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如何从农场到你的餐桌(Emma小刘固农场记03)
（新游牧一族Emma最近结束为期三个月的哈尔滨之旅，迈进新目的地——农场，第一站：河南新乡小刘固。）
农场记01：农场长什么样(Emma河南新乡小刘固村农场记01)
农场记02：我们如何采收蔬菜(
农场记03：蔬菜如何从农场到你的餐桌：
2017年5月13日
6号棚采收完"初恋的味道"(见农场记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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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小番茄棚帮忙"扶正"——让植株绕着绳子长，以免它再长高些可能会倒了。
刘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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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剪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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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绳子一头绑着小番茄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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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绑绳子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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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步，轻柔地扶着小番茄苗绕着绳子向上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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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o～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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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一只快成熟的。
味道酸甜，浓郁感人，Emma大爱，比6号棚里"初恋的味道"和Emma试吃之后最新命名的"酸酸甜甜的初恋的味道"都来得更令Emma喜欢。
小番茄们主要由吴负责照料，问他这些小番茄的来头，他说，日本的种子，郑州的育苗中心育的苗，自然生长，无农药，无化肥就不需要提了——农场上都用的是川崎老师的堆肥。
只是，据说川崎老师都舍不得吃的，Emma不好意思再替大家尝第二颗了。(ฅ>ω<*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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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都像刚才那颗橙色的，果实是一颗一颗孤零零的或者一串只有三两颗的，吴说，因为是自然授粉，不是人工(点花)授粉，结果比例不那么高。所以，当偶遇这一串上有这么多个小番茄果，忍不住拍一张。
接近晚饭时间，一行人出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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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外，一株被遗弃的小番茄苗。似乎是因为病害。——就像非典时候隔离病人一样么？那它什么时候能够结束隔离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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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吃饭时间，做饭的姐姐在院子里用清澈嘹亮的嗓音和方言喊一嗓子"吃——饭——啦"，Emma就忍不住脑补经典的电影画面——
七八十年代或者更早时候的社区大院，砖墙上一只灰色铁皮质的大喇叭，播报着激励人心的新闻——满满的时空混淆和穿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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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无意中发现，原来这里还真有这种大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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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农场的第一天晚上，刘发来的饭点表。
一天三次，姐姐的"吃——饭——啦"几乎总是连一分钟都不差地响彻大院——令Emma产生一种联想：部队上是不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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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刚巧看到早上那一群羊回家——它们不是一整天都在外面，早上放一段时间回去，傍晚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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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Emma遛旺财(萨摩耶)回去路上要走走停停一样——财哥喜欢在外面玩，要边遛边往回喊才肯恋恋不舍地回去(【Emma看见】麦田守护者——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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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也是，走走停停地等着山羊们，山羊们停在一个地方吃太长时间了要象征性地举起鞭子赶一赶或者吆喝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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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大叔这山羊是喂来挤羊奶喝的么，他回答说不是，是吃肉的。这只看来奶水很充足的母羊有三头小羊要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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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羊跑进菜地里了，他扬起鞭子，鞭子回卷成圆环状，再重重地摔在地上，"pia"！"pia"！小羊要是还没被声响吓跑出来，他就捡起地上的小土块看准小羊的边上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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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换成黄土，这画面很像Emma见过的西安画家笔下的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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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钟，川崎老师讲课。
Emma第一次听他讲课，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的中文。不一定听懂，重在参(掺)与(和)嘛。
他大约是在强调不给动物(以猪为例)用抗生素的重要性、用抗生素的危害等等。在此之前，Emma在有关他的报道中看过他这个观点。
