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应该接种新冠病毒疫苗吗？还要等多久？
“盼望着，盼望着，疫苗来了，疫情结束的脚步近了”。
这应该是被新冠病毒虐了一年之后，全世界人们的心声。
漫长的等待后，关于新冠病毒疫苗的好消息终于接踵而来。去年12月底，国内已经紧急使用数月的新冠病毒灭活疫苗正式被批准上市，国外的新冠病毒mRNA疫苗也相继获批供紧急使用。
截至1月21日，全国新冠病毒灭活疫苗接种人数超过1500万，美国的新冠病毒mRNA疫苗也有1427万人进行了接种[1]，全球的新冠病毒疫苗接种人数已达4320万，约占全球人口的0.55%[2]。
新冠疫苗的安全性如何？
在经历了临床前研究、一期临床试验、二期临床试验之后，疫苗在未正式上市前的使用都可以算作三期临床试验的范畴。上千万的接种剂次，可谓是史上最大规模的疫苗临床试验了。
从已经披露的数据来看，新冠病毒疫苗的安全性在如此大规模的试验中得到了很好的验证。在广泛接种后，严重的不良反应很罕见，常见的不良反应与其它灭活疫苗基本类似，比如接种部位的红肿、硬结、疼痛等，也有发热、乏力、恶心、头疼、肌肉酸痛等全身表现，这些不良反应大都是轻微和可接受的。
新冠疫苗的有效性如何？
至于疫苗的免疫效果，我们来看下这组数据：
国药集团提供的数据显示，中国生物新冠病毒灭活疫苗针对新冠病毒感染引起的疾病保护效力为79.34%[3]；
巴西公布的北京科兴公司生产的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对新冠重症和住院的保护效力为100%，对需要医疗救治的轻症保护效力为77.96%，总体保护效力达50.4%[4]；
辉瑞公司生产的新冠病毒mRNA疫苗经过4万余接种志愿者的3期临床试验，数据显示保护效力高达95%[5]。
Moderna公司的新冠病毒mRNA疫苗保护效力为94.1%[6]。
当然，疫苗的保护效力，与具体试验研究设计、检测标准、统计方法有很大的关系，通常无法直接比较。
因此我们不必纠结于具体数字，安全有效的疫苗就是可用的疫苗，利大于弊就是接种疫苗的最大理由。
正如世界卫生组织所说，在符合公认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标准的前提下，大规模使用疫苗应对新冠病毒疫情带来的益处足以抵消潜在的风险。
图 源 | pixabay
病毒发生变异，疫苗还有保护效果吗？
这段时间以来，新冠病毒“变异”的消息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欧洲、非洲、亚洲等多个国家检出了已变异毒株，山东、上海、广东等地区也相继报告了感染变异株的确诊患者。
新冠病毒变异是意料之中的既成事实，那病毒变异会对疫苗的免疫效果有影响吗？
答案还是比较乐观的。世界卫生组织多次表示变异后的病毒对核酸检测和疫苗的有效性没有影响。
国内研究同样发现，新冠病毒疫苗在猴和人体内产生的抗体，对境内早期的病毒毒株和英国的突变病毒毒株都能够起到清除作用。
目前看来，新冠病毒变异的速度较慢，并且突变程度还不会影响疫苗的作用。这就好比是疫苗提供给人体免疫系统的是病毒的面部肖像，目前的变异只是相当于病毒纹了眉毛或者涂了口红，免疫系统识别并消灭病毒仍然是毫无压力的。
由于灭活疫苗是将全病毒灭活处理制成的疫苗，相对于亚单位疫苗或mRNA疫苗，保留的抗原更加完整，相当于提供的面部细节更完善，应对病毒变异也就更有天然的优势。
目前哪些人可以接种新冠疫苗？
在目前使用的新冠病毒疫苗中，接种年龄范围如下：
疫 苗 | 接种人群年龄段 |
国产疫苗 | 18-59岁 |
辉瑞-BioNTech新冠病毒疫苗 | ≥16岁 |
Moderna新冠病毒疫苗 | ≥18岁 |
从上面可以看到，儿童暂不属于被疫苗惠及的范围，这是因为在这些疫苗前期的临床试验中，并未纳入儿童。
严格来讲，儿童接种新冠病毒疫苗后是否安全和是否有效，都还是未知数。
儿童应该接种新冠病毒疫苗吗？
答案是肯定的，理由如下：
1. 预防感染后的并发症
尽管儿童不是感染新冠病毒的高危人群，但仍然是新冠病毒的受害者，尤其是变异后的新冠病毒感染儿童的风险可能更高[7]。
除病毒性肺炎外，儿童患上多系统炎症综合征（MIS-C）的风险更高，会累及身体的多个器官，甚至导致死亡[8]。
2. 形成免疫屏障
接种新冠病毒疫苗的一大期望是在人群中建立起免疫屏障，阻断新冠病毒的流行。如果占总人口约20%的儿童未能充分免疫，很显然免疫屏障无法建立，病毒的传播也无法阻断。
3. 减少经儿童传播的风险
1月19日，国际著名期刊柳叶刀子刊《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刊文发布武汉市新冠病毒在家庭内的传播特征、人群易感性、传播力的研究成果，提示儿童和青少年病例传染他人的能力是60岁及以上人群的1.58倍，在家庭内婴幼儿和青少年对新冠病毒的易感性较老年人群弱，但其传播力更强[9]。
根据既往经验，给儿童注射流感疫苗可以减少流感的社区传播，保护整个社区，尤其是老年人等高危成年人。而在肺炎球菌结合疫苗（7价及13价疫苗）的广泛使用后，成人肺炎球菌疾病发病率也显著下降。
因此，给儿童接种疫苗是阻断无症状感染者的持续传播、有效减少家庭和社区中高危成年人（如老年人和有基础疾病者）感染病毒的有效措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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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儿童可以接种疫苗吗？
暂时还不可以。
在任何一个国家，儿童都是需要特殊保护的脆弱群体。儿童的免疫系统特点与成人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基于伦理原因，儿童接种的疫苗必须进行单独的临床试验，不能仓促进行。
面向儿童的新冠病毒疫苗的临床试验需要遵循三个阶段，以确定其安全有效且副作用最小。
第一阶段——在成人群体中验证疫苗的安全性和免疫效果，也就是目前所处的阶段。
第二阶段——将试验对象的年龄逐步降低，直到达到目标年龄。
