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已经全域封停很多天了,我也已经被封在家很多天。很多朋友被封久了,都抑郁,在微信群里讨论:基于科学和经济的一系列考虑,希望改变防疫路线,希望躺平,希望自己能被放出来。也有一些专家公开给出了类似的建议。这不是科学问题,也不是经济问题,这是ZZ问题,关系到制度自信和道路自信。其实,早在 2022-03-20,沈仲文在深圳特区报撰文,就指出:
“如何选择,表面上看是抗疫的理念之争、策略之争、方法之争,本质上则是制度之争、国力之争、治理能力之争,甚至是文明之争。”
ZZ问题,在这个世界上,一直是无法逃避的问题。站在ZZ角度,很多事情没有对错,无非是选择。如同经济意义上,任何产出一定会有成本,任何投资都有潜在的风险。在ZZ意义上,为了实现选择的目标,一定会有些人被牺牲,有些人成为代价。只不过,路线选择的标准,并不只看经济,甚至可以认为经济的权重并不高。另外,疫情和战争是类似的,所以现在其实是一种战时状态。战时,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都需要一定程度被牺牲,都需要承担一定的代价。前几天,浦东仁恒河滨城的部分业主们做了一件事情,他们签订了生死状,希望邻里互助,即便阳性也能居家隔离,不想去方舱受苦。网络上有很多人对此颇为赞赏,但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并没有成功。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仁恒河滨城其实是中国基金经理的密度最高的小区,住户里面估计有几百个经理,单我熟悉的,就有几十位。我估计,仁恒河滨城的住户,合计管理的资产规模可能会超过10万亿。作为陆家嘴街道的住户,我可以告诉大家,网上贴的陆家嘴街道发放的豪华版菜包,基本都是假的,陆家嘴街道的很多小区根本就没有发菜。著名的汤臣一品的住户们,也抢不到菜。在这种时候,无论中国资管行业半壁江山的基金经理群体,还是住在汤臣一品的富人,都是普通人,都需要承担代价。上图对话中那位愤概的汤臣一品业主,想要平和下来,其实并不需要一箱菜,只需要多读读历史。
以各种标准综合衡量,过去的30年,在中国有文明以来几千年的历史中,绝对可以排进前1/10时段的太平盛世。但,这并不是历史的常态。剩余90%的时段,都是更差的。大约1/5的历史时段,都是乱世。在历史上若干盛世转乱世的的时段,如果没有足够的生存智慧,不要说普通的富人,就连盛世的世家大族和皇族,也会遭遇极致的不堪。
杜甫,生于开元盛世,世家大族。尚未成年就经常参加豪门派对,看当时最红的舞蹈家公孙大娘跳舞,就可以参加王爷的家宴,听当时最厉害的音乐家李龟年的奏乐歌唱。父亲成为封疆大吏,杜公子裘马轻狂在属地游历。如果当时评京城四少之类的,想必他定会名列其中。后来安史之乱,杜甫带着妻小从甘肃到四川到湖南,到处流落,单衣寒食,住的多是草棚,有时仅仅为了食物,举家在雪地荒野长途跋涉,但依然总是吃不饱。
北宋,公认是中国历史上文化艺术经济最为发达的时期。靖康之变后,宋徽宗被金兵羞辱,被要求像羊一样在地上爬。他最漂亮最疼爱的公主,北宋第一美女茂德帝姬,被金兵掳走,先后成为金国皇子和大臣的玩物,在非常年轻的时候,“谷道破裂”而亡。被虐待致死,比某县的铁lian女还惨。历史有其残酷的一面,尤其对于习惯了太平盛世,富足骄奢的人,在世界突然发生变化,进入特殊状态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能继续快乐生活。我最喜欢的文人是苏东坡。我喜欢苏轼,一大半的原因,并不是才华和文艺成就,而是因为他可以在困顿的环境中,积极适应,主动作为,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苏轼是全国最红的文学明星,一度是前途无量的政治明星,在仕途遭遇挫折逃过一死后,被贬到黄州荒芜之地。没有吃的,他就自己开垦荒地。土地贫瘠没有办法种稻子,就种些杂粮,杂粮难以烹调和消化,就开发出特别的做法来适应。当地的猪肉皮糙肉厚被人嫌弃价格非常便宜,他欣喜买入,开发出特别的文火慢炖的烹调方法,成就了东坡肉。他跟当地的普通人玩在一起,跟渔民樵夫都可以畅聊,跟和尚饮酒论道,乐在其中。作为苏东坡的粉丝,我也热爱食物并擅长烹饪。另外,我也清醒的知道,在非常时期,自己只是普通人,要做好长期被封的准备,要照顾好家人。所以,我各处学习了获取物资的方法,耐心尝试各种渠道,积极的储备了物资。随着感染人数的上升,判断封城时间很可能延长,更加积极的储备更多物资,愉快接受了邻居和朋友慷慨赠予的蔬菜水果,也回馈自己超量储备的牛奶。目前家里物资充足,如果再封一个月,家里的饮食,应该并不会受到影响。其实,被封在家的生活,也并非完全没有好的地方。平时阿姨做饭,主食基本都是电饭煲煮米饭。而现在阿姨不在,我一直在家时间充裕,可以带着小朋友们做一些变化,有时候是砂锅腊味煲仔饭,有时候是老上海风格葱油饼。
在困顿的环境中,像苏轼一样,照顾好自己和家人的饮食,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苏轼是我最喜欢的文人,而我最喜欢的古代的政治家,经济学家,交易大师,是范蠡。范蠡对于大势有着出色的判断力,并多次审时度势,果断出手,急流勇退。他帮勾践实现了复国大业后,清醒的知道功高盖主的危险,急流勇退,更名到齐国经商,凭借对经济周期的把握,成功成为一方首富,又因商致仕成了相国。范蠡再一次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在齐国商业和政治都过于成功,是有风险的,于是又一次急流勇退,挂印而去,离开齐国,改名之后换一个国家再经商,又暴富。传说,范蠡跟西施一起泛舟西湖,过着平安富足快乐的日子。
