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汇 | 最绿色的城市：温哥华2020行动计划
作为加拿大西海岸最大的港口城市，温哥华三面环山、一面傍海，享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是世界上最宜居的城市之一。由于地方政府长期注重环保，使得这个拥有大约240万人口的大都市不但深受当地人及新移民喜爱，也越来越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温哥华计划在2020年之前取代哥本哈根，成为全球最绿色的城市。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温哥华制定了一项雄心勃勃的计划——《温哥华最绿城市行动计划2020》（图1），力图向世人展现“一个城市可以发展、繁荣，同时也可以成为绿色之都”。
图1 温哥华最绿城市行动计划2020
1 背景
早在几十年前，可持续发展与环境保护便萌芽于温哥华的城市建设与管理中。她是北美城市中少数几个没有被主要公路贯穿市中心的，也是绿色和平组织的诞生地，同时还是最早意识到气候变化重要影响的城市。早在1990年，温哥华气候变化工作小组即提出减少CO2排放的倡议。温哥华高密度社区孕育的城市生活模式已经成为全球标杆。洁净的水与空气营造了健康的城市环境，在市域范围内还保留着大片引人入胜的城市森林（图2）。
图2 温哥华的城市森林
2009年由市长罗品信牵头的“最绿城市”行动小组，通过对世界范围内绿色城市实践的广泛研究及城市自身的定位分析，分别颁布了《最绿城市：快速启动建议书》（Greenest City: Quick Starts Report）及《温哥华2020：光明的绿色未来》（Vancouver2020: A Bright Green Future）。前者列出了44项温哥华可以立即开始计划和执行的明确事项（2/3已付诸实施）；后者制定了10个长远目标（图3）以及13个中期目标（2020）。世界各地共有超过35000人参与此次绿城计划的实施进程。
图3 《温哥华2020: 光明的绿色未来》制定的10个长远目标
2 修订
2011年温哥华市议会正式通过了温哥华《最绿城市行动计划》（GCAP: Greenest City Action Plan），截至2015年已完成80%的优先行动计划。随着食品策略、交通2040、城市森林结构体系等政策的陆续出台，温哥华“最绿城市”行动计划将迈向更深入的阶段。第二版GCAP量化评估了前期行动计划的阶段性成果，并将10个核心领域目标纳入规划结构体系的三个总体方针下：零碳、零废弃、健康的生态系统（图4）。
图4 最绿城市结构体系
3 十个目标领域
3.1 气候和可再生能源
总目标：消除对化石燃料的依赖
中期目标（2020）：在2007年基础上，以社区为导向减少33%的温室气体排放（指标：CO2排放量）（图5）
基线（2007）：2805000吨CO2排放量
实际（2014）：2610000吨CO2排放量（图6）
远期目标（2050）：（1）城市实现100%可再生能源供给；（2）在2007年的基础上，减少80%的温室气体排放（图7,图8）。
图5 过去、现在、预期（2020）社区排放的温室气体量（CO2吨数）
图6 温哥华2014年温室气体排放来源（总量为2610000吨CO2）
图7 温哥华能源供应的现状组成
图8 实现可再生能源城市的途径
3.2 绿色建筑
总目标：在绿色建筑设计及建造领域达到世界领先水平
中期目标（2020）
（1）在2007年基础上，降低现存建筑20%的能源消耗及温室气体排放（图9）；
（2）从2020年起，所有新建建筑达到碳中和（Carbon Neutral）（指标：居住、商业、工业建筑的碳排放总量）（图10）。
基线（2007）：1570000吨CO2排放量；
实际（2014）：1463000吨CO2排放量（图11）。
图9 过去、现在、预期（2020）的居住、商业、工业建筑排放的温室气体量（单位：百万吨CO2）