只还能记得听他的课会有一种仿佛有什么更高远的东西在课堂上流淌的感觉——他会提到类似"xx现状"这样的词，他关心的东西是更宏大的、不局限于这个农场的，他还会提到诺贝尔奖，学生们就在下面低声地互开玩笑，"以后xx你搞个堆肥的诺贝尔奖出来"……私底下，学生们叫他老川，我挺为他感到幸福的——大家没把他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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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参加第二次早会的时候，也有相似感觉，不止如此，还在那次早会时不由自主地脑补到电视剧里描摹的诸如地下组织当年开会的情景——偏僻的农村不起眼的屋子里，却在分享着前两天去xx(不一定局限于中国)考察看到他们现状如何如何，现在哪里正在进行着什么什么样的最新的尝试，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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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课，要打包蔬菜，除了"初恋的味道"，黄瓜、卷心菜等等也都被采收，等待发货。
分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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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纸箱、封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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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葫芦套上白色网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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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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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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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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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菠菜。
Emma喜欢摘大棵的，莫喜欢摘小棵的，他说大家一般喜欢吃小棵的吧，因为小棵的嫩，我说不会呀，我喜欢吃大棵的，大棵的叶面肥厚多汁，吃着多有满足感呀，而且大棵的茎杆也更粗壮，嚼起来"ku ci"、"ku ci"地多爽呀——顺便还能有一种自己牙口真好的赶脚，于是他继续挑小棵的摘，我继续挑大棵的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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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上最亮的牙齿上不是应该有一颗亮晶晶的四角星星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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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主李卫老师看到这篇会不会打Emma呀～o(╯□╰)o ——假如大家真的不像Emma一样喜欢吃大棵的肿么办(表情：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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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菠菜。
——Emma，你为什么写那么多次"摘菠菜"？
——（Emma表情：哭脸(ಥ_ಥ)）我和莫两个人摘了一个小时了，菠菜似乎都没怎么见少，还是一大筐。
没有经验的Emma越摘越惊讶于，这一筐里居然装的有那么多棵，以及，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简单到只有一两个的动作——摘去老叶黄叶、扒拉掉根上携带的土壤，因为要对那么多棵做这同样的动作，就变得很考验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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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电影"道士下山"里郭富城扮演的角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扫落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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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摘一筐菠菜，扫一地落叶，做一顿饭里，都包含着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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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中的王王和早餐的故事见Emma发起的做早餐、分享早餐照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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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画《秘密花园》之外，你又多了一个选择——来农场摘成筐的菠菜、顺便视奸农场日常 (友情提示：等你来了，Emma这个唯一的妹子很可能已经在下一站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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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从二楼看下去，负责装箱的小伙伴仍在专心工作的身影。
他们把客户订单打印出来——每张单子上写着每个客户要哪几种蔬菜、要多少，每位小伙伴分到一定数目的客户订单，他们要根据蔬菜的特性安排码放次序(比如，黄瓜可以放最下面、生菜菠菜放最上面)、根据重量估摸出应使用大号还是小号纸箱，然后依序称重、码放，再封箱。这个环节很难再拆分、多人协作。
楼上有一位小伙伴朝下面喊，还有多少(订单没处理)，下面答，还剩一半。他重又下去帮忙。
到一楼经过他们身边时，听到他们在讨论日语单词——这些小伙伴们大都是川崎老师的学生，其中几位几个月后去日本工作学习。想起杨带客人参观时见缝插针做农活、莫边擦去茄子上的蚜虫边听日语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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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们或许是累并快乐着的吧——明天这些蔬菜就要送到客户的手上、去到他们的餐桌上。从采收、到采摘、到装箱、再到餐桌，更有Emma没能参与到的更早的育苗、栽培、松土、除草、与病虫害和谐共处……，都包含着他们的辛勤和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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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边带客人参观边顺手捉虫。图：即将变成蝴蝶的结茧中的幼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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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瓢虫捉蚜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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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示范采收西红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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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菠菜)
