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丨阿尔托在帕米欧肺结核疗养院中的人性化探求
阿尔瓦·阿尔托（Alvar Aalto）是早期现代主义芬兰著名建筑师，其代表作品之——1933年建成的帕米欧肺结核疗养院，是迄今为止最人性化的疗养院，80余年来一直被奉为人性化建筑的经典，至今依旧是设计师们的朝圣地。本文将通过介绍其平面布局和人性化设计，以及光线的控制，人与自然舒适感的处理，来探究其设计手法。
项目背景
20世纪20～30年代，芬兰在医疗卫生设备方面有了巨大的进步。在国际医疗组织监督下，芬兰建起很多中央和地方性医院，肺结核疗养院和心理医疗机构如雨后春笋遍及全国。 阿尔瓦·阿尔托在一次医院设计比赛中获奖，那就是帕米欧疗养院，阿尔托的参赛方案位列当时13个入围作品之首。他也因此成为了国际建筑大师。
▲1928年11月公布的建筑竞赛邀请
帕米欧疗养院的人性化表征
1956年阿尔瓦·阿尔托在意大利的一次演讲中对帕米欧疗养院的阐述如下，“这座建筑的主要目标，就是作为一套医疗设备来使用”，“治疗和康复中基本的先决条件之一就是提供完全安宁的环境，病房的设计依照身体虚弱的病人斜倚于床上的休息方式为原则。”
在帕米欧疗养院中，阿尔托充分地考虑了病人的生理及心理需求，听取并吸收了医生的意见和心理学家的研究成果，结合自己此前住院时的亲身经历，对每一个细节都进行了精心的推敲。主要体现在对环境(如自然光、周边景观的借用、空气等) 的周全考虑和更重要的从疗养院的使用人群的特点出发的对建筑空间、材料、色彩、声音、温湿度等方面的细致处理。
平面布局
疗养院主要分为四个区块，各部分交错分布，呈树枝状，这是基于地势与当地风向的考虑，尽可能减少寒风对于长面的正向吹入。
最南侧的A区块是病房楼，共设有290个病床。该区块最重要的建筑元素是东端尽头朝南且与病房楼成一定角度的日光室和治疗部以及病房楼北侧的通廊；保证冬日阳光充足。
病房楼北侧是B区块，主要为四层高的公共空间：行政办公、医务室、手术室、餐厅、图书馆及公共用房。
再向北是C区块，容纳洗衣房、厨房和职工食堂、宿舍。单层的D区块由锅炉房和暖气设备构成。
病房大楼与B区块的四层小楼不平行，从而形成一个张开的喇叭形的前院，给进出的车辆留下宽裕的通道。同时，接待大厅位于A 区块和B区块之间。这样的设置一是为了区域隔离，保证良好的通风防止传染，二是为了尽可能采光，增加室内阳光的进入。
▲A区块与B区块间的庭院
细节营造
在细节组织与营造上，帕米欧结核病疗养院的设计中，阿尔托考虑到了周边环境的作用、病房环境的控制和易识别性以及私密性；灯光照明的设置避免使卧床病人感到眩目：巧妙的暖气和通风设计，营造舒适的室内物理环境；病房中使用淡雅悦目的色彩，以使病人的精神得到放松；其洗手盆的设计避免在使用时产生噪声…下面就来详细介绍一下阿尔托的设计手法。
01·室内设计与家具
阿尔托认为正常人是“垂直人”，病榻上的人是“水平人”，因此设计的方方面面，都要从水平人的视角出发。
▲阿尔托手稿 — 病房内部
“房间屋顶应采用天空的颜色”，病患长期卧床，天花板是视野最频繁所及，天空的颜色减少了病人长期卧床造成的压抑感。照明设备上面正对的天花板漆成浅色调，以利于形成漫反射柔化室内光线。
置于天花板的供暖片是特别设计的，阿尔托希望让暖气更平均地送到病人身上。
▲病房内部布局
灯具避免置于直射双眼的屋顶，而是放在视野之外，并为墙面留下半圆留白，使光线能柔和地漫射，光源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病房内灯具