图10 过去、现在、预期（2020）新建建筑排放的温室气体（kg CO2/㎡）
图11 温哥华2014年建筑排放的温室气体组成（总量为1463000吨CO2）
3.3 绿色交通
总目标：步行、自行车、公共交通成为优先的出行选择
中期目标（2020）
（1）超过50%的出行将选择步行、自行车、公共交通。此目标已完成（指标：步行、自行车、公共交通的出行比例）（表1, 图12）。
基线（2008）：40%；
实际（2011）：44%；
基线（2013）：48%；
实际（2015）：50%。
（2）以2007为基准，减少20%的人均驾驶距离（指标：人均驾驶距离）（图13）。
基线（2007）：5950km/人·年
实际（2014）：4680km/人·年（-21%）
远期目标（2040）：步行、骑行、公共交通达到总体出行的2/3以上。
表1 温哥华绿色出行比例
图12 过去、现在、预期（2020）绿色出行的权重变化
图13 过去、现在、预期（2020）人均年驾驶距离（km）
3.4 零废弃
总目标：实现零碳排放
中期目标（2020）：填埋或焚烧的固体垃圾比2008年减少50%（指标：温哥华年均垃圾填埋或焚烧量）（图14）。
基线（2008）：480000吨
实际（2013）：394600吨
图14 过去、现在、预期（2020）填埋或焚烧的垃圾量
3.5 亲近自然
总目标：为市民提供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绿色空间，包括世界上最引人入胜的城市森林
中期目标（2020）
（1）使所有居民在5分钟步行距离之内，就可享有公园、海滩、草坪或其他自然环境（指标：5分钟步行可达任一绿地的城市用地比例）（图15）。
基线（2010）：92.6%
实际（2014）：92.7%（+0.1%）
（2）在温哥华市区额外种植150000棵树木（指标：新增树木数量）（图16）。
基线（2010）：0
实际（2014）：37000
远期目标（2050）：林冠覆盖率达22%。
基线（2013）：18%
图15 温哥华公园绿地的可达性
图16 过去、现在、预期（2020）新增树木量
3.6 清洁的水源
总目标：温哥华将具备世界上最好的饮用水
中期目标（2020）
（1）达到或者超过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British Columbia，下称BC省）以及世界卫生组织指定的饮用水标准（指标：水质未达标的实例数）。
基线（2006）：0
实际（2014）：0（图17）
（2）在2006年的基准上，减少33%的人均用水量（指标：人均用水量）（图18）。
基线（2006）：583升/人·天
实际（2014）：490升/人·天（-16%）
图17 2014年温哥华城市用水情况
图18 过去、现在、预期（2020）人均日耗水量（升/人•天）
3.7 食物本地化
总目标：温哥华将在城市食物供给系统方面领先世界水平
中期目标（2020）：以2010年为基准，增加市域及周边地区最少50%的粮食储备（指标：温哥华及周边地区的粮食储备量）（表2, 图19）。
基线（2010）：3340
实际（2014）：4556（+36%）
表2 温哥华本地食物储备（以数量计）
图19 过去、现在、预期（2020）街区食物储备量
3.8 干净的空气
总目标：创造最洁净的空气环境
中期目标（2020）：达到或超过大温哥华区域局、BC省、加拿大及世界卫生组织指定的空气质量标准（指标：基茨兰诺[Kitsilano，温哥华的一个街区]及市中心监测站监测到的空气质量不达标总数，包括地表臭氧、PM2.5、二氧化氮、二氧化硫）（图20）。
基线（2008）：27次
实际（2014）：0次
图20 温哥华空气质量超标情况
3.9 绿色经济
总目标：稳固温哥华作为环保企业聚集地的国际声誉
中期目标（2020）
（1）在2010年的基础上，增加绿色产业从业人数至原来的两倍（指标：绿色就业总量）（图21,图22）。
基线（2010）：16700个
