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一失误 我爷爷就要饭了

每次它们"失误"，老百姓就倒霉

清代袁枚著有一本书叫《子不语》，里面有个真实发生的故事叫《旁观因果》。今晚二哥就古文新编，重新演绎一下这个有趣的故事。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我要这漫天的神佛，都烟消云散

话说在北宋咸平年间，常州府有一位读书人叫马士麟，他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

小时候，和父亲住在一座二层小楼里，苦读诗文，求取功名。若是读书累了，便打开北楼的一个窗户，就可以看见对面卖花的王老头的露天花台。

有一天，马士麟很早就起了床，倚着北楼的窗口望下去，这时天色已渐渐亮了，看见王老头登上花台浇花。浇完花后，他正要下台，看见有个挑粪的，提着两只粪桶，已上了花台，想帮助老头浇花。

老头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不让那个挑粪的上台，可是挑粪的一定要上，于是两个人在花台的斜坡上，挤来挨去。

不巧，天下起雨来，露台上很滑，斜坡比较陡而且高，王老头用手推那个挑粪的，挑粪的受不住自上而下的推力，就从露台上失足，摔下去。

王老头赶忙上前扶他，挑粪的人却已经起不来了，两只粪桶压在他胸口，双脚一蹬，就断了气。

王老头非常害怕，一声不吭，拖着那个挑粪人的脚，从后门一直拖到河岸边，又将粪桶放到死尸的旁边，自个儿回家，关门又睡起觉来。

马士麟看在眼里，当时虽然年小，但想到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不可随便谈论，便赶紧把窗户关好，离开了。

天大亮后，太阳高照，马士麟听到外边正在盛传河边死了一个人。村里的保长、里正，报了官。中午，武进县的知县，在一阵鸣锣开道声中，亲临现场。

验尸官跪报知县说：尸体无伤痕，是失足跌死。知县官询问周围邻居，邻居都说不知道，于是下令将尸入棺加封，贴出告示，招挑粪人的亲属来认尸。这事就算结案了。

事隔九年，马士麟二十一岁，考中了秀才。但他父亲因病去世，家里开始贫困。马士麟就在当年读书的北楼，收学生，教经书。

当时，江苏督学是刘吴龙。马士麟为了迎接考试，很早就起来温习经书，他打开北楼的窗户，看见远处小巷，有个人挑着两只桶，正在慢慢走来。

他仔细辨认，原来就是死去的那个挑粪人。马士麟十分害怕，以为他是来找卖菊花的王老头报仇的。

过了一会儿，见挑粪的经过王老头家不进去，朝着另一方向，走了几十步，走进了一家姓李的人家。李家是个富商，很有钱，与马士麟读书的北楼，也靠得很近，隔窗可以相望。

马士麟愈加觉得挑粪的这一举止可疑，就下楼跟在挑担的后面，也进了李家。

李家的老仆人，慌里慌张迎出来，说：我家女主人马上要分娩，我去请个接生婆。马士麟问老仆：是否看见有个挑两只桶的人进门？老仆说：没有啊。

就在他们的问答交谈，还未结束，从里边门内走出一个丫头，对老仆说：不要请接生婆了，夫人已经生了，是个儿子。

马士麟这时才悟到，那个挑粪的人，是到李家托生的，不是来报仇的。可他暗自觉得奇怪，李家是富贵人家，挑粪的怎么会修到这样的好运。

从此以后，马士麟就留意观察李家儿子的一举一动。

又过了七年，李家的儿子渐渐长大，不怎么喜欢读书，好养鸟。

再说那种花的王老头，已八十多岁，仍像过去一样很健康。他欢喜种花的劲头，愈老愈足。

一天清晨，马士麟又早起倚着北楼的窗口眺望。

看见王老头走上花台浇花，李家的儿子，则登上自家的楼上，放鸽子玩。忽然，十几只鸽子，都飞集到王老头花台的栏杆上。

李家儿子怕鸽子飞走丢了，于是再三呼叫鸽子，但鸽子一动也不动。李家的儿子急了，拾了块石子，向鸽子掷过去，结果误中了王老头的眉心。

这王老头一惊，失足从花台上掉了下去，两脚一伸，就死了。李家儿子大惊失色，一声不响，悄悄地将窗子关上。

这场景如此熟悉，惊得马士麟目瞪口呆，在风中凌乱。

等天大亮时，王老头的儿子和孙子都来找他，一看老头是失足跌死，痛哭流涕，便安葬了事。

一个挑粪的，一个种花的，因果报应得如此巧合，报应又如此公正，而处在这局内的人，彼此自己并不知道，唯有冷眼旁观的马士麟，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故事给人三点启发：

第一，挑粪者对于王老汉的报复，既精巧又公平，似乎冥冥中有天意。

第二，或许每个人身边正潜伏着一个冷眼旁观者。皆是不动声色的神佛。

第三，世间万事，吉凶祸福，各有缘由，自成因果，绝不错落。

所以，人应长存敬畏之心。

洗洗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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