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是很脏,看见你全身瘙痒,我就心里发慌
关于昨晚说社会脏的文章,只是个序曲。今天就讲两个脏乱差的故事。大家各自感受吧!
(一)
家家有本金钢经
谁的苦不是苦?
苦不苦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马杰到房管局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住房公积金的窗口前里外挤了三圈人,马杰伸进头去,刚叫了声同志就被凶出来了。
叫号,排队。一个脸上粉很厚的女人,又丧又裂地喊了一声。
马杰去叫号机排了张号,二十多分钟后,到了他。刚坐下,把号递上去。
那个女人丧丧的气息就流散了过来:办什么。
我就是想咨询一下过户的一些事。马杰的表情已经不能更谄媚了,他看了一眼工作牌,这个女人叫胡玲。
先去公证。下一个。
胡玲撕声怒喊。准备按过号器,直接就要把他赶走。
不是不是,我想先咨询一下,我这个情况,需要带些什么东西。我是外地的,想在这儿买一套房。马杰说。
上那边儿,有公示栏,都写着呢,自己不认字啊,非要来问。胡玲用下巴甩了一个方位,连翻几个白眼。
那个我上次来就看了,没弄明白。我就是想问问,像我们这外地的,有没有什么特殊要带的啊。马杰把嗓子压到了谦卑模式,搭配着一脸假笑。
你有什么特殊的,不就一外地人么,人家还有美国人来这买房呢。写得清清楚楚放着不看,非要来问,每个人都来问,我这一天什么都别干了。胡玲像是被人点着了,即将窜天。
马杰被顶得也没什么话,只能听着,趁机多看了几眼这个胡玲,五官其实不算难看,但脸和脖子两个色,像后配的。胡玲丧了一气后也不再说话,开始敲键盘。
马杰只好起身退出来,去给公示栏拍了个照,直接走了。
过了两天,胡玲去找领导请假,说外地有个亲戚病了,得去看一趟,请两天假。领导抬起头问了一句:你这几个月怎么老请假。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胡玲没接话,站了一会出来了。
从手机上买票,已经没座了。胡玲直接去火车站碰运气,还是没座,买了张站票,偷空看见空位就坐一会,好在不远,隔壁城市,两小时车程。
出了火车站,胡玲打了个车,到了地方,是个莫泰酒店。掠过前台,直接上电梯。掏出手机,屏幕上写着房间号。
敲了两下,门开了。马杰开的门,看见胡玲,直接呆住了。
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啊,怎么是你。胡玲第一眼其实没想起这个胖子是谁,就是感觉有点眼熟。马杰一说话,她全想起来了。
胡玲坐在床边,马杰手足无措,去倒茶,操,壶里没水。半天没人说话。
你和白洁是朋友。还是马杰先开了口。
不是。朋友的朋友。胡玲声音很低,自己勉强能听见。
你....你怎么,还不起房贷?
我出来,补贴家用。胡玲抢答了一下,声音里倒有一些洒脱。
那要不你先去洗。马杰费了半天劲儿,低着头憋出这句话。
.....
要不我先把钱给你。
不用。胡玲声音又变低了,转身走向卫生间。不着急。
二十分钟后,两人都洗完了,躺在床上,赤呈相见。谁也不动,空气静默。
还是马杰打破尴尬,先下了手。
十五分钟后,马杰骑着胡玲,兴高采烈,他卯足了劲儿,一个大巴掌抽在胡玲的屁股上,渗出几个红手印:
妈了个逼,再让你给老子丧.....(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就是我抄你的)
(二)
看见你全身瘙痒,我就心里发慌
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做贼心虚的人
总是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皮肤病图片,大大小小的红疙瘩看得李刚一阵恶心。他从没像现在这般浑身瘙痒,痒得钻心。
他焦灼吗?焦灼!
如果自己的老婆不爱干净不讲卫生,被子长期不晒,床单被套长期不洗,他还可以归咎到螨虫的头上。可家里偏偏给老婆收拾得一尘不染,使他无法侥幸。
他查了很多资料,仔细对比了症状,有时候觉得挺像,有时候又觉得不太像。他就在这像与不太像之间饱受折磨。如果他没有除了痒以外的其他症状倒也还好,偏偏,他发烧了。并且还是那种突发性的发烧。烧到发颤,发冷,再然后小便有灼烧刺痛感。
李刚疯了。莫非,中招了?
