,兵马俑、碑林、大明宫、华清池、陕西历史博物馆……这些残存的文化片段被城市各种建筑片区无情切碎,已经很难使人联想起千年前位于世界顶点的盛世长安。
如何将文化融入中心城区的城市更新,拼接起被水泥森林割裂的城市记忆,是全球大城市面临的共同难题。在这方面,荷兰鹿特丹提供了一套完整的解决方案。
一、因港而兴的鹿特丹,拥有辉煌的城市记忆
自1340年建市以来,鹿特丹因港而兴,逐步发展成为全球最成功的港口城市。在17世纪的“黄金时代”里,鹿特丹就是仅次于阿姆斯特丹的荷兰第二大商业中心。到了20世纪,随着马斯河南岸的开发,鹿特丹一跃成为欧洲最繁荣的港口城市,拥有全球最大的疏浚港和最高的办公楼,获得了“欧洲桅杆”的美誉。
鹿特丹市中心是现代艺术的聚集地
进入21世纪,鹿特丹延续了自己面向海洋的开放气质,孕育了创新、前卫、包容的独特城市文化,2001年入选欧洲文化之都,2014年被评为欧洲最佳城市。“文化之都”正在成为鹿特丹的崭新标签。
这一切却来之不易,因为所有的文化辉煌并非来自顺势而为的传承,而是来自破碎后的拼接!
二、轰炸与重建,曾让鹿特丹的城市记忆支离破碎
1940年5月14日,德国人为了让英勇的荷兰军队屈服,将中心城区2.6平方千米的土地夷为平地。大轰炸让鹿特丹丧失了所有文化功能,6100栋商业建筑、1450间餐厅、62所学校、24个教堂和14个剧院被彻底摧毁,就连城市记忆的活化石——马斯河上的码头,也在轰炸中损失惨重。可以说,大轰炸完全摧毁了鹿特丹的城市记忆。
战后,鹿特丹迅速开始城市重建。但由于缺乏统筹规划,过于关注经济功能的恢复,完全忽略了城市的文化重建。最可惜的莫过于鹿特丹大剧院(De Groote Schouwburg),它在轰炸中仅仅部分损毁,只要稍加修缮就可恢复,却在清理废墟时被铲平。以至于此后的40年间,鹿特丹人只能在一座临时剧场里欣赏戏剧和电影。[1][2]
三、鹿特丹通过城市更新构建大文博区,重新拼接散落的城市记忆
进入20世纪80年代,荷兰在全国空间规划中强调文化对城市发展的重要意义。从此,“重构文化认同、拼接城市记忆”成为鹿特丹城市规划的核心理念。从1985年中心城区规划首次提出文化主题片区开始,经过30多年的发展,鹿特丹已经形成了覆盖城市中心,全面展示和传承城市记忆的大文博区,包含四个主题鲜明、定位差异的片区:[3][4]
● 市民文化区——剧院广场(Schouwburgplein):剧院广场聚集着剧院、影院等大型文化设施,也是鹿特丹商业、艺术、夜生活的主战场,未来将成为功能复合的市民文化区。
● 国际文化公园——博物馆公园(Museumpark):博物馆公园是由伊夫·布鲁尼和雷姆·库哈斯共同打造的绿色开放式博物馆群落。未来将联动Het Park,成为举办大型文化盛会的国际文化公园。
● 先锋视觉艺术区——威廉敏娜码头(Wilhelminapier):威廉敏娜码头是联动马斯河南北两岸的重点开发项目,通过汇聚众多现代派大师建筑和新派文化设施,未来将发展成为视觉艺术创新中心。
● 海港文化休闲区——水城(Waterstad):水城由勒弗港(Leuvehaven)改造而成,坐落着鹿特丹海事博物馆,停靠着众多历史船只,未来将成为全景展示鹿特丹海港记忆的港口文化休闲区。
以四大片区为主体,鹿特丹逐渐拼接起破碎的城市记忆,构成了面向世界的“文化会客厅”。正如文化专项规划《紧凑文化都心2020》所描述的,“通过高品质的文化设施,在城市中心积累文化资本,形成属于鹿特丹的文化认同,向居民、游客、投资者传递属于城市的文化、记忆和历史,是打造城市会客厅的关键”[5]。
四、鹿特丹文博区拼接城市记忆的路径
鹿特丹文博区位于城市中心,各个主题片区在空间上并不连续,也不可能进行大规模建设。为了实现城市文化记忆的拼接,采取了以下三条创新路径。
1.从“多元”到“统一”,拼接完整的城市记忆体
鹿特丹是博物馆爱好者的天堂,拥有众多特色鲜明、品位独特的博物馆。这些博物馆都从不同维度展示城市文化,共同形成完整的城市记忆体。
(1)用场景还原鹿特丹海洋记忆——鹿特丹海事博物馆。
鹿特丹海事博物馆建立于1874年,是全球顶级的航运历史博物馆。自从1986年迁址到荷兰港口的活化石——勒弗港(Leuvehaven)之后,博物馆依托新的场馆和码头空间,通过场景还原,生动再现了鹿特丹的海港记忆。
海事博物馆附近停靠了大量船只
在展览空间上,海事博物馆与户外港口博物馆实现整合打造,成为展示荷兰航运文化的巨型场景。首先,海事博物馆内部被设计成一个巨大的船舱,让人仿佛身处荷兰“大肚子”商船中,参观者从最底层沿着铁梯拾级而上,最终登上舱顶甲板。连楼层标识也换成了表示甲板的“Deck1/Deck2/Deck3”,增强了代入感。其次,户外港口博物馆延续了勒弗港的传统肌理,停泊着包括荷兰皇家军舰巴弗尔号(Buffel)在内的荷兰各个时期的古老船只,让这座建于黄金时代的古老港口完美复活。
