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德启蒙丨幼儿阶段“自主”品格的内涵与养成路径
古往今来,“自主”都是人类一个重要的精神品质，它能激发人的主动性、创造性、独立性。人们歌颂自立自强、自尊自信、自由自主的美好个性品质。自主是人的主体特性之一，是人的基本权利，是教育所追求的目标。自主从幼儿时期开始萌芽，自主的培养便由此开始。幼儿期自主感的形成，有助于幼儿健康人格的养成，将来他便更有可能成为一个有责任感、有创造力的人，当然这需要成人的合理引导与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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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的释义
（一）自主的词源
《说文解字》解释：“自，鼻子。”字形像鼻骨与鼻弯的形状。“自”在本体上意指本人、己身、自家、自身等；在时序上有“开始”“起源”之义，如自顷、自从。《说文解字》：“主，镫中火主也。”“主”是“炷”的本字，本义为灯芯。亦可指君主，掌控之人。“主”在现代汉语中指权利或财物的所有者，如主人、主要、主持等。
“自主”二字一起表达“自己做主，不受别人支配”之意。“自主”主要有两层含义：一是表达个体的抉择不受外界控制，二是表达政治上自治。
（二）自主概念的解释
自主是一个有多重意蕴的概念，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了界定。笔者基于教育学的思路，从个体层面界定自主，认为自主的含义包含以下四个层面：
1.个体是主体人、理性人；
2.个体根据自己意愿行事；
3.个体不受外界控制；
4.个体是知情意行统一的复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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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的构成要素
自主包括情意自主、认知自主、行为自主三个维度。情意自主的核心是“自愿”，即个体通过对内部心智状态和外部事件属性的判断来定位个体行为的动机和目的，如个体的欲望、爱好、信仰等，以及对外部的剥夺、压制、诱惑等判断行为的动机。认知自主的核心是“自我决定”，即个体在批判反思的基础上进行的理性思考和判断。“自决”是自主的核心要旨，它体现了整个自主的理性思考过程，是对非理性的超越，对自主行为具有指导作用。行为自主的核心是自立实践，即个体在“自决”后的自觉行动，通过行动管理个体行为，并在其中能动地创造突破，集中表现为个体是怎么做的。行为自主集中表现为“自立”，包括自我创造、自我管理，是自主的重要条件。
图1 自主的结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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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自主的内部机制与形态
（一）儿童自主的内部机制
1.前提条件：理性的儿童才能审慎、理智地判断、抉择和行动。理性儿童是自主产生的前提条件。
2.生发要点：“不受外界支配”是判断自主的重要标志。儿童的自我独立、自我依靠、不受外力控制是自主生发的要点。
3.动力因子：自主是人的一种基本需要，儿童的动机是自主生成的根本动力；道德上的求“善”是儿童自主生成的最终目标。
4.关键因子：“自我立法”是儿童遵循自己的内心，坚持自己的原则，形成“自律”的中间承接环节。“自我决定”是链接自主的心理过程和行为过程的中介因素，是自主内部机制最为重要的部分。
5.重要因子：一个完整的自主构型得以建构，标志着真正自主的形成。此阶段培养幼儿自主，关注幼儿自主的行为表现，如幼儿的生活自理、游戏自治、学习自觉等。
自主的运行过程可总结为：“……→情意自愿→自我立法→意志自律→认知自省→内部自决→行为自主→……”这是一个不断循环建构的过程。其中，知情意行在自主内部构型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它们各安其位完成其任务，以形成完整、真正的自主。
图2 幼儿自主的内部机制
（二）基于自主构型的幼儿自主形态
根据个体是否情愿形成“有自主—无自主”的对立：儿童是“情意自愿”的，那么儿童是有自主的；如果儿童“不情愿”，那么儿童是无自主的。由个体“自我决定”的道德程度形成了“好自主—坏自主”的对立：儿童理性参与“自我决定”是好的自主，儿童无理性参与自主是不好的自主。好自主又划分为“高自主”和“低自主”，高自主指“利己”也“利他”的自主，低自主指“利己”且“不伤害他人”的自主。由个体行为的“自主决定”和“自我认可”程度形成了“真自主—假自主”的对立。
表1 基于自主构型的幼儿自主类别、表现及举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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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自主的培养
（一）儿童自主的进阶发展目标
1.总体目标