李刚给郭芙蓉打电话,那个,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郭芙蓉说没啊,怎么了?你没觉得最近皮肤有点儿,有点儿痒啊什么的,或者起了疙瘩之类的?郭芙蓉说没啊,怎么了?
下一秒,郭芙蓉灵光一闪,大惊失色:李刚,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身上痒?你起疙瘩了?
不不不!李刚见不得女人这么大呼小叫。李刚自然不敢跟郭芙蓉说,他怀疑自己得了那个病,万一他痒郭芙蓉不痒,那郭芙蓉肯定要怀疑他在别的地儿染上的病,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他碰了。除非他肯定郭芙蓉也有类似症状,他才好向郭芙蓉发问。问她近期有没有跟别的男人那个过……
然而李刚开了这个口子,再想打消郭芙蓉的疑惑就难了。你别打岔,到底怎么回事儿?郭芙蓉立刻发问。
哦,那个,天气干燥嘛,我吹不得空调。那天跟你在酒店吹了一夜的空调,皮肤都干得发痒了。你不痒啊?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赵丽说着说着,声儿小了下去。她给自己的话提醒了。是啊,以前也没听他说过皮肤干燥,会疼会痒的。怎么现在吹了一夜空调就干燥了?要真是皮肤干燥这么简单,他先前电话里怎么磨磨唧唧,欲言而止?另外他还问她有没有起疙瘩。皮肤干燥发痒会起疙瘩吗?不会吧!
郭芙蓉没追问,她的心沉下去,弯弯的眉毛拉成了一条直线。她有些恐慌了。
郭芙蓉和李刚,都是爬上婚姻城墙向外张望的人。他们各自守着各自的城,守得艰辛又寂寥,便想探一探那城外的风景。于是各自凭着梯子或树枝,攀上了城墙。不多时,两双寂寞空洞的眼睛就对上了。那原本死鱼一样无神的眼睛里放出神采,发出光亮,忽闪忽闪的。
李刚觉得郭芙蓉是居家女人,安定,本分。从她朋友圈里就能看出一二。她自己也说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居家子。没有朋友,不爱社交,有点儿自闭。除了做家务就是接送孩子,生活寡淡得像一杯清水。这样一个女人,就像农人自家庭院里的白菜,绿色无污染,吃起来最是放心。
所以男人不花钱买乐子并不总是为了省钱,有时候真是担心不安全。
而郭芙蓉觉得李刚是个成熟男人。安定,稳重。他说他除了单位就是家里,没有交际,没有应酬,不喝酒,不唱K,连地主都懒得斗。生活寡淡得如一潭死水。这样一个男人,没有社会青年的不安定性,危险系数最低。
所以女人不容易被单身青年拐跑而常跟已婚男人偷情,不是因为已婚男人更有魅力,而是比起单身青年,已婚男人更安全保险。不像社会青年那样七荤八素,乱七八糟。
他们选了对方做情人,认为安全可靠。从来没想过会得那种让人闻风丧胆的病。
是的,闻风丧胆。
虽然这些年一直在普及,并不只有那种行为才会传播这种病,可除了小孩母体自带HIV病毒,谁不是一听到某某得了这个病就立刻浮想联翩?这恐慌的口子一旦打开,便像黄河决了堤,一发不可收拾了。
郭芙蓉的男人常年因公在外,他俩已经大半年没有那个了。如果李刚真有什么“毛病”,那她就有被染上的风险。说不定都已经被染上了,只不过处在潜伏期。那么她怎么面对她男人?那个高高在上,有着重度精神洁癖、但同时也给她提供了丰富物质享受的男人?
他们势必要离婚,她没有工作,势必会失去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并且连自己的生计都成了问题。而她已经过惯了这优渥的日子,又怎么吃得了苦?
