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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小黑屋的裸体女人(视频)

爱派的 2022-03-15


搭救被拐女研究生立了功的党支部书记居然说:“她如果早告诉我她的身世,她党员的身份,我说啥也不能让她在这儿受这么大的委屈,国家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呀!”

如果小A不是研究生与党员,最好结局恐怕就是像郜艳敏一样。


今天和大家谈谈在妇女拐卖问题上的暗黑现实。


被拐卖到河北省保定市曲阳县下岸村的郜艳敏,又一次成为舆论热点。只不过上一次(2006年)她是“嫁给大山的女人”、“最美乡村女教师”,是诸如此类的狗血煽情建构出来的圣女形象。而这一次则激发了大家对拐卖人口问题的沉痛关切与理性思考。


郜艳敏再次火了之后,有不少记者去下岸村采访。一些村民对到来的记者充满敌意。有村民责备郜艳敏的高调揭了村子买媳妇的伤疤,败坏了村子的名声。他们还把村里男人说不上媳妇归咎于她。他们质问记者:村里还有60多个光棍,你们给办办?

提个尖锐的问题吧:这个下岸村有几个人是无辜的?


2015年7月30日,河北曲阳县委宣传部发布一份签名信。


信中郜艳敏称:“想要平静的生活,希望家人不受到伤害。”有许多小清新跳出来,称要尊重郜艳敏的“自愿选择”,不要再给她“二次伤害”。仿佛郜艳敏成为中国千千万万被拐卖妇女的代言人,仿佛郜艳敏的选择代表了中国千千万万被拐卖妇女的主流选择,仿佛郜艳敏的“自愿选择”,可以凌驾于法律与普遍正义之上。


同济女研究生案折射的暗黑


先从另一个著名案件讲起吧。1988年9月3日,《光明日报》发表《沉重的思考——对11位女研究生被骗案的追踪采访》,轰动全国。其中最有名的是同济大学女研究生小A的故事。这年2月,小A在郑州火车站,被一个叫李敏的小姑娘拐卖到了山东省郓城县农村,作价2480元,买主是农民宫长恩。


在被拐卖的整整71天,小A遭到宫长恩的强奸,并被严加看护。在卷宗里小A自述:“我曾经把灯泡取下,触过电,或许电压太低,或许我的鞋太绝缘,未死成;我曾经上过吊,但绳子靠墙太近,我一伸腿又下来了;我曾拿着刀划过手,但未找到大血管,没有下手;我也曾到处寻找农药……”


小A很漂亮,1.70米的苗条身材。她的“婆婆”打心眼儿里喜欢她,鸡下的蛋不舍得卖都给她吃了……


搭救她立了功的党支部书记说:“她如果早告诉我她的身世,她共产党员的身份,我说啥也不能让她在这儿受这么大的委屈,国家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呀!”


如果小A不是研究生与共产党员,最好结局恐怕就是像郜艳敏一样,与“丈夫”生儿育女后认命了。宫长恩最后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10年之后,报道小A的记者武勤英写了回忆录《女研究生如何被拐骗》。讲到郓城县公安局的《关于打击拐卖人口、解救妇女儿童的情况报告》,统计数据触目惊心:自1978年至1988年,共有2700余名外地妇女被拐卖入该县。其中14岁以下16名,14-18岁75名,18岁以上1900余名。其中未婚妇女占70%,已婚的占30%。


这份报告记载:“我县被拐卖的妇女中,有9名因抗拒成婚,不堪受辱而自杀。在大人乡徐庄村、王井乡王皮村,两名少女都是在卖身的5天之内自杀的。至今尚未查明死者的身份和地址。”


武勤英写道:“透过这文字上的数据,沿着女研究生一步一个脚印的泣血历程去寻找,我仿佛从《天方夜谭》中的故事里走进又走出。”


2005年6月1日晚,一位母亲抱着被民警解救回到贵阳的女儿悲喜交加。当日,被拐卖到山西的6名贵州籍少女回到贵阳


小共同体共犯问题


穷乡僻壤,光棍要讨个媳妇不容易。买个媳妇花几千块那是一笔巨款。被拐卖的女性要逃脱可不容易,首先必定被“买家”严防死守。在这个意义上,买家全家都是共犯,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而且,如果一个村子贫穷,外面的女人不愿意嫁进来,光棍扎堆,花钱买媳妇很可能蔚然成风。


为了保护“买来的财产”不跑掉,整个村子都可能结成利益共同体:一是会形成一种内部共识与“习惯法”:买来的媳妇就像买来的牛羊一样,是私有财产,要予以尊重;二是会形成一套保护这种“特殊私有财产”的“群防群治”体系:对被拐卖妇女企图逃跑的行为,互相要通风报信、知会对方;对于警察来解救刚被拐卖妇女的意图与行动,村民会预警,会拒绝配合,让警察找不到人,甚至会聚集起来阻挠警察把人带走。