从自主的层级来看，幼儿自主发展的目标分为三个阶段：认知自我自主、践行理性自主、发展道德自主。幼儿阶段的儿童初步具备一定的认知能力，自我自主是一个边界较为模糊的概念，需要在幼儿阶段厘清什么是正确的自我自主和错误的自我自主，弄清自主不是任性、我行我素等极端个人主义。幼儿能够鉴别真假自我自主，区分好自主和坏自主，判断有无自主；能够具体实践与个体相关的事宜，能生活自理。学龄前幼儿已经具备一定的判断、理解的能力，并能根据一定的行为及其后果反思行为的合理性、价值性等问题，因此通过一系列的活动引导幼儿反思、判断、评价是必要的。幼儿能够自主评价各类活动，能够主动表达自己意见，能够选择活动等。
从自主的结构要素来看，幼儿自主发展的目标的三个阶段为：重点践行行为自主，着重理解认知自主，强化体验情意自主。践行行为自主是促进幼儿对自主的体验和理解的基础，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为重点，如身体自控、生活自理、自我决策等。认知自主是个体的内部心理活动，是以理解为主的自主内容，是培育幼儿自主的关键。认知自主以理解“自我决定”为主。情意自主是体验性的自主，以考察幼儿德性自主为根本。幼儿阶段情意自主培育需通过 “我可以……”“我愿意……”“我有自己的原则……”之类的活动进行体验。
图3 幼儿自主发展总目标进阶
2.具体目标
我们进一步将《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和《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中的相关内容结合，设计了幼儿自主发展的具体目标，并归纳反映出幼儿自主的具体展现领域。（见表2）
表2 幼儿自主品格的发展目标
（二）幼儿自主实现的路径
1.总思路
培养幼儿自主应贴合幼儿的需要，“以游戏为基本活动”“以生活为主要内容”“以日常的环境为主要场域”。第一，应将自主的活动和精神充分融入游戏活动中，由内而外、由表及里、由低到高充分展现游戏样态与游戏精神。第二，幼儿的活动是“生活本位”的，是与幼儿的直接经验密切相关的，应主要通过生活活动完成对幼儿自主的培养。第三，将自主的活动与精神合理安排至幼儿自然的、平常的一日活动之中，充分融入幼儿的生活之中。
2.三重具体途径
我们根据马克思的“三大社会形态”理论来概括儿童自主品格培养的路径，大致有三：
（1）“人的依赖关系”阶段：教师放手，减少代劳。此阶段幼儿自主品格培养的主要手段是以教师为主的成人放手，主要目标是培养幼儿独立自主的能力。
（2）“物的依赖关系”阶段：规则释放，幼儿自决。此阶段幼儿自主品格培养的主要方式是规则释放，打破外在的束缚，鼓励幼儿在活动中自主设定规则，创新活动的方式，以使幼儿学会自我规约，形成合理的自我立法，主要目标是帮助幼儿学会自决。
（3）“人的全面发展”阶段：理性完善，自主探索。此阶段幼儿自主品格培养的途径是理性完善，以形成幼儿的自主人格，培养幼儿自主的个性，主要目标是帮助幼儿通过自我管理达到自我实现。
（三）幼儿自主培养三阶段
1.小班幼儿自主的培养
小班幼儿以直观形象思维来认知事物，通过直接经验获得认知事物的经验是小班幼儿的特点。小班幼儿自主的培养以“做中学”的理念为基础，强调“以行为带动认识”。着重发展幼儿的自理能力，强化理解“内省自主”，使其能够达成初步的自我觉醒。小班幼儿自主培养途径以“以教师为主的成人放手”为主。
2.中班幼儿自主的培养
中班幼儿已熟悉了幼儿园环境，具备了一定的理解能力。中班幼儿的自主培养以“知行合一”理念为基础，强调“以认知理解带动行动”。着重发展幼儿的自决能力，强化理解“自愿表达”，使其能进行初步自我规约。幼儿自主培养途径以“规则释放，幼儿自决”为主。
3.大班幼儿自主的培养
大班幼儿具备了一定的理性思辨能力，能够对相关现象做出理性的评价。大班幼儿自主的培养以“知信行”理念为基础，强调“自主发展的全面进阶”。注重发展幼儿的自律、自控能力，强化践行自我立法，鼓励自主评价。幼儿自主培养途径以“理性完善”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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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的误区
（一）避免片面理解自主
强调儿童自主，并不是盲目鼓吹毫无限制的“自主”，成为“任性”“放任自流”“肆意妄为”之人，极端更甚是“个人主义者”。自主的情意自愿不是固执己见，自主的自我立法不是自我设限，自主的自我决定不是我行我素，自主的自我实现不是放任自我……自主是理性思考与行为的结合，是理性思维的行动；自主是受制于一定规范的，这是以道德的“善”为限的，形式化、庸俗化的自主是需要摒弃的。儿童自主是教育终极目标，但培养自主的儿童绝不是培养自命不凡、我行我素、自以为是的儿童，而是培养有温度、有情怀、有限度、有责任、有理性的自主儿童。
（二）避免过度放任儿童
培养儿童的自主品格，并不意味着成人的完全放手，让儿童自由发挥，儿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要进行合理的指导。儿童自主与成人控制相对，二者之间呈现出此消彼长的关系，成人应把握好儿童自主与成人控制之间的分寸，以培养儿童的自主性。教学活动中教师应把握好儿童自主与教师支持的度，为儿童提供适时的、适当的、适度的支持。生活中家长应鼓励儿童自主探索、自主创造，避免对儿童听之任之、放任自流。
编辑/邱欣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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