每个病房两名患者，每人都有独立的盅洗池，其设计独具匠心，靠近水流方向的一侧内壁为倾斜面，这样水流溅到上面时也不会有声音，从而避免了室内病人间的相互影响。痰盂的设置也以保证卫生并易于清洗为原则。水管暗装在墙壁内，然而此项目前水管常固定在墙表面。
▲病房内洗漱区
病房里的柜子采用圆角处理，这样病人可以自由在房间里活动，其底部与地面架空，这使得它的底部更加便于清理。
门把手的封闭设计，避免医生的袖口被勾到。门把手的内侧、手指接触面则是木制的。
病房楼的屋顶平台在夏天和冬天都用于治疗。因为肺结核的治疗需要新鲜的空气，供室外使用的日光浴床就显得非常必要。阿尔托还设计了由钢管、刚板和钢丝制成的兼具睡、躺、坐功能的沙发床，病房楼的屋顶平台就采用了这种沙发床。患者可以根据自己需要的角度调，这在北欧特别适合。
▲沙发床
阿尔托也为门厅设计了木制扶手椅，即便是在寒冬，也不会使人产生冰凉的感觉。餐厅的上部是一个开敞式的休息室和阅览室。位于餐厅东端的报告厅，使用的也是木制椅子，即帕米欧椅。
在光线与自然组织关系上，帕米欧疗养院位于城市郊区的一片森林之中，周边天然的景观非常适于人们居住，病房置于建筑群的最南侧，这样，无论是对自然光线还是南向的森林湖泊的景观的利用都是非常充分的，病人在这里可以呼吸到最清新的空气，沐浴阳光，欣赏景色，无疑对于患者的恢复都是最合适不过的。在病房楼里，房间被安排在走廊的南侧，可以将自然光引入到走廊中，同时病房也占据的最好的朝向，让病人感觉是他们掌控着空间。
▲病房大楼走廊，2018年 ©ark-byroo
阿尔托曾就疗养院建筑细节的设计问题做过相关考察。在阳台上沐浴阳光是肺结核治疗方法的一部分，因此像这样的阳台对于疗养院建筑而言至关重要。在病房东侧都有固定的日光室，其长度相当于病房部分的三分之一。在病房部分的屋顶也设置了疗养平台，这些都充分体现了为患者提供充足日照的需求。
▲病房内部窗户设计
位于B区块的餐厅的设计考虑了自然光。在窗户一侧是两层高的空间，以便自然光可以照射到房间中最远的角落，在窗外的遮阳百叶阻止眩光。为餐厅设计的天花板照明设备有一个嵌在天花板里的金黄色的大遮光罩，旨在提高间接光的照射强度，同时灯泡在朝向地面的半球是乳白色不透明的，这样光线就能足够的柔和从而避免了直接光线射入就餐者的眼睛而造成不适。
03·自然通风
为了避免自然风直接吹向病人，病房的窗户设为双层，仅将处在对角线的两扇窗设成可开启窗扇，自然风可以间接流入室内。同时，自然风通过靠近走廊一侧的高窗导出，形成了可控制风速的室内空气对流。气流的组织沿病房走道一侧，避免了对病床病人的不良影响。
04·色彩选择与搭配
公共空间里，疗养院的颜色主题趋于二三十年代的新造型艺术：蓝、黄、灰和白。营造了一种新鲜、愉悦而又安静的氛围。与公共空间不同的是，病房楼的色调更加传统和亲切，采用略带蓝或微绿的灰色系。
基于地域条件的创作，功能与手法往往与实际需求息息相关。阿尔瓦·阿尔托所设计的建筑功能灵活、使用方便、造型艺术温文尔雅、空间处理自由活泼有动态，更是利用了现代技术为使用者更好地服务。帕米欧肺结核疗养院，是当时针对寒地特质与具体功能所创造的伟大的人性化建筑作品。
END
本文贡献方：
《浅谈阿尔瓦阿尔托帕米欧疗养院设计手法》
官方网站：
http://paimiosanatorium.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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