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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武汉感染家庭的情感休克
在我家,第一个承受新冠病毒的人是我外公,接着,我妈妈经历了从隔离到出院的38天。在她出院后的第91天,我们逃离了这个家。在武汉,2020年的春天、夏天和秋天都变得格外灼心。
这是真实故事计划的第 629 个故事
外公走的那晚,家中辈分仅次于他的长姐梦到外公托梦给她,直言要让侄儿送他最后一程。我的表舅来了,干瘦如柴,右手怀抱外公的遗像,左手滑着手机屏幕,去往墓地途中两次走错了路。仪式结束回到家,已是晚上8点。桌上做好了饭菜。爸爸用余光扫过妈妈红肿的双眼,一句话没多问,从美国人的抗疫谈到中东形势。后来的很多日子里,已经离婚的妈妈说起这晚会咬牙切齿。对她来说,真正下定决心离婚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这样冷酷的男人,我不要了。”
后来,家人偷偷扯掉了笔记本里属于外公的那一页。她已经是个有些糊涂的老人了,她不会再记得贤举的生日、贤举的电话、贤举的模样。
每当她又一次思念起大儿子,却又无处可寻时,身边的儿女们都讲,“大哥他啊,最近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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