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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八路军大干部,打过奥运会,还见过希特勒呢!”

老周望野眼 老周望野眼 2021-10-06

前两天我写的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的中国奥运健儿,写到抗战中为国捐躯的陈镇和、符保卢等烈士,引来不少球迷朋友的共鸣。参加1936年奥运会的中国运动员中,投笔从戎者很多,前文写的都是参加国军的,还有一位运动员参加了八路军,解放后担任过云南省委书记、国家物价总局局长等重要职务,他的故事非常传奇。参加柏林奥运会时,他用的是原来的名字刘云章,参加革命后更名刘卓甫,其实是同一个人。之所以想到写刘卓甫,缘于一位对篮球非常精通的网友@探路者 的提醒。“八一”建军节那天,我在微信朋友圈写了一段图文,纪念南昌起义的主要领导者、曾经担任国家体委主任的贺龙元帅。中国体育能有今日之成就,贺龙是必须铭记的。其中用了一张历史照片,是1939年“东干”和“战斗”两支篮球队的合影。@探路者 朋友提醒我:战斗队中应该有参加过1936年柏林奥运会的国手刘云章。看了今天文章的标题,或许有朋友说我标题党,但这句话确是有出处的,听我细细道来。


1939年“东干”和“战斗”篮球队合影

中排右起第四人为贺龙

后排左一为刘卓甫



刘卓甫1911年1月30日生于河北祁州南娄底村,因为正逢辛亥年,后来家里起名字的时候,就叫“庆元”。祁州1913年改名祁县,因与山西祁县重名,次年改为安国县。“庆元”是家里的名字,读书时先生起了个学名:云章。因为家境殷实,刘云章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在保定读的中学,又考上了北平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生物系。刘云章身材高大、体质健壮,学校运动会上,三级跳远、标枪、铁饼、铅球等项目包揽第一,并且是校篮球队队长。1936年柏林奥运会之前,北师大篮球队和天津篮球队进行对抗赛以挑选国手,北师大获胜,刘云章也因此被选进国家杜,参加奥运会。前往柏林的旅途漫长而艰苦,经历了整整28天,筋疲力尽的篮球队表现不佳,参加奥运会只能说是开了眼界。


参加柏林奥运会的中国篮球队

后排右二刘元章

中排左起:董守义、沈嗣良、马约翰


在柏林,刘云章参加了奥运会开幕式,奥运期间希特勒接见了中国代表团,所以才有后来姚依林同志那句话:“刘卓甫同志是中国共产党中唯一见过希特勒的人”。


柏林奥运会

中国代表团入场


奥运会结束后第二年,抗战全面爆发。刘元章原来在北平担任中学教师,他毅然回到家乡,投身于革命的洪流。他的北师大同学、冀中军区政治部孙志远调他到冀中行署民政厅工作,1930年贺龙的八路军120师挺进冀中,120师有一支“战斗”篮球队,和冀中行署打友谊赛,不打不知道,一打发现对方身手了得,这才知道对方阵容中已经改名刘卓甫的这位同志,参加过奥运会,另有一位张之槐同志,也曾是北平体育专科学校的球员。之后张之槐被调到120师,担任贺龙的秘书兼体育教员和“战斗”篮球队队长,刘卓甫到河北深县任县长。


八路军战斗篮球队回忆录


1940年,刘卓甫正式调到120师工作,“县太爷”调去打篮球,一时传为佳话。1941年,由抗大三分校调往东北的干部组织了一支“东干”篮球队,张学良的弟弟张学诗也在队中。两队切磋两场,战斗队占据上风。1941年10月战斗队到延安进行表演赛,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同志也喜欢篮球,离开延安的时候朱总司令授予战斗队一面锦旗,上写:一二〇师战斗队留念 球场健儿 沙场勇士 朱德。


战斗队1942年在延安留影

右三为刘卓甫


战斗篮球队插画


1943年起刘卓甫到地方从事经济工作,在晋绥边区贸易局、西北贸易公司、

西北农民银行、陕甘宁边区政府工商厅等任领导职务,后随贺龙元帅挺进大西南,长期在经济战线工作,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担任过的职务有:历任西南军政委员会贸易部副部长,西南行政委员会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商业部、农产品采购部、城市服务部副部长,云南省副省长,中共云南省委书记,全国物价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物价总局局长,国务院经济技术社会发展研究中顾问,中国价格学会会长。曾当选为党的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第五届、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委员。五十年代贺龙筹建国家体委,西南军区的老部下张之槐、张联华等都调到体委工作,但刘卓甫还是留在了原来的岗位。他曾和薛暮桥搭档主持物价工作,改革开放后从事理论研究,主编了《物价手册》《社会主义价格学》等著作。后来有一位物价总局的干部这样回忆刘章甫:


“他身材高大,满头银发,满面红光,待人谦和,只要他高兴,大家都愿意和他连天。每次他去一层的理发室理发,保证是满屋子人,都听他讲见希特勒的故事,那届奥运会的故事,德国见闻,还有德军印象……”


1979年刘卓甫在“五七干校”劳动


1982年7月,莫干山“苏联、东欧经济体制改革座谈会”留影。前排从左至右:考斯塔、斯特鲁明斯基、薛暮桥、林重庚、肯德、伍德,后排左一为刘卓甫,左二为格兰尼克,左四为布鲁斯,右三为廖季立。


晚年的刘卓甫依然身手矫健


1992年9月刘卓甫因患脑溢血病倒,次年1月13日病逝,终年8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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