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资讯丨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左冰教授团队研究成果
一
研究问题
通过发展旅游推动目的地长期经济增长（也称为Tourism-led Growth Hypothesis, TLGH），是国内外旅游学术界和发展中国家/地区政府所高度重视和共同关注的问题。但长期以来，对TLGH的研究往往聚焦于宏观总量层面，缺乏对中观层面的经济结构变动和生产率增长过程的研究，难以揭示旅游发展影响经济增长的内在机理。团队基于新结构经济学增长甑别与因势利导思路，从生产率增长和产业结构变化的视角呈现旅游影响目的地产业结构变迁和推动内生增长的路径和复杂机制，重新认识和审视旅游在工业化中后期以及服务经济时代的角色和地位。
二
研究发现
1.旅游业在生产率方面的渐进渐停特征（asymptotic stagnancy）日渐明显，需要加强对旅游产业的分类管理和分类指导。伴随着2010年以来ICT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中国旅游业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劳动生产率低的行业，旅游业劳动生产率出现显著加速增长，2017年全国旅游业人均产值达7.24万元/人，2007-2017年间旅游业（纯）技术进步和规模效率年均增长速度达到13.1%和7.9%。新技术的应用在不断创新和改进旅游业的生产和管理实践，旅游业已经拥有比一般制造业更高的技术进步速度。旅游业内部各行业的技术分化和生产率异质性更加突出。2014年旅游业平均就业产出比为每万元产值0.407人。航空运输业就业产出比最低（0.130人/万元），不同部门之间的劳动生产率差异（按照就业产值比计算）高达5.68倍。各行业在生产技术和规模经济方面的分化对旅游行业管理构成极大挑战。
2.旅游产业的生产性服务功能逐渐增强。伴随中国走向后工业化并向服务经济转型，旅游业的产业关联特性产生了重要的变化。广东省来看，旅游业为97.6%的产业提供了中间服务，整个产业体系中32%以上的行业间联系需要依靠旅游作为中介。旅游产业对第一和第二产业部门的关联程度总体上在不断加深，已经发展成为沟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集群的通道和桥梁，展示出旅游业在经济体系中重要的中介作用，旅游产业作为生产性服务业的功能得到了显著的加强，对商务市场发展以及制造业繁荣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图1 旅游产业关联网络结构图
（珠海，2017年数据）
3.旅游提升城市综合效率。旅游业对于提升城市综合效率的作用显著高于人力资本提升或工业发展的影响。旅游收入每提高1%，城市经济综合效率增加0.064%；人力资本水平和制造业产值比重每提高1%，综合效率仅分别提高0.006%和0.004%。但旅游发展对城市综合效率的提高存在区域差异。
图2 2002~2016年
中国地级市投入产出综合效率示意图
4.发展中国家或地区可以通过旅游导向的工业化（Tourism-led industrialization）实现内生经济增长。在发展中国家和地区，旅游发展可通过利用闲置资源或推动资源重配而提高整体经济生产率。张家界市从1989年发展旅游以来，因旅游发展带来的结构红利效应占其生产率增长的17.8%，旅游带来的规模经济效应占生产率增长的16.4%，旅游业对于GDP增长的贡献高达34%。并且，庞大的旅游消费群体的集聚也推动了张家界经济的再工业化和制造业升级，导致其制造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也呈现出不断攀升的态势，出现了“旅游导向的工业化（Tourism-led industrialization）”现象。
5.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随着目的地旅游业的发展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旅游产业内部也将经历主导产业的更替演变。在旅游发展初期，目的地经济表现为收益递增，游览业作为核心产业占据旅游网络中心位置，政府的公共服务能力是推动旅游产业成长的基础。在目的地发展的后期，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因收益递减规律支配呈现为负相关关系。此时，住宿、购物和餐饮三大产业因其体验特性而成为新的旅游主导产业，金融、咨询、教育产业将成为推动旅游业发展的新的支持性产业。目的地旅游业能否顺利地实现结构优化和升级，最终取决于政府公共服务能力和金融、咨询、教育、广告等相关服务业的发展水平。
图3A TA与GY之间的关系拟合图
图3B TR与GY之间的关系拟合图
6.中国劳动力成本优势是旅游业增长并未导致中国经济出现鲍莫尔成本病的重要原因。根据鲍莫尔成本病假说，由于劳动生产率低，服务业最终会出现成本病问题致使经济增长趋停。从2002到2017年，尤其是2010年以后，旅游业劳动生产率以年均4.69%的速度增长，同期全社会劳动生产率提升了5.08%。由于非旅游部门劳动生产率增长更快，劳动力逐渐向劳动生产率较低的旅游部门转移。但互联网引领的旅游数字经济发展强化了社会劳动生产率对旅游就业比重的促进效应，农业、服务业向旅游业发生的剩余劳动力转移“价格传导阻滞”现象对旅游相对价格产生显著抑制效应。故中国劳动力成本优势是旅游业增长并未导致中国经济出现成本病的重要原因。
7.建立了旅行与免税商品联合购买模型评估离岛免税政策对旅游需求以及旅游消费的影响。在其它情况不变的条件下，免税购物政策推动旅游市场发展的有效性取决于：目的地单次旅行价格、免税购物配额限制、消费者实际享受到的税收优惠以及免税品品类和数量。海南由于旅行价格较高，离岛免税政策实施初期免税额较低，并没有起到激发额外旅游需求的作用。但免税购物带来的收入效应促进了人均旅游消费的增加，其中使三亚和海口的人均旅游消费分别增加了73.2%和42.0%，旅游总收入增加了66.8%和41.8%，对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和国际旅游岛的起到重要支持作用，成为促进消费内循环和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交融的一项战略性税收工具。
8.疫情将加速全球旅游和酒店业出现“数字技术”鸿沟。新冠疫情加速了新技术及其应用在旅游和酒店业务中的运用，但是由于资源禀赋和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在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旅游业技术进步方向存在显著差异。全球来看，主要存在几下几种变化方向：劳动力偏向-技术偏向、技术偏向-劳动力偏向、技术偏向-劳动力偏向-技术偏向以及劳动力偏向-技术偏向（图4）。发达国家和地区倾向于选择资本偏向的技术方向来满足公共卫生需求，而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仍保持其劳动力偏向的技术进步方向应对疫情带来的影响。技术变化方向上的差距可能会加剧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旅游和酒店行业的技术差距，进而影响旅游发展水平。
图4 全球各大区域酒店业务技术进步速度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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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来源：旅游经济与金融研究团队
编辑：唐 晴
初审：刘俏芬
审核：徐红罡 徐永怡
审核发布：张东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