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我的十佳纪录片推荐

2020注定是难忘的一年，疫情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方式。虽然电影院关闭半年，各个影展纷纷延期或转到线上，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每天的现实犹如电影，纪录片似乎比任何时候都重要。

1月，武汉疫情爆发，多位纪录片人先后抵达武汉，试图用影像为历史留下备忘录；4月 ，鉴于传播渠道受限，以蒋能杰导演为代表的“网盘导演”将作品放到网上，进行一种无力的反抗；7月，停业175天后影院开门，《城市梦》《蓝色防线》《掬水月在手》《 棒！少年》等纪录片在艰难的排片中取得不俗的口碑；11月，李一凡导演的《杀马特，我爱你》以民间放映的形式迅速席卷全国，不仅成为2020年豆瓣评分最高的纪录片，还让大家重新看待杀马特。
国际方面奥斯卡最佳纪录片《美国工厂》引发广泛讨论；关于乔丹的系列纪录片《最后之舞》让全民再次怀念“篮球之神”；怀斯曼的《波士顿市政厅》 被评为法国《电影手册》2020年度十佳电影第一名；继《日本国vs泉南石棉村》后，原一男再次推出《水俣曼荼罗》。
按照惯例，凹凸镜DOC还是邀请了多位影评人，梳理各自的2020年十佳纪录片，我们将分三期进行推送。
第一期是影评人Deleted和汪金卫的十佳推荐。

01

Deleted的2020年十佳纪录片推荐

2020年刚刚过去，这一年的疫情对电影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对纪录片来说，制作风格、内容表现上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引人关注的政治话题（美伊危机、拉美人权、总统选举、BML运动）或直击人心的生活记录（抗疫故事、家庭编年史）或多或少占据了各个影展纪录片单元的主要部分。对观众而言，影院观影的快乐时光已经成为过去式，如今当下，只有用线上影院的方式，保持原有的初心。

水俣曼荼罗  

 Minamata Mandala

日本 / 原一男 

373分钟/日语

（Virtual Cinema,MOMA,North American premiere）

继承《日本国vs泉南石棉村》(2016)中对于环境受害者、法律诉讼的关注，导演原一男在《水俣曼荼罗》中把视线对准了被“水俣病”彻底改变的人的命运，不仅仅表象中环境的变化、个人的遭遇，在维护权利伸张诉求过程中，隐含着对责任的思考，是日本战后政治运动思潮延续至今的精神；或许不能指望电影进一步推动日本政府的“细蓝线”（细细的蓝线 The Thin Blue Line，1988，Errol Morris），由纪录片承载反抗与评判、揭露与反思，最“真实”的证据已呈现了可信的真相。

当我们谈论树的时候 

Talking About Trees

苏丹/ 苏哈伊布·加斯梅尔巴里 

93分钟/ 阿拉伯语

（Virtual Cinema,Film at Lincoln Center, New York African FilmFestival）

基于苏丹革命运动（2018年）后的创作，电影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主演之一的易卜拉欣·沙达德曾在东德学习电影，前作多被时任政府禁映）。回顾苏丹电影产业的凋零恰霸王别姬式悲剧，老骥伏枥的悲哀对应着镜花水月的雄心壮志，捍卫剧院和戏剧表演实际已经是“现代观念的电影理想”，三十年失去的文化传承、艺术活力让撒哈拉以南变成“心的”荒漠。

美国碎块 

The American Sector

美国 

考特妮·斯蒂芬斯 / 帕乔·韦莱斯 

70分钟 /英语

（Virtual Cinema,Film at Lincoln Center, Art of the Real 2020）

柏林墙倒塌之后，墙壁的碎块被放置于世界各处，随影片欣赏置身于不同环境下的柏林墙：公园中、博物馆、办公室，甚至是路边。因为所处环境的迁移引发内在“价值几何？”的思考，散落在各处的遗迹指引走进当地对遥远冷战时代的认识，在美国的背景中：彼时一城两制的东西对抗已然变成民主国家内部意识形态分裂的象征，这一点对应着在美国总统选举后社会意识的割裂尤为明显。在此之后，又会有什么新的丰碑如“柏林墙”般去纪念？

Malni - Towards The Ocean, 

Towards TheShore

美国 / 82分钟

剧情

Sky Hopinka / 奇努克瓦瓦语

（Virtual Cinema,Film at Lincoln Center, Art of the Real 2020）

北美印第安人的诗意影像记录，如同因纽特语 (One Day in the Life of Noah Piugattuk，2019)、海达语(Edge of the Knife, 2018)一样，声音建立了奇努克语(Chinuk Wawa)的文化身份，行走在曾经的森林或海岸线上时，唯有语言成为与难以探寻的“根”的联系。

