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天气不好、天气刚刚好,都是我们的2016
昨天和阿猴去了伦敦设计博物馆,正赶上一个特展:Fear and Love:Reactions to a Complex World。
在这个展览中,十一位艺术家用他们的装置艺术作品,向大家展示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乐观与焦虑。这份在时代飞速发展下的沉着思考,在这个年末的门槛上,倒像是另有一番总结的奥义。
我很喜欢其中的一个装置作品,叫做:A Love Letter to Sea Shepherd。艺术家拍摄了一部视频作品,视频里平铺直叙了海洋捕鲸协会的日常海上生活,并插入了一段谷歌人工智能与韩国选手下围棋的视频资料。
我们一边在挖空心思设计着智商优于我们的机器,一边又在不遗余力地对生来智慧的鲸鱼进行捕杀……这些听起来如此浅显的道理,竟然在我们一味专注着结果的时候,被如此刻意地忽略了。
于是看完展览之后我对阿猴笑说:
「如果2017年能少做些自我矛盾的事情,应该就是进步了。」
北京
今年一月,我们度过了一段天昏地暗的「创作时光」。
我们第一次从拍摄乐高的静态照片,尝试着让这一切动起来,拍摄一部定格动画。
第一次拍摄定格动画,又非科班出身的我们俩,一切都是摸索着来的。用了不少灵机一动的土办法,也走了不少推翻重做的弯路。
那段时间,阿猴围着小小的桌子拍摄,我就坐在他旁边剪辑。累的时候互相鼓励,拍得好了就围着屋子唱歌转圈。虽然现在回过头看,这部作品肯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但我很庆幸在新年伊始,我们做了这样一件现在说起来都觉得非常自豪的事情。
后来,我们拍的这部乐高莎士比亚定格动画配合着上海大剧院的莎士比亚演出季在大屏幕上播放,一些朋友拍了照片发给我们看,那种满足的感觉,应该就叫成就感了吧。
北京
二月的时候,凤凰卫视一个节目的负责人找到我们,想对阿猴进行一次专访。
采访内容主要还是围绕乐高进行,我们为什么拍乐高、拍乐高的意义是什么等等。
节目播出之后,引起了一些讨论,感谢那些支持我们的朋友,不过也有很多人轻巧地说着:「一看就是九零后」、「肯定是富二代吧。」
我常常因为这些评论忿忿不平,但阿猴却总是很平静。
于是,我也渐渐变得冷静下来,对于并没有尝试去理解的人,解释只会显得多余。
春节的时候,我们建了第一个小墨与阿猴的微信群,一开始主要是为了发红包给大家,刚发出推送之后还惶惶不安地等着,生怕群里只进来一两个人。
但没想到五分钟之内,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一个群转眼就被塞满了,于是我们又开了第二个群。
后来,来自天南海北的你们,在群里聊天斗表情包,一些陌生人成了朋友,谁有了问题也有更多人帮着出谋划策。
偶尔,后台会收到一些暖心的故事,也有人定时跟我们问早晚安。
你们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听众、也是我们开这个公众号后,收到的最美的礼物。
日本
三月的时候,我们去了一趟日本的濑户内海。
这是一段现在想起来依然心动不已的回忆,因为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旅行本身。在海洋、孤岛、艺术中不断穿梭的每一天,我们都缓慢而自由地接受着外界的信息,并且引申出一些对于自身的思考。
我们在这里经历了一段前所未有的慢时光,每天乘着船,慢悠悠地往返于港口与小岛之间。而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小岛上,常常也有等一个小时才能等到下一班车。我们像寻宝似的走遍藏在小岛上各个角落的美术馆,在一片静谧无声的气氛中,静静体会着风的流动、水的声音,甚至是太阳如何温柔地照过每一缕树梢。
我知道这样讲你们会觉得特别抽象或者夸张,但现在回想起濑户内海,我的记忆也是一片耀眼的浅白色,模糊却寓意深远。
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废弃码头上生机勃勃的黄南瓜、看到了丰岛美术馆里水流像动脉般晶莹剔透的流动、看到了在废弃医院里的艺术展,在心脏音博物馆留下了我们的心跳声,也认识了无数善良真诚又热情好客的小岛居民。
所以说,要问2017年最推荐你们去哪里,答案只能是濑户内海。
美国
四月,我们一起完成了很多个第一次。
第一次踏上了美利坚的土地、第一次坐游轮、第一次在加勒比海跳海、第一次来到墨西哥的海边……
这其中有太多惊喜和尖叫,让我深深地意识到,如果不去尝试你不了解的东西,那么永远都无法解决这种偏见。
因为阅历所限,我一直接触到的,除了含蓄的东方人,就是克制的欧洲人,对于美国人的热情开放,几乎一无所知。
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是讲一个美国小哥来到伦敦,每天坐地铁的时候都觉得很无聊,因为没有人愿意跟他聊天。于是他做了一个徽章别在身上,写得是:请和我聊天。但是高傲的英国人做了另外的徽章,上面写:不要烦我。
虽然这只是个段子,但其中的文化差异可见一斑。
这一段短暂的美国之行,确实让我们体验到美国人这不拘小节的开朗个性。他们热爱生活、纵情享乐,对一切都保持着开放接受的态度,「沸点很低」,一嗨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快乐因子,让人看了也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
