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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重发|谈谈《如皋诗词》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茶坊掌柜 石庄大茶坊 2024年11月06日 06:02

前天发的《有人想出100万为聪泉先生挽尊》一文,当天晚上出现了异常的“点赞”和“在看”,几分钟之内突然增加了上百个,那些点赞的账号,看起来非常像僵尸号。此前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把那篇文章主动删了。

昨天有好几个朋友留言表示遗憾,认为这篇文章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希望能够保留。鉴于此,我们决定把这篇文章稍加整理,重新发出来供有需求的朋友取用。

前天提到的名字四个字搞盆景的小朋友,我后来知道他是我师侄,虽然他跑来和我捣蛋,我作为长辈,应该有度量包容他,原谅小孩子不懂事,所以关于他的那部分内容我们拿掉了,相信他在师叔这里上了一课,以后做人做事会稳重一些的。

需要强调的是,我们发这几篇文章,绝非和哪个为难,纯粹是因为我们对地方文史有点兴趣,平常也有关注,讨论的内容就事论事,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希望大家能平常心看待。如果没有异常情况,这个话题我们就到这里为止。

聪泉先生作为地方老领导和文化名人,自然雅量高致,必然能够包容我们的僭越。我们也真诚地希望聪泉先生今后的作品能够更加饱满圆润

茶坊掌柜      


通常情况下,要编辑《如皋诗词这么大部头的诗词集,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是确定入选诗人的名单。

古代诗人的名单,相对来说比较好办。一方面因为古时候识字率很低,能写诗词的人更少,且历经时代的淘洗,能保存到如今的更少,有的仅存只言片语,但作为乡邦文献,亦弥足珍贵;另一方,已经有古代的前辈做了相关的工作,编撰过不少诗词集。

因此,古代的诗人可以以相关典籍为依据,把那些典籍里收录的诗人一个一个罗列出来,每人建立一个文档,然后再一本一本的翻阅那些古籍,见到一首诗,就归入一个人的名下。

从我们前面举到的石沆的例子可以看出,聪泉先生连这最简单的一步也没有做好,他自己所列出来的很多古籍都有遗漏,可见他并未认真翻检这些古籍。

我们说聪泉先生编的《如皋诗词》粗糙,并非信口开河。稍微有点古代文化常识的人都知道,编撰整理古籍,需要讲究版本。有些书在古代出过多次,不同版本之间是有或明显或细微的差别的。

通常情况下,严肃的学者在编这类书的时候,会给读者交代清楚自己所选择的底本是哪个版本,参考过那些版本,遇到不同版本之间有冲突的时候怎么办。在聪泉先生主编的《如皋诗词》中我们并未看到这些内容。

在整理不同典籍中的内容做资料汇编时,不能因为重复就不收集(重复的内容有校勘价值,有的时候会有异文),先搜集完整后再除去重复的内容整理出诗目,每首诗都要核对原文,有任何细微的差异都应该标注出来。

比如石沆的诗《观稻》,《列朝诗集》诗的题目是《观稻》,但康熙《如皋县志》、《东皋诗存》记载为《响沙观稻》,这时候就要在注脚里面注明某某书作某某。

《东皋诗存》中收录的石沆《涂中》一诗中有“水清鱼尾活,泥泞马蹄迟”,此句在其他文献中作“泥泞蹇蹄迟”,究竟是“马”还是“蹇”,蹇有病的意思,而石沆有另一首诗《瘦蹇》专门写他家的一匹马。从这个角度而言“蹇蹄”更佳,而且前人也有“蹇驴”的典故。虽然我们不能判断原文究竟是哪个,也有可能石沆本人就在两难之中,但将异文标注出来,给我们读者自己选择的空间,这也是读书的乐趣所在。

这部分工作,聪泉先生可曾考虑到?

再往细了说,古书当中经常出现的避讳字、异体字、古今字等等,该如何处理?这些问题聪泉先生可曾考虑过?

这些内容,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著名历史学家陈垣先生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将古典文献校勘的方法概括为四种,即对校法、本校法、他校法、理校法,统称之为“校勘四法”(具体内容专业性比较强,大部分人用不上,我们就不在这边细说了)。知道聪泉先生的头脑中可有这些个概念?如果有这些概念,在编《如皋诗词》的过程中,究竟用了多少?