中国现行刑法第242条:“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解救被收买的妇女、儿童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七十七条的规定定罪处罚。聚众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解救被收买的妇女、儿童的首要分子,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其他参与者使用暴力、威胁方法的,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这一法条非常有中国特色,也非常有针对性,就是针对上述情况的,惜乎在司法实践中很少见到这一条被适用。


如果当一个村子的村民集体阻挠警察解救被拐卖的妇女,能够派出大批警力将阻扰的村民系数抓起来,并以共犯论处,再让媒体广而告之,相信几个这样的案例以后,这种小共同体“野蛮的习惯法”也就慢慢土崩瓦解了。


文明如果不对野蛮保持进攻与压制的态势,野蛮是不会自动消失的。把妇女当牲口一样买卖,没有任何一个文明社会可以容忍与接收,这是必须消灭的绝对之恶。


或有人说,郜艳敏与同济女研究生被拐案发生时都是二三十年的事儿,现在应该很少发生这样的拐卖事件了吧?随着经济的发展,拐卖妇女确有可能比以前少多了。但千万以为北上广深才是中国,中国之大之多样超出你的想象。中国落后的地方多了去了,落后的另一面就是野蛮。


现在,中国男性比女性多了3000多万,十年后可能会多5000万。2013年,新出生小宝贝的男女性别比达117.6:100,正常情况下这一数字应该是102-107:100。那些找不到老婆的男性基本在穷乡僻壤,有着对购买媳妇的结构性需求。这个男女性别失衡的人口结构短时间是无法调过来的。


在中国当女人也是苦,一方面很可能被在娘胎里被流掉了或生出来被杀害了,根本生不出来或长不大;另一方面,那些生出来的女性长大之后还面临被绑架被拐卖的风险,说不定今天还是天之骄子,明天就陷某个不知名的山村再也见不到天日了。


在这种态势之下,必须用严刑峻法来打击买卖妇女的人,非如此,不足以保护中国的妇女。

被关的裸体女人

一定要让买家牢底坐穿


除了要严惩人贩子之外,对涉嫌强奸、非法拘禁及伤害的买家也应该严惩,该抓就抓,该判就判,该牢底坐穿就牢底坐穿,该杀就杀。


法律是以暴力为后盾的禁止性行为规范,给人的行为以稳定的预期。郜艳敏这样的轰动案例,法律如果不出手,不硬起来,那中国“淳朴”的山民乡民就会形成一种朴素的价值观:女人买回来,睡了生娃了,认命了,也就没事了。这是置中国千千万万被拐卖妇女的悲惨命运于不顾。而且,在中国性别比例失调、男性比女性多几千万的态势下,令中国女人面临被拐卖然后度过悲惨一生的更高风险。


现行刑法规定,在拐卖妇女案中,人贩子最高可判死刑。对人贩子严惩大家有共识,但对买家就不一样了。对那些认命的被拐妇女来说,买家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其实根据现行刑法,对买家的刑罚理论上是很重的。第241条对针对买家的:(1)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2)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的,按照强奸罪论处。强奸罪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如强奸妇女、奸淫幼女多人的,在公共场所当众强奸妇女的,二人以上轮奸的,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最高可判处死刑。(3)收买被拐卖的妇女,非法剥夺、限制其人身自由或者有伤害、侮辱等犯罪行为的,也各有刑罚。例如非法拘禁罪与故意伤害罪的最高刑罚均是死刑。


法律规定(2)与(3)涉及的强奸罪、非法拘禁罪及伤害罪,适用数罪并罚的原则,最高可判死刑。买家买被拐卖的妇女是用来当媳妇传宗接代的,一般都涉嫌强奸与非法拘禁,很可能还涉嫌伤害罪,依据法条,最高可以判死刑。但现实生活买家往往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买妇女就像买个牲口那样,令人齿冷。


美国与克里夫兰绑架案与郜艳敏案很类似。阿列尔·卡斯特罗卡斯特罗曾是校车司机,他于2002至2004年之间从克利夫兰当地的街上劫持了21岁的奈特、16岁的贝利及14岁的德赫苏斯。2013年被解救的时候,奈特已32岁,贝利27岁,德赫苏斯23岁,卡斯特罗还令贝利怀孕产下一个孩子。


2013年8月1日,由于和检察官就937项强奸、绑架罪名达成认罪协议,卡斯特罗得以逃过死刑。法院判处他终身监禁而且1000年不得假释。当初禁锢受虐女子的房屋被拆除。随后此人在狱中自杀身亡,结束了可耻的一生。


总之,法律提供的是普遍正义。郜艳敏不需要,不代表千千万万被拐卖的妇女不需要。也不能因为谁不需要,法律就放弃普遍正义。为了降低中国女性被绑架被拐卖的风险,必须让上述法条硬起来,成为正义的利剑,对既有的买家进行严惩。这会对潜在的买家构成有效的威慑。


同时,法律应该明确赋予被绑架被拐卖妇女以无限防卫权。被绑架被拐卖的妇女,在恢复自由之身与安全之前,对人贩子,对强奸、非法拘禁与伤害自己的买家,对其他共犯,应该有权行使无限防卫,永远没有防卫过当的问题。这是妇女的自然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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