所以,事后当我们再回看当时在邮轮上拍摄的视频片段,常常能捕捉到笑着、跳着、热情地冲我们打招呼的美国人。
北京
五月是修整的一个月,正赶上北京最好的季节,我们便闲在家里,写写东西,重新布置一下房间,也出去公园散散步、野野餐。
其实无论去了多少地方,我还是很期待打开家门的那一刻。
看着熟悉的房间,那些凌乱的摆设,似乎都还记得是怎么随手把它放在了那里。家里有种特别的味道,可能是植物清淡的香气,可能是香薰蜡烛残留的香味,也可能是被单刚洗净时残留着的肥皂泡味。
知道有家在那儿,才能义无反顾地上路,又无比期待地踏上归途吧。
法国
法国好像是个有魔力的地方。
这里有最浪漫的传说、最美丽的邂逅、最好吃的法餐、最优美的艺术……
所以,尽管很多人说这里的小偷多、地铁脏、市容差,我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可以一去再去的地方。
六月的这趟法国之行时间比较长,我们先花了一周去诺曼底地区,又花了一周呆在巴黎。
唯一遗憾的是我们赶上了一场坏天气,法国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洪水,整个塞纳河被淹掉了,温度也一跌再跌,一点都没有夏天的样子。
巴黎塞纳河两边的散步道已经全被淹了,水位涨到了桥洞的一半,河水流速很快,还偶尔夹带着断掉的树枝。
就在我因为没有欣赏到美景而感到非常沮丧的时候,让我惊讶的是,法国人民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天大的灾难,而是争先恐后地在河边拍照,甚至还有装备齐全的专业人士,拿来了三脚架在这里蹲拍。
我们还看到有穿着优雅的老奶奶在河边驻足,笑眯眯地、仔细地「欣赏」着这一切。那表情怎么说呢,看起来好像是在说:「活了这么久,竟然看到了这一幕!」竟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我不知道是法国人乐天知命,还是少见多怪,竟把这「灾难性的洪水」当做风景在欣赏。我和阿猴便也在河边停留了良久,主要是在观察这些路过的人。
看到大家都在不遗余力地记录、拍照,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原来坏事变好,只在心态。
上海
七月正是上海最热的时候,我们因为合作了两个活动,在上海呆了一段时间。
一个是Playable Design主办的乐高夏令营活动,我们陪着孩子们一起,完成了一场乐高即兴话剧。
坦白讲,在和孩子相处的这一周中,我们常常对他们的调皮捣蛋无所适从,也被他们偶尔高分贝的叫声震得头嗡嗡响。但同时,也无时不刻不被他们的天真和创造力折服。
我们采访了一起合作的导演Eric,他分享了很多,其中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他说,他希望告诉这些孩子,没有什么是坏的,比如说,很多家长会认为害羞不好,但其实害羞也是一种性格,也可以有他自己的表达。所以这些孩子没有必要成为其他人,做他们自己就是最出色的。
另一个活动是淘宝造物节,我们因为「乐高出柜计划」被邀请参展,并且配合着设计师,完成了一个有趣的展台。
我们的展台本身就是一个剧场,乍看之下可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你就会发现,舞台的部分有几个小孔,而通过这些小孔,就像西洋镜或者显微镜似的,能够看到里面的另一片小小世界。
而这个小小世界,就是我们拍摄乐高照片时,搭建的小小舞台。
淘宝造物节很受欢迎,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朋友排着长队、凑到小孔前面想要一探究竟。
我想,我们的、你们的、大家的,这份好奇心,才是不断丰富着、创造着这个世界的最源动力。
意大利
在意大利呆的一周多,我们去了佛罗伦萨和威尼斯。
阿猴跟我说,在2016年去过的所有城市中,他最喜欢佛罗伦萨。
走在佛罗伦萨的小路上,真正走在那些本来被印在明信片上的建筑中时,才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共鸣——
以前,抬起头看到的高楼大厦,都是现代而冷酷的,玻璃或是钢筋的外立面带着现代城市的简洁却丝毫没有人情味。而在佛罗伦萨,建筑的外立面都是砖墙或者石头,几何形状的高楼围着狭窄的小路,也把托斯卡纳晒化人的艳阳割成了不同形状,因而,每走一个街角,风景极为相似却也因为阳光变幻着的角度而变得不同。
这种切身才能得来的感受,仿佛是别人的言传中并不曾出现的内容,因而让人深深地觉悟到躬行的必要性。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了那么多照片、读了那么多游记,也还是要亲自踏上那片土地,像一个探险家一样开疆辟土,才能得到的,属于自己的特别感悟。
除此之外,在这个八月,我还做了一件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敢做的事。
我把头发染成了粉色,顶着一头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发型,引来了路人的纷纷侧目。
我常常想,染发这件小事,在一定程度上,是我2016年做的最大胆出格,也是最让自己满意的一件事。
它好像把平凡无奇的我也上了色,让我在接受别人的打量和评判时,忍不住鼓励自己挺胸抬头,用更自信的样子去面对这个世界。
所以,即使现在我已经把头发染回黑色,我仍然觉得那道粉色的光,像魔法一样残留在我的身上。