聪泉先生编《如皋诗词》古代部分的时候,手头的资料先没有读全,缺漏难免,自然就更不要提不同版本之间的比较校勘,我们可以据此判断,聪泉先生没有受过严格的学术训练,不懂一些基本的学术规范。从结果来看,给聪泉先生主编的《如皋诗词》一个“粗制滥造、学术价值较低”的评语并不过分。

古代部分的诗人好依据典籍确定,近现代部分的诗人名单则是另外一种情况。随着教育的普及,近现代识字率越来越高,出版业发达,加上网络兴盛,因此近现代写诗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候就有必要定一个标准进行筛选甄别。

如果不进行筛选甄别,我家隔壁王二狗去游览狼山时候写的“远看狼山黑乎乎,上边细来下边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下边细来上边粗。”是不是也要收录进去?

对近现代的诗人以及诗作,如何搜集整理、如何筛选甄别,比搜集整理古代的诗作复杂多了。这部分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我们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两点。

一是组织一个专家委员会,每个人先在自己里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一个名录,然后大家综合、比对、讨论。这个专家委员会的范围要尽量地大,因为每个人的知识储备不同,视野不同,所以参与进来的人越多,覆盖面越广。

二是不要急在一时,要把时间线适当拉长。搜集的时间越长,越可能减少遗漏。

冒效鲁这样一个影响广泛的如皋籍文化名人,他的诗作得到钱钟书、周总理等人的肯定,没有理由不收录进《如皋诗词》。聪泉先生主编的《如皋诗词》没有收录冒效鲁的诗作,大概率是聪泉先生的视野没有覆盖到冒效鲁。

连冒效鲁这样的大人物都能漏掉,聪泉先生敢说其他有影响的如皋籍近现代诗人没有缺漏?

说了缺漏的,我们还想问一问,聪泉先生主编的《如皋诗词》中收录的某些当代人的诗作,究竟是怎么评选进来的,标准是什么?这个标准怎么来的?

从《序》文中到处弥漫的个人意志、个人形象来推断,聪泉先生编《如皋诗词》的时候恐怕是“乾纲独断”的多,他可能信不过其他人的水平,说不定也舍不得把这份“荣耀”或者说是“功劳”分一杯羹给其他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不妨再大胆地多说几句。从《如皋诗词序》来看,我们认为聪泉先生的文字水平并不高明,那篇文章看起来让人极不舒服,我们习惯用一个词概括这类文章——不干净。

我们所说的文章不干净,一般指文章的作者太想炫技,喜欢用各种华丽的辞藻,甚至为了语言出挑,不惜自己杜撰一些新词,比如我们之前提到的“继噪”、“如蝇在喉”等等。

文章最基本的作用是传递思想,所以表意清晰肯定是第一位的,聪泉先生写的《序》,把一篇本来很容易写的流畅的文章弄得诘屈聱牙,让人读起来费劲,可以说是典型的以辞害意。

去年如皋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整理出版了《清乾隆<如皋县志>校注》,聪泉先生是总审稿。如皋中学郭祥贵老师写了一篇“郭祥贵|《清乾隆<如皋县志>》校注》指瑕”发表在《江海文化研究》2024年第三期上。

在这篇文章中,郭祥贵老师以《乾隆<如皋县志>校注》卷二十五至卷三十一(原书549~696页)为例,指出短短100多页的内容中就存在的9大类35处错误(这部书一共742页)。

我们不能说这全部是聪泉先生的责任,但他作为总审稿,肯定不能说这些错误和他一点关系没有。至于问题的根源出在水平还是态度上面,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聪泉先生或许对于如皋地方文献是真的热爱,也有一些研究和心得,不过呢,他老人家似乎没受过严肃的学术训练,治学的态度有些时候也有点随意,所以我们认为他完全胜任《如皋诗词》专家委员会的一员,而不能胜任《如皋诗词》主编。

我们不清楚聪泉先生主编《如皋诗词》,究竟是他个人的行为,还是受到过某些单位的委托或者资助。无论如何,以目前成书的质量来说,叫一个其他的名字更为妥当,当不起《如皋诗词》这么大的名字。

孟子说“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意思是学问之道没有别的什么,不过就是把那失去了的本心找回来罢了。我们写这篇文章无意针对哪个,不过是希望地方上的学者能够沉心静气,踏踏实实做点学问,为如皋的文化事业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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