在展览形式上,海事博物馆通过视觉和听觉双重还原,将荷兰漫长的航海历史融入场景中。例如,巴弗尔号就“绘声绘色”地展示了海军官兵的日常生活场景。当你踏入舱门时,就会看到一幕幕“有声有色”的生动场景,普通士兵在单人房里弹吉他,舰长在豪华餐厅里伴着钢琴曲用餐,公共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海兵们的笑声……搭配海浪拍击船板的巨响和头顶不时传来的电闪雷鸣,让参观者仿佛置身于某次远航任务中。
在展览内容上,相比单纯展示,海事博物馆更愿意让人们亲身体验。如“海上作业体验”项目,让孩子们“实地”体验海上工作的快乐和艰辛。首先,穿上安全背心和安全帽,变身成一位从事离岸工作的海洋工程师;其次,屏幕上开始投影出海上能源平台周围海域的场景,船只来来往往,直升机起起落落,
吊臂忙碌地工作;再次,孩子们扮演钻井工、吊臂工、直升机飞行员、海洋风电专家等角色,共同支撑海上能源平台的运行,并学习油气钻探、海风发电、潮流发电的原理。最后,还有一组测试题,询问小朋友们是否愿意从事离岸工作。这与其说是展览,更像是从娃娃抓起的职业宣传。[6]
(2)用美术展示黄金时代的幸福生活——博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
博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建于1849年,是荷兰三大美术馆之一。美术馆内共有14万件艺术作品,囊括了中世纪以来西欧著名画家的杰作。其中最重要的主题是“黄金时代的荷兰记忆”,这里收藏了大量创作于黄金时代的写实主义画作,透过荷兰画家的妙笔,从多个角度展示当时人们的幸福生活。
最诱人的视角是静物写生里丰盛的餐桌。黄金时代为荷兰人带来的更好的物质生活,丰盛的晚餐是每个家庭最普通的场景,也成为当时最重要的绘画主题之一。美术馆里就收藏了大量关于食物的静物写生,如著名静物画家威廉·克拉斯·赫达(Willem Claesz Heda)《有牡蛎、柠檬和银杯的静物画》《有火腿的静物》等,用令人垂涎欲滴的写实笔触,描绘了当年普通荷兰人的丰足生活,让物质文明极大丰富的现代人都心生向往。
最感人的视角是人物肖像中快乐的人们。黄金时代的荷兰画家深受伊拉斯谟人文主义影响,偏爱为普通人绘制肖像,展示他们日常的喜怒哀乐。美术馆中收藏了大量惟妙惟肖的人物肖像,如伦勃朗的《桌前的提图斯》,描绘了作者的小儿子写作文的场景,孩子托腮沉思的生动表情,被父亲用慈爱的笔触忠实记录下来。
最美丽的视角是风景画中的尼德兰风光。黄金时代的繁荣催生了大量的艺术品交易需求,其中最大宗的货物就是风景画。如博物馆中收藏的著名风景画家勒伊斯达尔的系列作品,其中不乏小孩堤坝、羊角村这样为人熟知的景点。很难想象,这些如今价值连城的珍贵艺术品,在当时仅仅是荷兰中产家庭墙头的一幅普普通通的装饰画。
(3)用胶片记录荷兰的现代化历程——荷兰摄影博物馆。
荷兰摄影博物馆建于1989年,收藏了550万张照片,记录了20世纪以来荷兰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是记录荷兰现代化进程的重要文化载体,被列入“三角洲文化保护计划(Delta Plan for Culture Conservation)”,获得了荷兰教育、文化与科学部和鹿特丹市政府的直接资助。
围绕馆藏的珍贵胶片,摄影博物馆通过多种方式,向摄影爱好者和民众展示国家记忆。其中最便捷的方式是浏览数据化照片,观众可以通过官网或博物馆数据库进行浏览,每一张数字化相片都配有摄影师讲述的拍摄故事;最常规的方式是专题展览,如2007年举办的中国摄影家大展;而最独特的方式是“暗房(Dark Room)”,展厅如同一个老式暗房,观众取出底片放入显影箱,随着影像的浮现,摄影师开始讲述照片背后的故事,直到影像消退为止。
此外,荷兰摄影博物馆还将拥有版权的照片制成各种“商品”,在创收的同时,也能将胶片中的记忆传递给更多的人。如为杂志、书籍提供主题图片,为公共空间提供装饰图片,甚至可以指派摄影师为个人定制相册。这些商业行为的背后,是对博物馆可持续运作的深刻思考。首先,由此带来的经济收益,可以购买更多的照片版权,或者买下摄影师的未来版权,让博物馆的藏品得到扩充。其次,从每一笔生意中,拥有相关照片版权的摄影师,都可获得50%的分成,激励他们继续从事摄影创作。