沉洞泉 

 セノーテ / Cenote

日本 / 小田香 

75分钟 / 西班牙语

（Virtual Cinema,Film at Lincoln Center, Art of the Real 2020）

在异域对未知的探索（墨西哥水下溶洞），如同影片中水的流动自然而然触及不同文化间文化的特质，影像带给观众介于实验电影/散文题材/自然探索类型之间的体验，把水底的未知与陆上尤卡坦半岛玛雅神话相联系，不言而喻却又等效洞穴间的连通把神秘、宗教、生命和自然融为一体。

巴黎书法 

Paris Calligrammes

德国 / 法国 

乌尔莱克·奥汀格 

129分钟 

法语 / 德语 / 英语

（Virtual Cinema,DOCNYC, North American premiere）

1960年代巴黎回忆录，亲切絮絮念的往事回忆和早期的作品（Madame X, 1978；Dorian Gray, 1984）有些遥远，如提及“竟然不知道还有德语电影的”童年趣事，Ulrike Ottinger异乡身份观察巴黎人/法国电影的荣光注定充满了崇拜与距离（文化之都；德语精英圈），所目睹参与的文化思潮，也进一步成为寻找自己我风格的基石。

76天 

76 Days

美国 

吴皓 / 陈玮曦 

匿名者 / 93分钟

（Virtual Cinema,Deadline Hollywood, Preview）

直接、真实的武汉疫情记录，关怀、人心战胜超越了死亡带来的恐惧，虽然有种种的困难、令人伤感的病患或悲欢离合，但在既定特殊时期（对疾病未知状态下）所迸发的共同价值观和凝聚力（如片中最关键的段落：每人都有的英雄梦；提醒父亲是共产党员），不仅代表了中国人的民族特性，也代表了个体价值实现（成为真的英雄）的意义。

波士顿市政厅 

City Hall

美国 

弗雷德里克·怀斯曼 

275分钟 / 英语

（Virtual Cinema,Film at Lincoln Center, 58th New York Film Festival）

真实电影和City So Real (2020)具有相似性；蒙罗维亚算绝对意义的小镇，波士顿则是相反的典型“运行良好”的美国城市样版，市政厅直面被人诟病的城市形象、偏见思想、执行机构低效或者贫富差距失业犯罪率等等问题，民主政治造就了政府机构运行的复杂，但这样的规划和民众参与才保证了机构（美国）“透明公正”的良好运行。由此反衬的是，影片放映后针对美国总统选举的质疑只会让民主蒙羞。

梦之山脉 

La Cordillera de los sueños 

The Cordillera of Dreams

法国 / 智利 / 帕特里西奥·古斯曼 

84分钟 / 西班牙语

（IFC Center,Film at Lincoln Center, 58th New York Film Festival）

帕特里西奥·古斯曼纪录片中对历史和景观的探索，参考前作《珍珠纽扣》（The Pearl Button，2015），不变的是一种乡愁的情绪和军政府历史的记忆，山与海的极端相辅本也就是智利狭长国土下所看到对立的两面，两片的对比简直可以说“山的崇高感和水的优美感”。（注：影片2月12日在美上映，对应彼时热点话题“论导师崇高感和师娘优美感”）

序曲 / Ouvertures

海地 / The Living and the Dead Ensemble 

132分钟

海地克里奥尔语 / 法语

（Virtual Cinema,Film at Lincoln Center, 58th New York Film Festival）

海地“The Living and the Dead Ensemble”剧团设计的戏剧，借助电影跨越了舞台、地域甚至时间的流逝，由贯口执行戏剧的概念，也在借对话的形式谈论文化，让语言具有传达思想情绪的功能；从地域看来对比多米尼加电影《待屠之颈》（Cocote， 2017），艺术与第三世界结合终归还是发现世界的“客观视角”，片中夕阳下所言“citizen of the world”的解释——不是忘记我们的祖先、文化或是逃避，而是发现新世界的责任。

02

汪金卫的2020年十佳纪录片推荐

Lost Course

六年拍摄，三年剪辑。经过岁月的沉淀，回看wk事件的迷雾，能够更加清晰。在当下的中国，这份回溯是一份记录，一种预言，也是一曲挽歌。当之无愧于年度最佳华语纪录片。

渡口编年 贺家

 导演: 郭熙志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19-03-16(2019艺穗影展)
片长: 270分钟

《渡口编年·贺家》十五年的时光被压缩到4个小时片长中。平凡朴实的视角，默默记录着一个普通家庭的1998-2013年。90年代末21世纪初中国安徽小城的风土人情、生活状态，以高清影像形式呈现，仅此便有不俗的意义。