2017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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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6点钟，出房间洗漱，碰见杨，他在把蔬菜装箱，看来他早就起了，也看来，昨晚最后几位小伙伴加班加点不知到几点，也还是没能把全部待发货的蔬菜摘菜、分拣、装箱完毕。
"6：30出发(运菜到郑州)对么？"
"对。"
6：30，Emma收拾停当，杨还在里外地忙活，看起来还有几分钟才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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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洗点蔬果路上带着生吃。
大白筐里躺着挑拣剩下的品相不太好(不发货)的西红柿、黄瓜、卷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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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堆着被剥下的生菜叶、卷心菜叶——Emma来农场之前，它们似乎应该去到垃圾桶或者散养鸡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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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来农场之后，它们又多了一个新去处——Emma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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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箱抱上车、码好，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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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蔬菜箱中留出的窄小座位，有种"左拥右抱"的富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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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换衣服前特意问杨等下到了郑州会不会下地，他说不会，"耶，可以穿我喜欢的白色衣服咯"，罢特，刚刚坐进车里就发现——现实骨感——农场就是有着于不知不觉间染脏衣服的超能力。
车窗外绵延的杨树林，和山羊——原来，牧羊人就在杨树林中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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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速度感。外套脱了、两只手把它张起来、让它一起兜兜风。
路上的歌儿唱起来，"坐上火车去拉萨……"，"彩云之南，我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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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看见快递员麻溜儿地把一张单子展开在手掌中、再pia(第四声)地一下贴牢在快递盒上，Emma就羡慕地不要不要的，今天终于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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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坐在驾驶座上的涛哥正"手舞足蹈""地边比划边念念有词："出去吧，出去吧，从原阳被我们带到郑州，出去郑州，郑州好吃的多，你们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一问，他正赶苍蝇呐。
Emma被逗乐地不行，一连好几天，想起来就想笑。这些可爱的农人们，他们眼中的万物生灵或许都是可爱的吧。
番外: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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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Emma，我在科学松鼠会上，看过一个说法——人类喜爱"嘎嘣脆"的食物，貌似跟远古时期人类祖先嚼食昆虫形成的基因记忆有关。
Emma：啊(表情：恍然大悟脸)，So…ga，那Emma喜欢摘大棵的菠菜，一定就是跟Emma喜欢溜大号的狗狗有关啦
路人甲：(哭)这是什么鬼……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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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路人乙：Emma，看过你的农场记02，见识了你的好奇心，不奇怪你会吃生的花菜叶，只是……呃……，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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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表情：严肃脸) 嗯～嗯～(清嗓子)，真相是这样的——
先试探性地抿下了小小一片——就是拍上面那张照片时无防备地抿进嘴里的那片，很小心地咀嚼——居然！——还好耶，不会很苦、没那么黑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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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再一大片试试，嚼啊嚼，不对，怎么仿佛有股嚼碱性东西的像辣味的刺激口感，越嚼越苦、越嚼表情越……扭曲，碰巧我们在路边停车，路边有个垃圾桶，下车去扔手上的垃圾，番茄蒂等等，扔完往回走，
——真的好难吃啊，好想吐出来
——不行！就算是为了不要再折回去垃圾桶，也一定不能吐出来
……
——但素，真的，受不鸟啦
掉头、跑步、奔向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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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吐完，世界瞬间美好啦
03
Emma在6号棚采收"初恋的味道"时，就注意到棚内东南角有一棵耀眼夺目的花菜，不仅仅是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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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叶面围绕着中心的花菜向上喷薄而出、充满张力，虽然烂俗但确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心心念念干完活要专程来为它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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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特，如你所见，还没赶上去拍照，它已经要被发给一位几个月(或者几十天)前就预定下它了的妈妈，这位妈妈刚刚生产不久。
有些梦想，就“存”在脑海里也很美，不一定非得实现；有些美好的东西，也不一定非得拥有。(演奏卡农的外国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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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再见到它时。蔫在那里，跟在地里时对比鲜明，跟旁边被掰下的依然脆生生硬挺挺的生菜叶、包菜叶也对比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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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长着花菜、接近根部的地方是甜味的，有很多蚂蚁。相比之下，生菜完全不受蚂蚁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