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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案概念化|《搏击俱乐部》Jack

阿蛋蛋 阿蛋研究所
2024-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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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来自于我在简单心理·咨询师培养计划里的作业,同时个案概念化部分的灵感来自于咨询师于晓雯的公众号,看到这种为影视剧的角色写个案概念化的方式很有趣,又能玩又能学。写来练手,仅供娱乐。


全是剧透,没看过电影的同学可以先行叉出去了,免得影响观影体验。





本次个案概念化的主人公来自于《搏击俱乐部》的主角Jack。《搏击俱乐部》的男主人公的姓名片中未曾提及,这里用了剧本中的名字,Jack。


(正儿八经的心理咨询案例报告里是不会有来访者的名字和大头照的)


01

基本信息


Jack,男性,30岁。汽车公司职员,频繁出差,负责问题汽车召回的评估,帅但身形瘦小,精神萎靡,眼袋很重,没有睡过好觉的样子。讲话时声音微弱,显得犹豫和自卑,总是跑毛,无法全神贯注地进行对话。



02

既往病史


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几乎有6个月无法合眼),疑似苯巴比妥成瘾;过往有较为严重的自我破坏行为,包括使用碱液灼伤皮肤,参加与搏击俱乐部激烈的肉搏活动等;有严重的暴力及非法活动史。


(自残证据一览)



03

评估


社会功能:


- 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任何深度或亲密关系,对情人Marla的态度矛盾;


- 对自己的工作内容感受到深深的厌恶和虚无,他意识公司在纵容不合格的汽车产品流通,但是无力摆脱工作;难以处理和上级的关系,对上级并不认可,但大多数时候并不会直接与上级起冲突;


- 没有可信任的朋友,无法从日常的人际关系中获得满足和安全感。来访为了缓解失眠症状,选择使用假身份参加多个互助小组从而获得情感的短暂释放并获得安抚,依旧缺乏从中建立深度关系的能力;


- 习惯性通过购买宜家家具来度过自己的闲暇时光,但并未从中获得满足和充实感。



个人/发展史:


虽然并未过多提起,但Jack童年的家庭生活为他带来了一些创伤。Jack的主要养育者是母亲,而他几乎从未得到来自父亲的关爱和理解,Jack 6岁时父亲离开家,和其他女人重新组建了家庭并养育了孩子,并且6年后又离婚再结婚;在Jack面临上大学、毕业之后的一些关键时点,父亲并未给予Jack切实有效的建议或心理上的支持。父母关系不好时常冲突,并Jack被迫承载了调解父母关系的责任。



人格结构:


- 缺乏对自己较为稳定的身份认同,对自己和他人的体验都是较为肤浅的、零散的、不统整的感受。在Jack的世界里很少出现立体的人,比如在他的眼中,老板是令人厌恶的,俱乐部的成员是可悲但又能为他提供一些情绪价值的,Marla前期是令他厌烦和恐惧的,后期是不明所以的;包括他对自己的认知,他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总是被忽略的,除了通过购物来填充业余生活,他几乎没有任何明确的目标及行动(直到Tyler人格的出现)


- Jack会使用否认、分裂、投射、解离等较为原始且僵化的防御方式来回避自己内心深处的冲突和愤怒;


- 面对自己的攻击性,前期的Jack是压抑,后期的Jack转为通过Tyler人格实现对自体和他人的攻击和暴力行为



总结:


综合上述内容,Jack应患有解离性身份障碍。出现两个独立的人格,并有其独特的行为模式、记忆和人际关系,他的两个人格反复出现并对他的行为进行交替控制,而其中的主人格(Jack)时常无法回忆起另一个人格(Tyler)的人格信息。在人格组织的维度上,处于中低水平的边缘人格组织(BPO)。



04

动力学取向理解


关于解离


造成Jack的解离性身份障碍可能有以下原因:


- 对本我冲动(权力、毁灭)的羞耻感


当Jack失眠最严重时,他通过冒充疑难杂症患者,参加各种各样的互助小组缓解了失眠的症状,在互助小组中,他可以尽情安放或发泄他的痛苦,并总是能够得到安抚;而面对真正罹患绝症的人时,他的相对健康又让他获得了安慰。又或者是,通过欺骗来获得这些心理上的安慰时,本身就带有某种控制和权力的意味。而在这时,Marla的出现像一面镜子一样映出Jack的欺骗,破坏了他沉浸式的体验,使得他不得不去面对「欺骗」的事实。这个认知令「欺骗」立刻失去了治疗失眠的效果。而当Jack试图和Marla平分互助会时,不希望见到Marla和他同时出现时,也侧面说明了「欺骗」带来的耻感并不令Jack感到愉快。


(容我说一句,海伦娜这女的真是太有味道了)


- 难以释放的攻击性和愤怒


事实上Jack内心有积压相当多的愤怒。他憎恶这个充斥着物质和消费主义的世界,他厌恶毫无意义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厌恶罔顾人命而眼中只有利益的公司和老板。他也厌恶自始至终缺席他整个童年的父亲。这些愤怒对他来说难以调节,难以以一个有效的方式被表达出来。