总之,从声音到视觉,从绘画到照片,不同的文化区用不同的方式展示着鹿特丹的文化历史。这种犹如合唱中不同声部的巧妙组织,让鹿特丹的文化以一种格外悦耳的方式流入受众的心田。
2.从“分割”到“连接”,体验鹿特丹的文化漫步
在空间方面,文博区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文化设施的空间割裂。正如《紧凑文化都心2020》所说:“毫无疑问,鹿特丹已经拥有了数量充足、品质极高的文化艺术设施。但是,当你来往于两个极具吸引力的文化片区时,往往要通过空旷的街道,文化都心就这样被切割成碎片。”
为此,鹿特丹规划了多条步行友好“文化轴线(Cultural Axis)”,将重要的文化片区串联起来。这些轴线的设计目标,“并不是为了缩短文化设施之间的空间距离,而是通过景观设计、文化设施和休闲业态的植入,让这段旅途变得更加有趣而迷人”,“文化轴线”主要有以下三种打造手法。
(1)打造壮美天际线,实现视觉牵引。
规划师们认为,文化轴线必须在人的视角上形成视觉牵引,才能引导游人向下一个文化片区前进。为此,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鹿特丹就致力于塑造极具现代感的壮美城市天际线,作为吸引视线的利器。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片区就是威廉敏娜码头,这里曾是鹿特丹的“红灯区”。为此,迅速扭转城市形象成为片区开发的首要目标。打响形象改变第一枪的是1996年通车的“天鹅桥(Erasmusbrug)”,这座由范伯克尔(Ben van Berkel)设计的地标建筑,连通了马斯河北岸的市中心和南岸的落后地区。高耸的塔门直指苍穹,如同天鹅曲项向天,优美而富有张力的外形,让它成为鹿特丹现代建筑艺术的标志。[7]
此后,码头在每一栋建筑的设计中都采取了公开竞标的模式,不少知名建筑师都在这里留下过他们的作品。如诺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的世界港口中心、法兰馨·胡本(Francine Houben)的蒙得维的亚大厦、彼得·威尔逊(Peter Wilson)的新卢卡索剧院、阿尔瓦罗·西扎(álvaro Siza)的新奥尔良大厦、伦佐·皮亚诺(Renzo Piano)的KPN塔楼,当然,不能忘了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的鹿特丹大厦。
这些大师建筑和天鹅桥一起构成了鹿特丹的最美天际线。当人们走在鹿特丹的街道上时,一抬头就会被对岸壮丽的城市天际线所吸引,情不自禁地走向这座鹿特丹现代建筑艺术的宝库。
(2)植入装置艺术,强化街道形象展示力。
在街道和公共空间中,鹿特丹也在文博区充分植入装置艺术,提升文化轴线的形象展示力。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项目是鹿特丹国际雕塑计划(Sculpture International Rotterdam,RIS),邀请国际知名艺术家为鹿特丹制作装置艺术品,并将它们植入特定的街道,实现街道视觉形象的提升。
天鹅桥与威廉敏娜码头的天际线
鹿特丹南北方向的文化主轴库尔辛格大街(Coolsingel)就是RIS成功的案例之一。早在2007年,RIS就看中库尔辛格大街直通马斯河南岸的交通主轴地位,首批邀请12位来自全球的艺术家为这条文化轴线进行艺术创作。在RIS看来,库尔辛格大街项目并不是临时活动,而是提升鹿特丹国际影响力的长期项目。因此,从2007年至今的十余年间,每年都会有新的艺术作品呈现在库尔辛格大街,其中既有临时的展览,又有永久性的装置艺术品。目前,RIS的展品已经遍布鹿特丹文博区所有的主要文化轴,并且仍在不断壮大版图。
(3)填充文化休闲功能,活化“过渡空间”。
除视觉上赏心悦目外,文化轴线更应填充文化休闲功能,成为城市文化休闲的主要载体,真正激活这些“过渡空间”。连接博物馆公园和海事博物馆的白色艺术街(Witte de Withstraat)就是最佳案例。
对鹿特丹文青来说,艺术就是日常生活中的盐和胡椒
20世纪80年代,为了配合博物馆公园和海事博物馆的建设,白色艺术街开始向文化方向转型,如今已成为鹿特丹最受欢迎的文化休闲商街。这里不仅聚集了众多文化创意机构,成为鹿特丹“文化极客”的重要聚集地;还聚集了大量深受欢迎的创新型文化休闲业态,如荷兰最火夜店“蠕虫(WORM)”,《孤独星球》评出的最佳酒吧“白猿酒吧(Café De Witte Aap)”,荷兰最受欢迎的咖啡店“漏斗(Hopper)”等。正因为汇聚了丰富的文化休闲业态,让白色艺术街不仅成为鹿特丹人的休闲首选,更成为全球文艺青年的打卡圣地。
