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绮为什么要剪八爪鱼的腿？

作者简介

李若楠，厦门大学外文学院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在罗志祥被爆出轨多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张雨绮通过配文和视频的形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她将几只八爪鱼用剪刀剪碎，并配文“腿太多容易劈，就该剪一剪[白眼]”。虽未指名道姓，但是她传达的“对罗志祥表达不满”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并且迅速登上微博热搜。

图源自张雨绮微博

为什么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她的意思也能传达得如此明确？为什么剪掉八爪鱼的腿能让人有出气的感觉？本文通过隐喻和转喻机制以及认知语法，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分析了这一事件背后的认知依据。

1

“八爪鱼=罗志祥”是怎么成立的？

Lakoff和Johnson指出，隐喻的本质就是通过另一种事物来理解和体验当前的事物。人类的概念系统是通过隐喻来构成和界定的。Gibbs将转喻定义为这样一种过程：它使我们可以使用某种事物的一个容易理解的方面来代表事物的整体，事物的某些其他方面或事物所代表的事物，或用与某事物密切相关的事物来代指该事物。在本次事件中，八爪鱼可以通过隐喻和转喻两种机制共同指向罗志祥。

首先，八爪鱼可以通过转喻的机制指代罗志祥。2016年，电影《美人鱼》上映，票房超过30亿。罗志祥在其中饰演的角色恰是一只八爪鱼。电影的火爆也使得罗志祥饰演的角色为很多人所熟知。通过转喻的机制，演员和角色密切的联系就使得八爪鱼能够用来指代罗志祥。

图为电影《美人鱼》剧照

另外，八爪鱼也通过隐喻的机制指向了罗志祥。在中文的表达之中，众多关于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表述都与腿有关。例如“劈腿”“插足”“有一腿”。张雨绮提到的“劈腿”这一表达的形成，也可以通过隐喻机制得到解释。理解“劈腿”意义的产生，可以首先关注其字面意义，即将两腿叉开。一个常见的隐喻是，某人所站立的地方代表他的立场。在网络语境下，也会使用“我站某人”表达“我支持某人”。在“劈腿”的姿势下，两腿分立，就可以隐喻地表达一个人同时与两个人存在亲密的关系。罗志祥与多名女性有不当关系就可以理解为罗志祥有“很多腿”。八爪鱼的八条腿恰恰与之有相似之处，因此八爪鱼隐喻地指向了罗志祥。

综合来看，八爪鱼通过转喻和隐喻两种认知机制通过两条不同的路径共同指向了罗志祥。因此，在当前的语境下，用八爪鱼来指代罗志祥就能够在不加详细解释的情况下为众多网友所理解。

2

为什么“剪腿”能解气？

Langacker指出，认知语法可以用来解释隐喻的表达。隐喻寓于源域空间（source space）、目标域空间（target space）及整合空间（blended space）的一系列连接（connection）之中。要理解剪掉八爪鱼的腿这一举动所暗含的认知理据，我们不妨将其通过图表示出来。

在源域空间中，是用剪刀剪掉八爪鱼的腿这一具体的行为。而在目标域空间中，被隐喻性建构的概念是希望通过抽象的语言对他进行实质性伤害，从而达到发泄情绪的目的。虽然在目标域空间中，语言无法对罗造成真实的伤害，但是在整合空间之中，源域空间与目标域空间产生了融合。通过剪刀和语言，八爪鱼和罗志祥的对应关系，剪刀对八爪鱼的伤害投射到了语言和罗志祥的关系上。这就使得发言人愤怒的情绪得到了疏解。

在罗志祥出轨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张雨绮通过配文和视频的形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虽然她的表达并不明确，但是却很顺利地被众多网友所理解。本文认为，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看待这样的事件、了解其背后的认知依据，可以为我们观察世界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本文将刊载于近期《语言文字周报》

本期责编：张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