- 对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受到深深的自卑和厌恶


这份愤怒也指向自己。面对这些让他感受到愤怒的客观环境,似乎他总是无力的、虚弱的、循规蹈矩的、难以行动的。他也憎恨着自己的无力,渴望着力量。


面对无法整合的耻感和愤怒,Jack把他们分裂出去并拥有了Tyler人格。这样他便可以通过Tyler人格去倾泻这些冲动和愿望。而Tyler人格同时也具备着Jack在日常生活中所不具备的那些能力,他拥有某种原始和纯粹的邪恶,不被社会道德标准裹挟的聪明,拥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是个十足的狠角色。他甚至拥有Jack梦寐以求那种极具压迫感的性魅力。



- 父亲角色缺失带来的对权威的理想化和向往


Tyler的出现填补了Jack在父性上的缺失。他既是Jack的理想自我,也同样是Jack对父亲的理想幻想。Jack从未在父亲那里得到应有的指导和支持,而Tyler的出现则完全填补了这一点。在Jack的幻想中,Tyler收留他,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地相处着,Tyler教给他如何制作炸药,和他一起创办搏击俱乐部,教给他必须得一无所有才能完成彻底的反叛(堕落)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Tyler、Marla和Jack的三角关系,也可以视作是早期俄狄浦斯冲突在此刻Jack生活中的重现。他爱Marla,却没有勇气走向她;他认同着 Tyler,又强烈嫉妒着他。




自伤行为:


Jack不止一次地出现了严重的自伤/自我毁灭行为。几乎都是在Tyler人格的指导下进行的。早期,炸毁自己的公寓;中期,进行暴力斗殴,用碱液灼伤自己;后期,鼓动他人殴打自己并在老板面前第一次以Jack人格来殴打虐待自己。


这些自伤行为背后可能有几层意义:


- 他通过伤害自己,体验到了某种真实的疼痛,而此前他的生活完全被虚无所建构,他终于可以通过通过疼痛确认「自我」的存在;


- 自伤是一种对自己身体和精神的控制。当Jack在伤害自己时,这就意味着他是有权力和能力去伤害自己的。他在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应对失控的外部环境,来这最后的一块净土——自己对自己的控制权。


- 通过自伤,Jack也实现了对周围人和环境的控制,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有影响力的。在面对来征收地下室的老板Lou时,Tyler人格也许是意识到硬碰硬是无法改变结果的,他反其道而行之,让对方暴力地殴打自己。一方面他激发了Lou的攻击欲望,同时他被打到血肉模糊依然神采奕奕也令对方感到恐惧,他如愿以偿地通过暴打自己保留了搏击俱乐部的活动空间。而后在面对自己的老板时,Jack同样使出了这招,把自己打的没有一块好肉,而他依然成功得到了他所想要的——工资和充足的机票。



反社会倾向和极具破坏性的暴力:


这部分几乎都是通过Tyler这一人格来完成的,其背后的主要驱动因素是愤怒、是对破坏的冲动和对权力的渴望。他剪辑带有性器官的画面进入儿童电影,在餐厅打工时在客人的汤中撒尿,似乎也在向外部环境宣布着他的力量——我是有能力伤害你的。


在搏击俱乐部的成员之中,Tyler通过展示精神和行动上的暴力,来控制每一个俱乐部的成员,Tyler也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塑造自己的男性身份,一种具有力量感的男性的形象。Project Mayhem刚刚成立时,想要加入计划的成员不得不经受两三天的冷板凳和期间不停止的言语羞辱,在计划中,看起来化学灼烧的伤害也在不断地出现在参与计划的成员身上。


而从结果来看,Tyler塑造的权威形象无疑是非常成功的。(难道这一时期老美也缺乏阳刚之气的灌溉?)从成员面对他时小心翼翼的神情和默默展现的崇敬就能充分领会到。





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不断想到孙平老师在《何以为父》的书中,关于父性的描述。


事实上,除开社会文化的影响,Jack的父亲在电影中被提及的次数不过寥寥三五句,但肉眼可见地为主人公Jack带来了情感上始终无法填补的空白。他渴望有一个坚实有力的父亲,而他从未得到过。父亲不在场的痛苦在他身上仿佛留下了烙印,以至于这个幻想中强有力的父亲的影像在他生活中如影随形,终于矫枉过正——他分裂出了的人格中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父亲,满足了他对于父亲的幻想。


电影中对Jack和Tyler之间的情感呈现,是比Jack和Marla之间复杂很多的。相比之下,Marla更像是一个工具人,她加剧了Jack分裂的同时,又最终促使Jack意识到了他的分裂。尽管Jack最后对Marla说出我喜欢你,但那份喜欢是极度虚无的,与爱毫不相关。Tyler对Jack说,我们是被女人养大的男人。难道换一个女人就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吗?


Tyler和Jack,他们时而像父子,时而像兄弟,有时甚至有点像是夫妻。那些暧昧难言的时刻,无一不在展示面对一个父亲时,那些儿子又渴望、又嫉妒、又认同、又敬仰、又渴望超越和毁灭他的复杂情感。



而Jack的症状也在呈现,当一个人的成长里,父亲/父性的缺席,会给这个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他要么缺乏稳定的自我认同感,过度虚弱无力的自体,缺乏明确的理想和抱负,要么破坏性地使用权力和力量。


所幸父亲的缺失并不会给一个人宣判死刑。在我们漫长的人生中,还有很多自我疗愈的机会可能,如果父亲无法为我们提供这样那样的自体客体体验,那就去寻觅一个足够稳定、有边界、有力量,同时关心和爱着我们,不会伤害我们的客体。心理咨询也好,友谊也好,一段被承托和看见的亲密关系也好。


别放弃拯救自己,你值得拥有幸福平和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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