而对人物坚持的记录，也能看到人生悲欢，命运无常。凡人老贺金子般内心的善良淳朴、以及从郁郁不得志到放下的状态，在张口闭口的引经据典中，在小小厨房炉灶天地间，也在颓唐的下一代身上。纪录片所呈现映射的不仅是老贺一家，也不仅是一处渡口，一座小城。而是中国一个世代普通百姓生活缩影的琥珀标本。这便是时间、真实、平凡的力量。结构有些头重脚轻、虎头蛇尾，十分遗憾。导演本人的解说也成为画蛇添足的存在。不禁好奇其中缘由、剪辑思路，及剔除掉的素材内容。

渡口编年 周家

导演: 郭熙志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片长: 120分钟

《周家》记录周鑫从7岁孩童到结婚有女的近20年成长，在结构、内容上与记录贺国平渐渐老去的《贺家》形成镜面对照，两片主角也都出现在对方早年的生活中。或许是素材量的原因，也没有像《贺家》那样按年份逐年推进。拍摄者参与的对话也更多。正如基耶斯洛夫斯基在《影迷》中表达的那样，将人的音容笑貌永久保存在生动的影像中，这便是电影、纪录片的美好与伟大所在。

等不到周鑫的吴八音撑着小木筏离去的那一幕，简直是一种可怕的预兆。令人头皮发麻，震撼而感慨。看似吊儿郎当的周鑫其实内心情感很细腻，用流行歌曲表达对父母的爱，用打架的方式维护母亲的尊严，更是多年来屡屡回到老宅废墟。他说脑海里已经没有过去的印象了，但他始终未曾忘记。就像废墟前那两棵树一样坚定。

水俣曼荼罗

 导演: 原一男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语言: 日语
上映日期: 2020-07-26(上海电影节)
片长: 373分钟
又名: Minamata Mandala

与导演另一部《泉南石绵村》一脉相承，都在以十几年如一日的耐心与跨度记录日本国民与政府的诉讼马拉松。尤其是环境省官职员、熊本地方政府官员敷衍而官腔的态度、以及诉讼团老中青成员当面怒斥他们的画面，几乎如出一辙。然而，在长达6小时12分钟的纪录片中，摄影机记录下的除了愤怒与病痛，还有欢笑与严肃。有导演团队水下实地考察的第一手资料、医学专家钻研学术之余无奈的自嘲与耐心、上诉者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也有受害者平凡朴实的日常生活、多情女士的爱情故事。即使剪辑不如前作清晰，甚至导演在采访中也多次喧宾夺主主动表达自我，但此片仍然难得可贵。能屏蔽感官神经信号、让人难以交流沟通的不止是水俣病，还有低效的机械官僚制度。坚持诉讼、抵抗不公的人永远值得尊敬。

红日风暴

 导演: 彭小莲/魏时煜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
语言: 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09年

胡风案纪录片。既有诸多详实的第一手文献资料，也抢救性地用摄影机记录下多位幸存的亲历者在耄耋之年的珍贵回忆。让观众看到，在某恶贼的操纵下，何为国不国、文不文，情不情，人不人。那些无数屈辱的、疯狂的、正义的、坚强的、感动的细节描述，以及动人的友情、亲情、爱情故事，让我忍不住多次落泪。“去秦城送毛像”“翘辫子了”等苦中作乐的桥段，又令人忍俊不禁。如今第一代当事人皆已作古，历史终将还其公道正义之名，XXXXXXX。

铁路沿线

 导演: 杜海滨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00
片长: 100分钟
又名: Along the Railway

独立纪录片。拍摄对象是2000年新年前后陕西宝鸡火车站附近的流浪者。他们来自各地，岁数很小，过着捡拾垃圾、卖废品、有一顿是一顿的生活，或许也犯罪偷盗。他们个个真实而鲜活。领导人名字的出现讽刺至极。短短两个月拍摄记录素材无疑只是千千万万流浪青少年、拾荒者的冰山一角，但足以一窥二十年前中国最底层、最边缘、最无依靠人群的生存状态，以及曾经收容制度的运作。我曾在2000年左右在长春火车站内见到一群在火车站风餐露宿、脏兮兮的流浪儿童，为捡到一包3+2饼干而兴奋不已。如今他们身在何方？有多少人能不再流浪？在当今移动网络当道、处处实名制认证的年代，他们除了回家，还能生存下去吗？孙岁雄在长长的货运火车开过时的沉默无言，是神来之笔。

