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 | 《笔尖上的文化碰撞:对外话语与翻译》
刚刚,文刀君的小书《笔尖上的文化碰撞:对外话语与翻译》(中国外文局·外文出版社)正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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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初,文刀君赴UNC Chapel Hill新闻学院访学,临行前定下一个“小目标”:要多读、多听、多看、多走,效仿当年法国政治思想家托克维尔“微观”美国社会,写一点美国观察笔记,希望能以“微言”解疑释惑,说理明志。这是“外宣微记”的创号初衷及名称由来。(详见书中自序)
如今回首,当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瞧了“说理”二字。
按照亚里士多德的修辞理论,说理包括三个部分:“逻辑”(logos)、“信誉”(ethos)和“情绪”(pathos)。
说理必然关注细节,关注事实细节、逻辑细节以及语言细节,而论据的空洞、叙事的浑浊、语言的暧昧好比乌贼喷射的墨汁,往往掩盖事实与逻辑,甚至把说理拐入情绪宣泄、诡辩亦或战斗式攻讦。
“说理是文明的产物,而人类一开始是野蛮的,......那些看起来是天生会说理的人,他们是恰巧出生和成长在一个周围的人们都说理的环境中,因而从小受到了潜移默化的说理教育。”(《明亮的对话》/徐贲)
国际传播又称讲好中国故事。讲故事是说理的一部分,是诉诸pathos的说理方式,比枯燥的逻辑更具感染力。好的国际传播,一定要诉诸目标受众的pathos,不能反其道而行。
翻译是国际传播的基础工程,与说理有个共同点:都必须关注细节。
翻译的细节体现在两方面:
Words matter.
Cultural sensitivity matters.
对词语以及文化差异细致入微的把握,关乎翻译的成败,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关乎国际传播工作的成败。
18世纪英国马戈尔尼使团访华(失败),是翻译史和外交史上都不容忽视的事件,也是中西文化冲突的一次集中呈现。200多年后的今天,尽管科技发展与经济全球化拉近了人们的距离,但中西文化鸿沟依然难以轻松跨越。国际传播工作者脚踏中西两种文化,眼观中西两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两种语言、两种文化的碰撞。
在跨文化语境下说理,比单一语言与文化下的说理又多了几分复杂与挑战。与之相比,翻译显得单纯许多,文刀君便时常遁入“戏说翻译”这一“舒适区(comfort zone)”,且流连忘返。
翻译是贯穿全书的主线,书中翻译案例均来自工作实践。可是,谈翻译更多的是技术性探讨,不免与读者有距离感,文刀君也觉得不过瘾。书中第三部分“戏说中外”是文刀君思量最多的一章,希望如法国哲学家蒙田所说:“吾书之素材无他,即吾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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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中英文学经典,文刀君常常感叹中外作家笔下的细腻微妙与不谋而合。
孔子说:“吾与点也”。美国作家梭罗读《论语》,感叹:吾亦与点也!泰戈尔从飘落的秋叶中发现美(死如秋叶之静美),简·奥斯汀笔下浪漫感性的玛丽安见到随风起舞的枯叶(dead leaves)也是喜不自胜,引得理性沉稳的姐姐爱莲娜一番嘲讽(Sense and Sensibility)。
从说理的角度看,文学作品必定诉诸读者的情绪,那些能穿透文化差异迷雾,俘获全球读者的文学经典,一定是抓住了人类共通的情愫。中西文化瑰宝里有穿透力与感染力的元素实在是数不胜数,这需要我们去挖掘、去传播。讲好中国故事,不必追求“艳压群芳”,能抓住中外文化的“共鸣点”,便是最美好的“融通中外”。
长期以来,外界对翻译以及国际传播实践认识过于简单化,其复杂性和专业性被低估。改变这一现状非一朝一夕,但一定离不开实践者的鼓与呼。对国际传播工作而言,对外表达与对内科普,如鸟之两翼,车之双轮,需要同时动起来。
今年3月份以来,文刀君与两位同事为首都师范大学MTI翻译硕士生设计了一门“翻译与国际传播”课,于6月16日正式结课。未来,文刀君与同事会继续用鲜活的翻译实践与国际传播案例推动“对内科普”这项工作,希望覆盖更多院校。希望文刀君这本小书能对高校外语学院翻译专业学子有所启发,也希望给时政话语中译英爱好者以及国际传播工作同仁提供参考。这是出版本书的一点“初心”。
读书这件事,讲究环境、心境和姿势。
最近读小说A Gentleman in Moscow,书中那位落难贵族的读书姿势是:身子后仰,用椅子后腿保持平衡,一只脚搭在咖啡桌边儿(
put one foot on the edge of the coffee table and tilted back until his chair was balanced on its hind legs.
)
招牌姿势摆好了,心境和环境要求更妙了:候鸟早已南归,壁炉旁柴火满堆,田野里白雪茫茫。自己懒得出门,朋友也懒得登门。
Without a doubt, it was a book for
when the birds had flown south, the wood was stacked by the fireplace, and the fields were white with snow
; that is, for
when one had no desire to venture out and one’s friends had no desire to venture in
.
落难贵族的读书姿势,其实是一种从容闲适的人生姿态。
夏至已至,希望一本小书给诸位读者送去片刻清凉。你的招牌读书姿势是?
戏说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