她是否会因为没钱治疗而最终烂死大街,遭人唾弃?两个孩子怎么看她,亲戚朋友怎么看她?郭芙蓉慌了。她在百度搜索栏里输入了“艾滋病”三个字,从艾滋病的治疗与预防到各种皮肤病症状及应对,全都看了个遍。
她回想她与李刚从相识到上床的种种,才发现她对这个男人知之甚少。她对他的所谓“了解”,全是他自己的说法。万一全是假话呢?万一他本就是个风流成性,处处留情的男人呢?郭芙蓉的汗都出来了。
下一秒,她觉得后背隐隐戳戳地痒起来。是的,痒!郭芙蓉的后背开始痒了。这莫名的痒加剧了她的恐慌。她还没仔细研究她的痒,忽然就来了一阵尿意,急慌慌去厕所,却半天尿不出来。
她是个作息规律注重预防的女人,很多小病都被她扼杀在摇篮中。比如每次一有感冒的苗头她就会冲一碗板蓝根冲剂来预防。所以这些年她身体上几乎没出过什么毛病。
但现在,她竟然没由来的皮肤瘙痒,没由来的排尿困难。郭芙蓉憋了十几秒,然后一点一点用力挤压膀胱,总算尿出来了。低头一看,被自己尿液吓到了。因为尿液明显比平时黄了许多。
郭芙蓉一个晚上没睡,那隐隐戳戳的痒变成了大面积试探性的痒,痒得不明确,但又无法忽略。但这不明显的痒却足以使她产生抓挠的欲望。而她这一抓,整个后背和腰部都痒起来。她不得不半夜爬起来,脱光了衣服站在镜前。结果,她就发现后背上出现了芝麻粒大大小小的疙瘩,以及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挠痕。
郭芙蓉疯了。她给李刚打电话,声儿都变了:李刚你个王八蛋,你把病传给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瞎搞了,你是不是有病?李刚的心猛然下沉。完了完了。郭芙蓉也有症状了,说明这并不是他单方面的问题。不是过敏,不是螨虫,不是皮肤干燥,都不是。
郭芙蓉才恐慌一天,而李刚却已经恐慌了多天。郭芙蓉对他有疑,他对郭芙蓉疑之更甚。
这几年他跟自己老婆的日子过得淡出了鸟来,简直有点儿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虽还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被窝里睡觉,但关系却纯洁得不得了。他在老婆身上看不到半分女人味儿,要不是偶尔看到她换衣服,他真以为她是个男的。
李刚自认在男人堆里算干净的,年轻的不敢找,怕沾上了脱不了身;花钱的又嫌脏,直到找了郭芙蓉。他回想他跟郭芙蓉认识到上床的种种,才发现他对这女人知之甚少。他对她的所谓“了解”也全是她自己的说法。万一全是假话呢?万一她本就是个故作本分实则人尽可夫的荡妇呢?
李刚说,郭芙蓉,咱见一面吧!
其实,怀疑自己得了病,去医院查一下就行。可人多是讳疾忌医的,又何况这种病。很多人得了隐疾宁愿给电线杆子上的医疗小广告打电话也不愿去正规医院。
郭芙蓉是个女人,不敢查。而李刚有个事儿一直没跟人说。他有个哥们儿,最初就是以为得了皮肤病去医院检查,被诊出是那个病的。哥们儿哭晕在他怀里,他心砰砰然,想推开哥们儿,又怕哥们儿说他歧视……所以李刚不敢去查。他觉得他的症状跟哥们儿贼像。万一查出来,他怕自己撑不住。
李刚约郭芙蓉见面,是想证实一下,她除了他到底有没有别的男人,近期有没有跟别的男人睡过。他来势汹汹,问得急切而直白。郭芙蓉感觉被侮辱,被诋毁。她把她的猜疑、恐慌以及被污蔑的愤慨,一并化作尖酸的言语奉还给李刚。
郭芙蓉说你要不是心里有鬼,才得个皮肤病至于紧张成这样?你要是没问题,你会不敢去医院查?你自己在外面瞎搞,得了脏病,传给了我,还有脸来质问我!