以最受鹿特丹年轻人青睐的蠕虫为例。它不仅是夜店,更是先锋文化的展示基地。这里会策划各种小众音乐现场、放映实验电影、组织新媒体艺术节、生产自己的独立唱片……这些充满创新的文化展示活动,吸引了许多艺术家和设计师短期驻场,让蠕虫成为鹿特丹年轻人心中最有格调的文化大本营。
3.从“橱窗”到“生活”,让文化成为每天的必需品
鹿特丹文博区的建设,除重视空间和主题的联动外,必须解决文化与现代生活割裂的问题。只有让文化成为生活必需品,才能在每个人心中持续强化文化记忆,最终形成统一的文化认同。
鹿特丹每年三月举办的博物馆之夜(Rotterdamse Museum Nacht),就是最接地气的文化体验。每年,博物馆馆长们都会绞尽脑汁,给人们带来最有趣的“文化体验”。如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下跳迪斯科;陷在“荷兰懒骨头(Fatboy)”里看艺术纪录片;品尝新鲜出炉的烤蚂蚱;玩遍历史上各个型号的经典弹球机……总而言之,博物馆之夜的内涵并不只是博物馆通宵开放,而是一场全城同享的“文化夜生活”。在这里,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获得鲜活的文化体验。
博物馆之夜每年只有一次,但正在推进的鹿特丹“公共艺术仓库计划”,则给予每个鹿特丹人随时近距离触摸文化珍品的机会。“公共艺术仓库计划”由博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提出,是将艺术品仓库和博物馆两者合一的创新文化业态。其目的是“向公众展示博物馆通常隐藏起来的那个部分”——让人们近距离观察艺术品保护、修复、运输和存放的全过程。公共艺术仓库2019年对外开放。鹿特丹人得到了每天零距离接触文化珍品的机会。
五、通过城市更新拼接城市记忆,打造文化都心
城市更新是老城区不断成长和蜕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既要留下老建筑、老街道,更要传承城市的文化记忆。尤其是对那些留存着众多文化遗迹的城市核心区,更应将文化建设融入城市更新中。鹿特丹的例子告诉我们,通过创新理念与合理规划,完全能在不涉及大规模建设的情况下,拼接黏合城市记忆,实现中心城区的文化复兴。这对正在进行三馆改造的西安,以及中国其他几个文明古都,都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7]范铁. 鹿特丹Kop van Zuid 城市复兴工程[J]. 建筑技术及设计,2004(1).
[1]John Mccarthy. The Redevelopment of Rotterdam Since 1945[J]. Planning Perspectives,1999(14).
[2]P. Stouten. Thirty Years of Urban Regeneration in Rotterdam[J]. Journal for Housing Science,2012,36(1).
[3]鹿特丹市政府:《作为会客厅的中心城区:鹿特丹中心城区规划,2008—2020》,2018-11-03.
https://www.yumpu.com/nl/document/read/25864587/pdf-binnenstad-als-city-lounge-gemeente-rotterdam
[4]鹿特丹市政府:《鹿特丹中心城区规划(修订版),2015》,2018-10-29
https://onderzoek010.nl/handlers/ballroom.ashx?function=download&id=22
[5]鹿特丹艺术文化委员会:《鹿特丹紧凑文化都心规划,2020》,2018-10-29.
https://www.rrkc.nl/wp-content/uploads/2009/01/Compacte-cultuurstad-def-1.pdf
[6]赵莉.鹿特丹海事博物馆考察笔记[J].航海,2012(6).
[7]范铁. 鹿特丹Kop van Zuid 城市复兴工程[J]. 建筑技术及设计,2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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