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海波：二宝

作者：曾海波

邻居王家小两口生了一个女儿，有七八岁了，还想要个儿子，却一直没怀上。

我们邻居多年，关系融洽，过去串门时，王家老太愁容满面地絮叨起来：“唉，这几年菜园生意还好，就是想着叫媳妇还生一胎，却怀不上啊。”我劝解道：“这事不能着急，心平气和，不要有压力，再说，他们小两口起早贪黑，还是种菜为先，二胎嘛，会有的。”

果然，放松下来的小两口有喜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小名“二宝”，预示得了宝贝，生活圆满。

王老太高兴不已，成天乐呵呵的。孩子两岁多，便把二宝要到她身边，小两口忙于菜地，加上距离上幼儿园还有一年，孩子的父母就将二宝交给了她。王老太陪二宝吃好喝好，晚上还伴他入眠。

每夜，二宝都要枕着王老太的臂腕睡，他的父母想拉开王老太的手，二宝都要大哭不止，只好由他性子，夜夜由王老太搂着他入睡，好不辛劳。

有一次，我上他们家时，逗二宝说：“这是我的奶奶，不许你抢。”并用手拽着王老太一只手。只见二宝瞪着两只大眼睛，嘴里喊叫着：“不嘛，这是我的奶奶。”用小拳头捶打我，用小脚不住地踢我，那架势，像是一只战斗的小公鸡，弄得我哭笑不得。

二宝能说会道，学语期间，特会来事，每天哄得王老太合不拢嘴。王老太逢人便夸：“我家二宝，真聪明，真会说呀。”

一次，二宝对王老太说：“奶奶，我要钱买药。”王老太说：“药很苦的，你怕不怕苦？”二宝说：“我不怕。”缠着王奶奶上街买药，他奶奶顺着他的心意，找社区医生诊断以后，买了几片儿童吃的药丸。

当二宝闯了祸，王老太准备责罚他的时候，他不但不跑，反而搂着王老太，说：“你是好奶奶，天下最好的奶奶，我错了，别打我了，下回改。”还用小手给王老太捶肩、捶背，好一阵忙活。王老太满腔的怒火，瞬间被二宝浇灭。她只得长叹一声：“你个小坏蛋，你爸爸都做不来，真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我怎舍得打你呀。”

偶尔，二宝要和他父母住一晚，还不忘告诉王老太：“奶奶，今晚我和我妈睡，你自个睡个安稳觉吧。”王老太失落地喃喃自语：“还是他们娘俩亲呀。”

第二天，二宝回来了，王老太没好气地说：“小尾巴，你怎不跟着他们呀。”“我稀罕奶奶。”啵……啵……对着王老太一阵亲吻，王老太假装生气道：“奶奶才不稀罕你呢。”“别呀，我是你孙子呀。”

有一次，王老太叫二宝学着清理床铺，搞好个人卫生，二宝这样回答她：“您知道猪窝是谁清理的吗？是养猪的人，小猪才不管卫生不卫生哩。”说得王老太哭笑不得。

新年到了，王老太家热闹起来，外甥女和孙女相继回家，一天，俩人为争抢遥控器而吵闹，只见俩人双手支着架子，像摔跤的样子，嘴里呼喊着二宝，快来帮我……二宝左看看，右瞄瞄，然后进行拉架，怎奈人小力单，只得亮出看家本领，用一口老虎牙，发了狠劲，咬住外甥女衣服，并左右甩动脖子，刺啦……刺啦……把外甥女的衣服撕扯坏了。

“二宝，你为什么不帮我？你赔我衣服。”外甥女委屈地说道。“哼，你和我姐打架，我要帮我姐姐。”二宝歪着脑袋,扮了一个鬼脸说。

渐渐地，二宝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王老太给他报了名，刚上学的孩子们，在学校里丑态百出，这个哭，那个闹，有的在父母跟前，玩的挺好，等父母一走，便唱起了大戏。二宝说：“奶奶，您回家吧，想着放学来接我就行。”

“你害怕吗？”“不怕。”二宝说着，自己跑到滑梯上玩去了。

由于是邻居，王老太没空接孙子时，便让我代接一下。我到了幼儿园，隔着栅栏门，放学的孩子们手扒着门缝，向外张望着。

二宝看到我就说：“我奶奶呢？”我说：“你奶奶有事，你爸妈也走不开身，让我来接你。”二宝一点也不认生，和老师挥手告别，上车和我回家了。

一路上，有家长载着孩子，走在前面，二宝说：“快！超过他们，不能让他们占先。”

到了拐弯处，有一个漂亮的小女生，追了上来，是他们幼儿班的。二宝顿时心花怒放，说：“小芳，这是我同学。”

二宝高声地说：“我长大了，要娶小芳！”

一句话惊得我合不拢嘴……二宝的天真烂漫，可见一斑。这时，我的耳边想起久违的歌曲《坏小孩》：“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坏小孩，我现在的想法已经超出你们的时代，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

作者：曾海波，男，65年生，汉族，湖北云梦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华中农学院林业专业毕业，在《精神文明报》《中国老年报》《中国应急管理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随笔、诗歌、小小说1200多篇。2016年出版个人散文集《激活春天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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