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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山-征文】母亲的大手
为了生活，几年前，母亲无奈地别过亲人、放下农活，背井离乡到千里之外的一家纺织企业打工。我常常梦到母亲的大手，粗糙厚实的大手。
母亲的大手，在我的印象中是一双施以惩戒的手。农村管理孩子惯用的打、揪、拧，母亲也常用在我身上，这大概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望子成龙”的期待所致吧！不过印象最深的是读幼儿园的一天，我因贪玩而误伤了邻居的小孩，那只将要落在我身上的大手，却迟迟没有落下，一颗滚烫剔透的眼泪，落到了我的头顶。
母亲强悍的手也有柔情的一面。记得我上小学时，因一次疏忽大意而导致考试考差了，当我把分数惨淡的试卷交到母亲手上时，我看到母亲的大手颤抖得比我还厉害，我极其害怕将是一阵狂风暴雨。过了一会儿，出乎预料，那双大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顶，母亲平和地说：“没关系，下次多细心些！”我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母亲在家时，一家六口大小的衣物都由她独自承包清洗。面对小山般的脏衣物，母亲拿出个大铁盆，掺入一壶热水，再放入三盆冷水，一块搓衣板，一个板凳，一块肥皂，便是她全部的道具。冬日的寒冷驱赶着我们进屋取暖，母亲则坐在檐下廊前洗衣。她总是先将无名指上那枚朴素而珍贵的结婚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然后展开大手奋力搓洗。她常常冻得满脸通红，双手肿胀，如今回忆起来，只怪那时我年纪太小，只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因为我贪玩调皮，崭新的衣裤袜子没几天就被磨破。待我上床后，母亲便坐在灯光下，一针一线开始仔细缝补。母亲的表情先是为那些窟窿而无奈，再就是看到自己的作品后很满足的样子，她似乎看到了孩子穿上“新”衣袜的快乐！其实在这物质充盈的时代，缝补衣服是件希罕事，多数人家还没穿旧就扔了！可母亲总用她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富日子要学会穷过，勤俭节约什么时侯都不会过时。”
每当吃饭时，全家热闹的气氛和美味菜肴的诱惑，我总是不停地往自己的碗上夹菜，可吃了不到一半，肚子便填满了，转身放下碗，又想去吃零食！刚一转身，一只大手拉住了我，是母亲。她的脸色平静而肃然，严厉地朝我说:“吃完！不许剩下！”我向其他人发出求救信号，却无人理睬。我偷瞄母亲，她眉头紧锁盯着我，用她的大手拽着我：“明知吃不下，却还要盛！你不知道有些地方小孩连饭都吃不上吗？”我为之一震，再度捧起碗来。
与母亲分开的这几年，只有在每年的春节才可以相聚。聚少离多，是我的伤痛，但学会承受离别，也是我成长中必修的一课。虽然母亲不经常在我身边，但她的大手总是时时刻刻给予着我力量与鞭策，总是无言地告诉我许多人生的道理。
文：胡周仙（施甸县老麦中学七年级学生）
图：盛春良（施甸县老麦中学教师）
编审：李赛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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