实际（2013）：19900个
（2）在2011年的基础上，积极采取环保措施的企业达到原有的两倍（指标：采取环保措施的企业百分比）（图23）。
基线（2011）：5%
实际：调研于2016年进行，结果尚未公布
图21 各类绿色职业的从业人员数量（2013）
图22 过去、现在、预期（2020）的绿色职业数量
图23 过去、现在、预期（2020）参与环保行为的企业数量
3.10 减轻碳足迹
总目标：实现一个地球（one-planet）的生态足迹
中期目标（2020）：在2006年的基础上，减少温哥华人均33%的生态足迹（指标：通过城市政策的支持与引导，为实现2020年最绿城市行动计划而付诸行动的人）（图24）。
基线（2011）：600人
实际（2014）：10700人
图24 过去、现在、预期（2020）为减轻生态足迹付诸行动的人数
4 启示
当前，《上海2040总体规划》在我国规划界正受到持续的关注与热议。该规划从规划理念、规划模式到公众参与层面融入了许多创新的观念，是转型发展背景下我国城市总体规划编制方法进行大胆尝试的案例。与温哥华“最绿城市”行动计划相对比，可以获得有益的启示。
结合官方机构基于全球城市维度的六项测评，可以发现上海在经济、可达性、创新、文化交流方面的表现优于温哥华。而后者则在环境可持续、宜居魅力方面则超越前者（表3）。
表3 上海与温哥华相比的全球城市维度表现排名（2015年）
一方面，城市竞争力的不同侧重合理解释了两者各具特色的发展愿景（上海：卓越的全球城市；温哥华：最绿城市）。另一方面，在温哥华最绿城市行动计划的推进过程中积累了诸多城市发展的经验，总结如下。
（1）将可持续作为触媒，融入城市发展的方方面面。
可持续是对人类生活、生产方式的挑战也是契机，温哥华将绿色理念贯穿于气候、能源、建筑、交通、生态、经济等城市系统的各要素中，并以此为触媒，激活城市发展的新动力（绿色产业），引领健康低碳的新生活。
（2）设立中期目标与远期目标，确定优先行动助益计划推动。
GCAP将各目标领域细化为中期（2020）与远期（2050）两个阶段，并结合城市发展情况，制定先行措施。前者有助于城市发展的阶段性过渡与转型，后者则确保了计划实施的高效性。
（3）用数据描述目标成果，实现发展目标和过程的可度量化。
通过设定监测指标与预期值，量化发展目标，使目标不仅仅是一个宏观的指导方针，还是明确的评价标准。
（4）建立综合数据库，保障连续追踪各项目标领域的发展情况。
对于各目标领域的数据监测与收集是建立评价体系的重要组成，也是技术的难点。如何明确数据监测机构的任务分担及统筹管理数据库需要完备高效的决策导向。同时，为保证评价的合理性，所得数据应具备多元、准确与连续的特性。
（5）成立专门的规划测评小组，进行阶段性的总结公示与调整反馈。
发展期限内，由温哥华政府组建的专门评估组负责对计划完成情况进行评价与反馈，并将每年度的实施情况、市政部门的工作内容、有关GCAP的新决策及所获奖项及时公布于行动计划的官方网站。
（6）通过多元媒介提高公众参与度。
通过网络多元的社交平台，扩大行动计划的影响力。将目标实现落位于社区单元与个体，鼓励社区尺度的环保计划，并对居民身体力行的环保行为做出详细说明。
5 结语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而温哥华利用量化性指标为这份美好描绘出更清晰的轮廓。对于新型城镇化语境下的中国城市而言，美好的生活品质亦是城市不断提升的关键。伴随着从粗放到集约的经济转型，城市本位价值的回归，城市规划的公共导向性日益增强。在逐渐精细化与个体化的社会分工发展趋势下，自下而上的力量不断增强，在尊重市场自然流动与人文关怀的基础上，个体参与度将是影响未来城市建设的重要因素。
（同济大学 卓健教授工作室 供稿）
公众号编辑：张祎娴
公众号排版：赵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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