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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烟 大语文坊 2023-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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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今天这篇文章的作者来自江南,她叫暮烟,读她的文字,很容易被带入到那如画的江南水乡中去。在这炎炎夏日里,把这篇美文送给大家,希望大家能感受到河水的清凉,欣赏到江南的美景,就当做是一次短暂的江南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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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令狐师兄




河水悠悠日月长

文/暮烟

      

       出生在江南水乡的我,对于水,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眷恋,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一见到河流,就觉得十分亲切,仿佛回到了家乡,在万水千山之内都是归依。


       家门前,就有一条小溪,蜿延曲折地淌过。夏日里通常天刚一亮,大人们就会纷纷来溪边浣衣,潺潺的流水,和着人们的谈笑声,在太阳升起时的蒙蒙水汽里,点亮了村庄一天生活的开始。我们这些小孩子通常吃过午饭后来到溪边,脱下鞋,挽起裤腿,下到水里,在清凉动人的溪水里同鱼虾戏耍。常常一玩起来我们就忘记了时间,直到黄昏日暮,远处传来呼唤时才恋恋不舍地返家。这溪水见证了整个村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规律。



        小学时,跟着姐姐还有村里其他比我年长的哥哥姐姐,在镇上的小学读书。学校是临水而建的,我们常常在课间饭后,去水里玩耍,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我们这群在水里长大的孩子,纯真而无忧。这段河道很直,一条笔直的马路沿河而修,记得多少个傍晚时分,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背着书包,迎着夕阳,顺着河流,走上回家的路,村庄前的溪流不过是它的支流罢了,只要沿着河走,我们永远也不会迷路。


        水乡多河,河上多桥,有的是青石拱桥,而更多的是窄小的小石桥,小的就像是一块木头搭过去的一样。小的时候,每次过这小桥,看着桥下流淌的水流,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恐慌,害怕掉下去,小心翼翼地迈出我的每一步。每次顺利走到河对岸后我都会长吁一口气,仿佛刚刚经历的生死考验一般。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去了更好的学校上学,去学校和回家都是乘车,再也不需要步行了,我失去了沿河回家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也不必害怕再走窄小的石桥了,我已经可以快而稳地走过去了,为此我很是得意,常常要来来回回走上好几遍才肯罢休。只是不知为何,我心里却始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再后来,去了市里的重点高中读书,在城里过的生活像是没有一年四季,只有偶尔回家时,才能体会到时光给大自然带来的风物变换。学校濒临潇水,碧水悠悠,流向未知的远方,我常常在周日下午跟朋友去河边走上一段路,散散心,有的时候会想,家门前的小溪是经历了多少曲折,最后才将细水汇入潇水的呢?高中的生活十分紧张,我渐渐的没了这个习惯,有时会看到书上关于河流的文字,总是能勾起我心中对于看似迫近实则遥远的河流的最真实的眷恋。可惜,我不能去看它,我只能在明亮的灯光下将自己埋在题海里。只是偶尔会望向窗外的绿树红花,心里空落落的,大概是在怀念儿时的自由无忧吧。


       高考就像匆匆的过客,在我的生命里路过,又迅速离开,尽管带着不甘和遗憾,我终于还是有了奔赴远方的机会。我想过很多地方,却被家人一一驳回,他们都不愿意我去太远的地方,是啊,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去到一个没有河流的城市,想家时,此心何寄呢?我最终来到了长沙,这里有湘江,有潇水汇入的湘江,如今它又浩浩荡荡地向长江流去,虽然我离开了故土,但我始终都没有离开河流。或许,对于我来说,有河流的地方,就不算是他乡。每次路过橘子洲大桥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忍不住看看这桥下的河流,那水面漂浮的气泡是不是母亲在溪边洗衣时搓出来的泡沫呢?它载着亲人对我的牵挂,来到我生活的城市,幼时曾用小竹条编织的小船,是否会有一天随着流水,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有能不能再顺着这河流,迎着夕阳,一直走回家。



       我想我是幸运的,没有艰难的异地求学的经历,在所有离开家的日子里,都有河流相伴,我的成长经历大多与河流相关。我深深的眷恋着这河流,我的欢乐,我的伤悲,都随它流逝在漫长的岁月里,我这一颗心,都可以随它走,我想如果将来还有选择的机会,我希望我还能随着河流奔赴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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