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老司机的500封香艳情书
文/不二 图/视觉幻想
众所周知《聊斋志异》堪称中国古典短篇小说的巅峰之作。蒲松龄作为一名清代老司机,心理有多苦你知道不?没有学徒给买烟,没有人请吃饭,也不让摸大长腿的情况下,还是带出了不少好学生。我们来看看他的学徒是怎么评价他的。
郭沫若评价它:
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
老舍评价说:
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
鲁迅曾说:
《聊斋志异》是用传奇法,而以志怪。
所谓“明骚易躲,闷骚难防”。古代文人多为骚客,平日里没事干,家里Wifi信号又不好,夜生活基本都会去红灯区逛逛,和名妓们切磋一下诗词歌赋,顺带做一些不可描述的羞羞的事情。
可惜蒲松龄是个穷鬼,穷的连妓院都逛不起,这位老司机只能闷在家,靠写玄幻小说来打发日子。既然是靠YY写作,那么,蒲松龄有梦中情人吗?答案是肯定的。蒲松龄的梦中情人就是他朋友孙蕙的侍妾顾青霞。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堂堂清代文坛大V,微博热度5颗星的蒲松龄,怎么会当起隔壁老王呢,这不科学。其实这事,还要从蒲松龄朋友孙蕙说起,这个孙蕙是蒲松龄的同乡。据史料记载,这货是个县长。
清康熙十年,即公元1671年,蒲松龄被孙蕙邀请到宝应县做幕宾,说白了就是个食客。有事出个主意,没事白养着。我国历史上最出名的最豪气的主家是吕不韦,据传他曾经名下食客三千人,乖乖,一年得浪费多少粮食啊。话说这孙蕙有个侍妾叫顾青霞,不仅能唱能跳,而且喜欢吟诗作对,没事发个朋友圈,都有好几百人点赞。每当孙蕙与朋友胡吃海喝的时候,顾青霞总在场当公主,陪吃陪喝陪玩。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蒲松龄动起了心思,为了表达对这位江南佳丽的喜爱之情,有诗为证
为选香奁诗百首,篇篇音调麝兰馨。
莺吭啭出真双绝,喜付可儿吟与听。
---------《听青霞吟诗》
这首诗是说蒲松龄为了泡妞,特意从全唐诗里选了100首香艳绝句。让顾青霞在聚会时吟诵,还给她起了个小名叫可儿。这个顾青霞也没有辜负蒲松龄的期望,蒲松龄在《听青霞吟诗》中称赞说
曼声发娇吟,入耳沁心脾。
如披三月柳,斗酒听黄鹂。
从这句诗的赞美中我们可以想象,这个顾青霞年纪还小,声音好听,长的漂亮,小鸟依人。天生是个魅惑男人的好料。看得出蒲松龄上心了,没过多久又写下
旗亭画壁较低昂,雅什犹沾粉黛香。
宁料千秋有知己,爱歌树色隐昭阳。
----------《又长句》
从这首诗我们分析得出,蒲松龄听顾青霞吟诗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多次。并且知道顾青霞最喜欢吟诵哪一首诗,可见他对这位江南才女是情有独钟。这也间接反映出县长家商务活动频繁。(要不要到清朝纪检委举报一下)
再说这个孙蕙,一个字,豪。风流倜傥,身边妻妾成群不说,这货还到处寻花问柳,经常邀请一帮狐朋狗友去KVT豪饮,喝完酒还要带姑娘去悦来客栈做不可描述的事。有诗为证
笙歌一派拥红妆,雏姬扶上象牙床
看得出这货生活糜烂的堪比王思聪,女朋友多的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因此,做他的侍妾实际上很痛苦,一没地位,二上面没人。这个时候,隔壁老王蒲松龄又吟诗一首
漏板依稀夜二更,檀郎何处醉瑶笙
凌波露湿慵无力,斜倚危栏看月明。
狡鬟不解东风恨,笑折花枝戏玉郎
--------《戏酬孙树百》
这首诗毫无疑问是在为顾青霞打抱不平,意思是说,她盼望孙蕙对她多一点关怀,多一点温情,然并卵。在他心中,不管顾青霞多么年轻美貌,多么会写诗作对,就算是朋友圈几百人点赞又如何,不过是他若干普通女朋友中的一个。孙蕙可以在外面跟妓女灯红酒绿花天酒地,可以在家跟其他姬妾卿卿我我,再不济还可以跟丫鬟眉来眼去,哪顾得过来垂怜你。可见在古代做个有钱男人幸福指数很高啊。
话说这个孙蕙风流快活,处处留情。顾青霞只能独守空房。由于这货的姬妾实在太多,而且还互相争风吃醋,只要孙蕙多看了哪个女人一眼,其他女人闹起来就没完没了,搞得在家吃饭喝酒都不痛快。而敏感文弱的文艺女青年顾青霞,身处这样的“醋海风波”中,就显得很被动,又不愿意跟市井女人计较,活得很凄苦。
隔壁老王蒲松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非常欣赏的才女不被重视,不被怜爱,甚至被冷落,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然而他却不能去照顾青霞,因为古代:“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像一道符咒卡着蒲松龄的脖子。读书人的道德观念还是比较重的。蒲松龄对顾青霞的爱慕日久弥深,却也只能把感情深深地埋在心中。
康熙二十一年,即公元1682年,孙蕙在京城做到部长级高官之时,实际上顾青霞已经被排除在孙蕙最得宠的女人之外了。被丢弃在淄川孙家老宅里,整日以泪洗面。蒲松龄实在忍不住了,便写诗来宣泄心中的不平,甚至代顾青霞执笔写下。
千里萧郎去未旋,薄幸不来春又暮,
泪中为写相思字,晴窗睡起娇无那,
倚遍东风十二阑...