如果范蠡是一位基金经理,他应该是一位特别优秀的宏观基金经理,他深知经济运行的规律,知道周期的特征,知道每一个资产类别的风险点。他经历了几个大的经济周期,在每一个资产类别的大牛市,都把握了机会做到了一哥,然后在大牛市的后期,识别到风险,果断清仓止盈,果断切换到下一个资产类别。前几天,微信小群闲聊,一位一个人在家被封了2周多的,做股票基金经理的同学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这样,还没有任何政策出来。没有降息,连降准都没有。
奥密克戎传播力如此的强,道路自信的防疫路线选择,需要每一个上海人(含基金经理们)做出牺牲,需要经济受到更大的影响,需要很多的上市公司也承担一定的损失。对于像我的同学和我这样的基金经理,我们要忙着消毒,做核酸,寻蔬菜,找蛋奶,也要关心经济的波动,担心上市公司的利润,的确是身心俱疲。央妈,却也没有给出更多的温暖。其实,疫情甚至都并非基金经理们最近面对最大的困扰和不确定性,俄乌战争和随后的制裁引发的主权风险担心,在2周前一度是市场最重要的矛盾,引发了股票市场,尤其离岸市场的山崩般的波动。而后,金稳会的喊话,又推动了反方向的,海啸般的更大的波动。像我这样,除了股票和债券,还交易大宗商品的基金经理,则还要面对更多的不确定性:俄乌打起来了油价一阵拉升,一会儿又说要和解了一顿乱跌,一会儿又谈崩了,一会儿又说快要谈好了,然后又谈崩了;青山先是被逼仓了有色乱涨,一会儿又有货了,一会儿传货还是不够,一会儿传货可以凑够;蒙古煤一会儿因为疫情不能通关了,一会儿传说要大量通关了,一会儿又做不到了;
国内疫情一会儿影响了华东钢材的需求,一会儿又影响了运输逼停了唐山的高炉,一会儿又影响了废钢的供应逼停了广州东北的电炉;市场处于一种薛定谔状态,不是暴涨,就是暴跌。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今年以来,我对市场潜在的风险有足够的认识,在股票上维持几乎为0的净仓,并把其它类别资产的风险舱口控制在偏低水平。年初以来,在股票和债券上基本没有出现亏损,但因为商品的并不大的持仓多次遭遇冲击,多次出现小的回撤,合计依然出现了一定回撤。我一度也非常郁闷和不开心。虽然有朋友和合作伙伴安慰,说很多其它基金回撤更多,但半夏是以绝对收益为目标的基金,从来就不应该跟市场和其它同行比。但后来我也想开了,在这种混乱无序的市场面前,基金经理也还是要学会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1,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知道俄乌战争要打多久,不知道鹤总哪一天开金稳会,不知道发哥哪一天要开会要打压哪一个品种,不知道下一波疫情会发生在产地还是消费地;
2,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一个资产类别大幅波动,高度混乱和不确定,就应该规避风险大幅降低仓位,甚至应该减到0暂时不继续参与,不要觉得小仓位关系不大可以扛着,不要怕错过,耐心等待确定性的机会;
3,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跟自己和解,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如果已经严格控制了风险和仓位,依然出现了一定的回撤,不要太焦虑,淡定一些,从容一些。于是,前几天,我把本来就很低的商品类别的仓位,进一步的降低了。只留了一个象征性的仓位,提醒自己保持观察和跟踪。于是,我不再纠结要不要参与一点中概股和香港互联网股票。
长期战略的实现,并不依靠几场举世瞩目的精绝战役。
诸葛亮赢了赤壁,依然北伐失败,身死五丈原,30年后蜀国灭亡;谢安赢了淝水,也同样北伐失败,30多年后东晋灭亡。我有朋友在3月15日金稳会前夜精准抄底中概股,我也认识有人在135美元精准做空原油,他们算是赢得了今年1季度的赤壁之战和淝水之战。但很显然,我需要承认,我是做不到的,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在疫情封城中,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冰箱有牛奶和青菜,每天做饭烧菜。
在动荡不确定性的市场中,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控制风险抛却执念,耐心等待确定性的趋势。
半夏投资是一家专注于宏观对冲策略的私募基金管理机构。半夏旗下共有 高中低 波动 三个系列的基金:
半夏宏观系列(低波动,无锁定期,内部风控目标:最大回撤小于15%)
半夏稳健系列(高波动,锁定3年,内部风控目标:最大回撤小于30%)
半夏平衡系列(中波动,锁定3年,内部风控目标:最大回撤小于22%)
以上最大回撤均为内部风控目标,历史表现均符合,但并不作为对外承诺。合格个人投资者,请联系 金小姐 021-68869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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