北京
九月,是很混乱的一个月。
我们家的客厅一直摊着:还没来得及收的行李、收了一半的行李、和迟迟不想收的行李。
阿猴要启程去英国读书了,我因为签证问题不能跟他一起出发。
视频聊天的时候,常常是我这里的白天他那边的晚上,或者我这里的晚上他那里的白天。看着窗外的风景隔着一个日夜,便觉得我们之间的地理距离好像真的很远。
在这个月,我们第一次分隔异地地度过了结婚纪念日。
那天我又把结婚时的照片拿出来看了看,发现无论是我们、亲人还是朋友们,笑得都好美好甜。如果那天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都是鲜活而美好的,带着那天阳光的暖度,偶尔想来还会牵起嘴角笑,那就太好了。
英国
十月,我的签证顺利通过,终于来到伦敦和阿猴汇合。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去参观了阿猴的学校、和阿猴一起做饭、重新布置房间,也参观了不少博物馆、美术馆。
阿猴就读的中央圣马丁,是伦敦艺术大学旗下的一所学院,几乎汇集了全世界最潮流最前沿的思想,于是在这里,常常会遇到很多怪人。我遇到过戴着羽毛帽子,打扮得像莎士比亚戏里角色的人,也遇到过一言不合就席地而坐,掏出速写本刷拉拉画起来的人。每天,在这所学校的大厅里,都会有不同的艺术装置在展出,在每一个台阶或者角落,都会有一小搓人聚在一起,讨论甚至是争吵。
我看着这些人拼了命地在发掘着自己、表达着自己、展示着自己,感觉到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影响着,忍不住也想要质疑更多、了解更多、发现更多。
在伦敦,我看到了无数种生活方式,并且看到了在这样自主的选择中,当事人是多么的自得其乐。
我们拜访了停泊在河上的船坞书店,看了业余舞蹈学校的汇报演出;我们被十几岁孩子拍的野生动物照片震撼着,也静静地在国王十字车站,听过一场路人随意的钢琴曲演奏……
在这里,太多的可能变成了现实,没有人敢斩钉截铁地说:「No, you can’t。」
这恐怕也是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我慢慢体会到的,关于生活能给的最大温柔。
英国
十一月,我们已经基本适应了新的伦敦生活,阿猴去上课的时候,我就在家写写东西,因为一切的衣食住行也都要自己张罗,基本上是非常充实也稍稍有些忙碌的状态。
在这个月,我们和知乎合作并拍摄了刘看山的定格动画。
因为换了新的住处,我们的工作场地也不一样了。
我们搬走了原来占掉整个房间四分之三的床,换上了两个桌子,从此开始了每天「榻榻米」的地铺生涯。
我们用黏土捏了刘看山的冰屋,又自己上色做了所有家具。除了基本的拍摄,阿猴包揽了刘看山的配音,我则负责用GarageBand做好了背景音乐。
后来,我们在知乎Live做了一次关于拍摄定格动画的分享,一边认真准备着讲稿,一边回忆着这一路走来凭着兴趣做的这些小东西,一个在年之伊始,一个在年之末尾,虽然产量不高,但也算是交上了一张满意的答卷。
西班牙
在正在度过,又马上要结束的十二月,我们去了趟西班牙,过了一个平淡的圣诞节,可能又即将度过一个波澜不惊的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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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节日多的月份,越不知道该如何庆祝。而一年到头即使你不想总结点什么,看着大家纷纷细数着这一年的成就,也忍不住静下心来想想,在这已经过去的365天里,自己到底有没有虚度时光。
我常常想,对于这个世界,我好像常常是带着亲切的好意与真诚的情感,相信着一切愿望都将实现,一切回忆都会变成纪念。于是一直期待着出发,与新的人、事、物相遇,也盼望着每一次回到曾经到达的地方,让新的自己去拥抱旧时风景。
而阿猴似乎比我更沉着与理智,不会像我这般热情,但也不会拒绝去好奇与接受。他喜欢观察人,喜欢看生活在世界各个角落,不同的人如何度过他们的每一天。
至今依然很庆幸,也非常感激各种各样的机会,让我们从2014年蜜月旅行开始,能够步履不停,一起走过各种各样的风景,并交换着各自不同的感悟。
我们在这样的过程中付出了不少,但收获了更多。脚踏实地地,一步步进行着我们的「元气大暴走」计划:
出发、暴走、拍摄、记录,然后把这些难忘的故事和经历写成文字、洗出照片、剪成视频,分享给同样爱着这个世界,又碰巧喜欢听我们说故事的你。
我想,在未来,我们又去了多少国家,丈量了多少里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次张开双臂的时候,我们都热爱着这个因为不断经历而变得完整的自己,更加勇敢而坚韧地,迈向那未来。
最后,感谢你耐心听我们分享完这一程。
祝你新年快乐。
2016年你有什么最难忘、最开心、最幸福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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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起元气满分,迎接新年!
明年见~
(●'◡'●)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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