-------《闺情呈孙给谏》组诗
这句诗把顾青霞当时的孤苦无助,描写的可谓是淋漓尽致。意思是说昔日的江南美女已经沦为了弃妇。
康熙二十六年,即公元1687年,蒲松龄四十七岁时,孙蕙和顾青霞相继撒手人寰。当时孙蕙死后,他的姬妾大多离他而去,而顾青霞却留在孙家,过着更为寂寞孤独的日子,不久便香消玉殒,终年仅仅三十三岁。顾青霞多愁善感,偏偏遇到孙蕙这么个花花公子,长期的孤独生活和郁闷的心理造成了她的英年早逝。面对顾青霞的悄然离世,蒲松龄深情地写了一首题为《伤顾青霞》的悼念诗,表达了他伤心欲绝的真实情感。
吟声仿佛耳中存,无复笙歌望墓门。
燕子楼中遗剩粉,牡丹亭下吊香魂。
这首诗把蒲松龄的内心世界暴露无遗。他对顾青霞之死极其痛心,以至于要在“牡丹亭下吊香魂”。这分明是在表白,他今生未能和顾青霞结为连理,但他寄希望与顾青霞来世再结情缘。这里有个佐证,历史上但凡文人笔下只要提说“燕子楼”,或者“牡丹亭”的,没有一个不是说到“爱情”二字的,基本上都是再说古代男女生死相恋的香艳故事。
现代人看来,蒲松龄对顾青霞的爱情,却只是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情,隐藏于肺腑却表现得强烈而执著。但也就是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在数十年间一直影响着蒲松龄的创作,这个穷书生凭借这段生活经历,创作出史上著名的《聊斋志异》这部奇书。
书中的故事无不是受到顾青霞生活的影响。你比如《连城》这个故事,她是《聊斋志异》中最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之一,写的是男女之间的知音之恋。男主角乔生献给女主角两首诗,其中一首是
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绣碧荷。
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
这首诗说的是连城、乔生之间那场感天动地的恋情,而这首诗恰恰就是蒲松龄原封不动地从组诗《闺情呈孙给谏》中搬过来的。笃于爱情的连城就是顾青霞的化身。但连城爱上的却不是什么高官贵人,也不是什么豪门公子,而是蒲松龄式的穷书生。
在另一个故事《狐谐》中,蒲松龄则是指桑骂槐,把造成顾青霞一生悲剧的孙蕙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蒲松龄写《聊斋》,其中许多内容都是借小说之名,爱自己现实中想爱而不能爱的人,借小说骂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想骂而不能骂的人。从中不难看出,不仅是顾青霞的一生遭遇影响了《聊斋志异》的创作,而且孙蕙在官场为人处世也肯定影响到了《聊斋志异》的走向。
可以说,蒲松龄是借一个个《聊斋》故事,将现实人物变形,借神鬼狐妖形式,曲曲折折、巧妙隐蔽地通过小说人物表现出来。这就是蒲松龄和他的《聊斋志异》。不是情书,却胜似情书,是一个穷书生用一生的心血写就的,对一位才华横溢的江南女子的情感寄托,对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及清朝官场糜烂的生活的批判。
(本文部分诗词来源史料,若有出入请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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