那个喇嘛

 导演: 谢升皓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片长: 133
又名: That Lama

拍摄于2004-07年的独立纪录片。少年喇嘛圆峰实为汉人，在天葬台观过太多尸块白骨，仍旧挡不住与女子相处的快乐，为情所困。从藏区佛学院来到汉地红尘，万花丛中过花瓣抖落满身。功德箱的钱不敢取用无法还愿，迷惘困惑来自所见所闻。观赏大尺度展览自在随意，与供养女、老油条无从辩论。换上便服手挽女伴，出入影院夜店游戏厅洗脚城自由兴奋。披上五衣僧袍转换身份，在雍和宫内气场自如，一举一动都是旁人目光中的真神。直线难走，世情且深。虚荣作祟，心已不纯。回归藏地，小妹在等。人非白骨，有灵有魂。此片实际与佛学无甚关联，关注的是“人”的心路历程。题材可遇而不可求。圆峰懂得游走在男女之间塑造形象左右逢源，其情商之高令我望尘莫及。纪录片对“四不像”的状态拿捏精准，DV机背后的故事更是精彩万分。

暖冬

 导演: 郑阔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10
片长: 102分钟
又名: Cold Winter

2009-2010艺术区强拆事件及暖冬项目纪录片。在这场艺术家VS开发商/流氓/城管/政府/警察的抗争中，人性的复杂、个体身份的多重性显而易见。中国艺术家既要遭受公权力的暴力打压、流氓行为，也要面对内部经济利益纷争内讧、在经济利益面前的人性百态善恶丑。对于前者，他们可以团结力量、创作行为艺术、抵抗非法强拆、抗议不公。然而面对后者，各说各话用道德与体面包装自己，更为无力。这是艺术的悲哀，也是各种民间运动中数见不鲜，甚至不可避免地反复轮回上演的的丑态闹剧。耐人寻味。十年过去，艺术家依然在被强制拆迁，抗争的力量已然羸弱。没有团结、没有经济赔偿，也没有争权夺利

蓝绿对话实验室

  导演: 傅榆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台湾
语言: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12
片长: 72分钟

记录了2012年台湾大选前的一群立场不同的台湾青年们的多次交流、观点碰撞，以及他们的家庭、香港大陆交换生的看法。其中有“八百壮士”上官志标的儿孙、以及后来XXX的陈为廷。尽管这些记录内容、形式都有些许稚嫩，在八年后的今天看来还是显得十分可贵。如果能够坚持持续做到现在应该会更好。在先看了2018年的那部片子后，再看到2011年的陈为廷不由唏嘘。全片最亮眼的是那位大陆交换生清晰犀利的评价。

江南女儿

 导演: 杜海 / 韩萌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 中国香港
语言: 汉语普通话
片长: 69分钟 / 30分钟
又名: 江南弃儿(港) / China's Forgotten Daughters

每一个中国人都与施行数十年的一胎化计生政策息息相关，只是影响程度不一。其中上百万的女婴曾被送走抱养，甚至遗弃致死。寻亲只是开始，导演很幸运，拍摄对象凤侠竟然真的找到亲生父母。并继续跟拍到团聚之后的种种尴尬，十分微妙。这才看到人性的复杂，亲生父母不曾道歉愧疚，反倒打起外孙的主意；也看到女性的坚强，凤侠坚持生下二胎男娃，坚持不离开养父。一句“生得起就养得起”讽刺而有骨气；养父移植他家苗，栽培自家树，其善良同样动人。凤侠与生父母的语言不通可翻译，心灵的隔阂却难化解。一胎化政策已结束，其影响将长久绵延百年。此片可与《妈妈和七天的时间》《独生国》相互对照，共同记录这些时代洪流下不幸牺牲的个体故事，可歌可泣。

博弈

 导演: 王清仁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 河北方言
上映日期: 2011-03-23(云之南)
片长: 94分钟
又名: Game Theory

2005年廊坊村民抗拆记。面对强行征地、限期拆迁、违法违约的村委会，村民们注定胳膊拧不过大腿，但也要为生存而抗争、博弈。或诉诸法律，或拖延违建。导演难得地记录了村委拆迁办与村民对立两方的视角。村民金句频出，村干部斡旋出招。老人抽烟喝酒，痛苦地坐等归西。华为集团作为重要的征地受益者，被当地政府视为纳税大户财神爷。却始终站在“幕后”，成为没有露面的第三方。十五年过去，华为廊坊生产基地早已立起，村干部发财退休后落马被抓，曾经的村民也都住进了小区。曾经的农房与老人都已化为尘土，不存于世。只有纪录片记录下他们最后的岁月。

凹凸镜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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