李刚吵不过郭芙蓉,就抢她的手机,抓她的手强制解锁。
人不到急红眼的时候,还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这之前他们也曾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好像要把这一世的情人关系延续到下一世才好。说者脸不红心不跳,听者心花怒放,莞尔一笑。可如今,那床上的情意绵绵却给那皮肤上几个红疙瘩给捏得灰飞烟灭了。
李刚把郭芙蓉的微信从上到下看完了,想不到她竟是个撩汉老手,他不过是她众多聊友中的一个。李刚冷笑:你还挺忙哈!跟这么多男人打得火热,不累吗?那又怎样?我又没说过只有你一个微信好友。谁还没几个说话的人?你难道不跟别的女人聊天?
聊天是聊天,可见面的只有你一个。倒是你,到底跟多少男人睡过,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这张裸照到底给多少男人发过?你老公知道你跟这么多男人聊天么?
李刚呵呵笑着,那嘲弄戏谑的口吻,既像是对这女人的唾弃,又像是对自己瞎了眼睡错了人的懊悔。嘲讽够了,他扔下手机,夺门而去。身后传来郭芙蓉咬牙切齿的骂声,骂他不要脸,自己脏,还污蔑人。
李刚没有怼回去。他两腿发软,踉踉跄跄。路上,老婆打来电话,说他的一个快递到了,问他买的什么,有没有时间取,要不她下班回去帮他取了。
李刚一个哆嗦:不用,我今儿下班早,我去拿。是HIV试纸。知道网上有这东西卖,他立马买了一个。平时网购都是留的老婆的电话,他忘记改了。
试纸测试结果呈阴性。李刚,没病。他捏着试纸哭成了傻逼,像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突然查出怀了孕那样狂喜。他不知道该感谢老天不杀之恩,还是该笑自己虚惊一场,反正就是有种“老子好好的,老子还能活”的痛快和满足!
然而还未哭够,老婆突然回来了,吓得李刚一个激灵。还好他反应快,东西藏得利索,没给看见。老婆瞧他那张湿脸,惊诧不已:你怎么啦?给单位开啦?
没。你不说我身上长疙瘩是因为毒素太多吗。我哭一下,排排毒。少扯淡!走走走,我特意请假回来带你去看病的。我一姐们儿给我留了个号,去了不用排队。
哪个姐们儿?小张啊,二院皮肤科当班,走吧!老婆拎小鸡一样把李刚拎到了医院,挂了皮肤科。医生让做了个皮肤切片,化验结果是湿疹合并过敏性皮炎。开了两支药膏完事儿。
一路上他老婆都在数落李刚,有病不去医院,你怎么想的?百度能治病,医院不都得关门儿?有没有长脑子?诺,药膏拿着,回去就擦,别忘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就请了半天假,还得赶回去开会呢!你别哭哭唧唧的跟个娘儿们似的。皮肤病,死不了!
李刚想跟老婆说点儿什么,她嗖一下跑了,脚底踩了风火轮似的。结婚这么多年,她这性子是一点没变。风风火火的,不像个女人。以前他追她,觉得她大气,洒脱,没心没肺,处处透着幽默。如今倒又抱怨起她不够温柔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是老婆不好,而是他自己贪得无厌。过了两年舒服日子,心痒难耐,就蠢蠢欲动,想爬上城墙看风景,也不去想会不会一着不慎跌下去摔死。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掏出手机,准备将诊断结果发给郭芙蓉以后,再将她拉黑。结果这条消息被拒收了。郭芙蓉已经先一步拉黑了他。
郭芙蓉也硬着头皮去医院查了,没事儿。她的痒纯粹是心理作用。因为觉得痒,所以总去挠,反而挠出了许多疙瘩。因为焦虑,上火,又忘了及时补水,尿液就比平时黄。也并没有黄多少,到底还是心理作祟。
好一场虚惊,把这婚姻之外的感情照出了原形,真真是丑陋得不忍直视。谁也没在谁心里占得一个位置,不过是彼此下半身的玩物,走走肾罢了。倒曾演出了几分郎情妾意,真是笑死人了。
李刚看了看手里那一袋子药,想着老婆的叮嘱,立誓,从今起,做个好人。外面固然风光旖旎,却终是险象环生,谁能保证每次都会这么幸运?
都说社会脏,其实,脏的是人心。就问你,现在还慌不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就是我抄你的)
不二寄语:
社会是很脏,最好别在外面胡浪,早点回家洗洗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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