例如，先从年龄较大的孩子开始，确定了安全有效的剂量、剂次和时间间隔，再缓慢而谨慎地将小一点的孩子纳入试验。在每个步骤中，研究人员都可能根据试验结果来调整剂量、剂次和时间间隔，直至得出理想的结果[10]。
第三阶段——在最后一个阶段还要监测新冠病毒疫苗大规模使用后是否存在极罕见的副作用，以及是否可以和其它疫苗同时接种，会不会干扰其他疫苗的安全性或免疫效果等。
儿童何时才能接种新冠疫苗？
这要取决于在儿童中临床试验的进展情况。目前，各地区机构的进展如下：
美国儿科学会（AAP）
去年9月，美国儿科学会（AAP）呼吁FDA和疫苗研究人员迅速采取行动，尽早将儿童纳入疫苗临床试验之中[11]。
Moderna公司
去年12月初宣布将很快开始对3000名12至17岁的儿童进行临床试验，但在2022年之前可能仍然无法获得试验结果，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他们必须从一个低得多的剂量开始研究[12]。
Astra Zeneca公司
目前已获准在英国招募5至12岁的儿童开展临床试验。
辉瑞公司
辉瑞已经将12-15岁的青少年纳入临床试验范围，自去年10月在辛辛那提儿童医院首次接种12岁的儿童以来，目前入组的人数达到1090人[13]，算是有实质的进展。但最乐观的估计也要到今年下半年才会有进一步的消息。
中 国
我国对于18岁以下年龄组的三期临床试验也正在进行中，结果如何还需要等待试验数据的披露。如果临床试验证明疫苗安全有效并获得监管部门的批准后，就有更多人可以接种了。目前国内的新冠病毒疫苗研究目标是6月龄及以上的人群都可以接种，这个目标很可能会分步达到。
我们期待安全有效的儿童新冠病毒疫苗尽早面市，让所有的孩子都可以重回校园、重回自然，与真实世界充分接触和互动，这对儿童的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和社会发展都有莫大的意义。
医学校对：
疫苗科汪曦医生
参考文献
[1]https://covid.cdc.gov/covid-data-tracker/#vaccinations, accessed January 2021.
[2]https://ourworldindata.org/covid-vaccinations, accessed January 2021.
[3]我国首个新冠病毒疫苗附条件上市 未来将为全民免费提供.http://www.gov.cn/xinwen/2021-01/01/content_5575981.htm
[4]巴西公布科兴三期数据：对重症保护效力达100%.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0768813
[5]Pfizer-BioNTech COVID-19 Vaccine EUA Letter of Authorization. Available at https://www.fda.gov/media/144412/download, accessed January 2021.
[6]Moderna COVID-19 Vaccine EUA Letter of Authorization. Available at https://www.fda.gov/media/144636/download, accessed January 2021.
[7]Covid-19: What have we learnt about the new variant in the UK?
BMJ 2020; 371 doi: https://doi.org/10.1136/bmj.m4944 (Published 23 December 2020)
Cite this as: BMJ 2020;371:m4944
[8]https://www.cdc.gov/coronavirus/2019-ncov/daily-life-coping/children/mis-c.html, accessed January 2021.
[9]Fang Li, er al. Household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and risk factors for susceptibility and infectivity in Wuhan: a retrospective observational study.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Published:January 18, 2021
DOI:https://doi.org/10.1016/S1473-3099(20)30981-6.
[10]Evan J Anderson, James D Campbell, C Buddy Creech, Robert Frenck, Satoshi Kamidani, Flor M Munoz, Sharon Nachman, Paul Spearman, Warp Speed for COVID-19 Vaccines: Why are Children Stuck in Neutral?, Clinical Infectious Diseases, ciaa1425, https://doi.org/10.1093/cid/ciaa1425
[11]https://services.aap.org/en/news-room/news-releases/aap/2020/covid-vaccine-trials-should-begin-including-children-now-says-american-academy-of-pediatrics/, accessed January 2021.
[12]https://news.yahoo.com/moderna-ceo-says-data-covid-170825436.html
[13]https://www.pfizer.com/science/coronavirus/vaccine, accessed January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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