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彻二十大·司法“汇”民心|平白无故成了一起车辆租赁纠纷案被告？检察机关依法能动履职助推溯源治理
一次微信支付，从未向某公司租赁过车辆的张先生竟意外发现，自己成为了该公司一起车辆租赁纠纷案的被告？不仅被判赔3万余元，银行账户还纷纷被冻结，自己也被列入失信人员名单……近日，徐汇区人民检察院通过再审检察建议，厘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01
“从天而降”的车辆租赁
“我真的从来没有和X公司租借过车，也没签过车辆租赁合同，都不知道什么X公司……”来到徐汇区人民检察院时，张先生满脸的委屈与着急，向检察官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2021年8月，张先生在使用微信支付时，突然被告知，自己名下的银行账户已被法院冻结，无法使用。“自己平时遵纪守法，怎会被法院冻结银行账户？这是不是搞错了？”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解，张先生赶忙前往法院了解情况。“我到了法院，才得知有家X公司之前起诉了我，要求我返还租借的轿车，还要我支付违约金、租金、律师费等费用，合计3万多元。”
“但我真的从来没向X公司租过车，X公司要我返还的这辆车我也完全没用过。”张先生反复向检察官强调着，“法院因为我当时未到庭，判X公司胜诉，要我还车还钱，可整个案件过程中，我完全没收到过开庭传票，不是银行卡突然用不了了，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诉讼和判决在。”
为了还自己清白，张先生由此走上了申诉之路。“我前前后后跑了很多地方，却四处碰壁。”万般无奈之下，张先生来到了徐汇区人民检察院，希望检察机关能帮助自己查明真相，讨回公道。
张先生的话引起了检察官的高度关注，如果张先生所言属实，那么此案极有可能存在蹊跷。于是，检察官依法受理了张先生的监督申请，并对张先生提出的疑点和初步证据开展了调查核实。
02
谁是真正的车辆租赁人？
本案的关键，即在于张先生与X公司之间是否存在真实的租赁关系。为此，检察官首先向X公司了解了情况。
据X公司所言，根据注册信息，2020年4月7日，张先生用身份证和驾驶证复印件在其公司名下的A租车平台上注册了会员，并租了一辆车，总租期16天，总租赁费用两千余元。然而，到了该还车的日子，应付的租赁费却只付了一千余元，该车辆也始终不见归还。“我们就根据车上携带的定位系统，查到这辆车是停在了某车辆扣押场所。后来，我们去了实地，了解到这辆车已经因非法运营被交通委执法总队扣押，且须被处罚人本人才可取回车辆。”于是，X公司向法院起诉了张先生。后来，由于X公司提供的张先生的地址与电话均无法联系，被告人张先生缺席庭审，该案便依法判决生效了，法院随后依法对张先生采取了限制高消费、冻结银行账户以及划转资金等强制执行措施。
“可张先生自述从未向X公司租过车，那么当初租车的究竟是张先生本人？还是另有其人？”带着这样的疑虑，检察官随后便与交通委执法总队取得了联系，调取了行政处罚材料，发现该车行政处罚相对人确非张先生，而是一个名叫须某的人。检察官遂约谈了须某。
须某告诉检察官，2020年4月，他受K租车公司招聘，从公司租了该车，从事网约车服务。“我先付了一周的租金。当时我不知道这个车没有运营资质，没想到在租期满的前一天，被交警查到了，车子就被扣了。我就立即联系了K公司的法人代表王某，他说他会处理，叫我不要管。可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交通委执法总队向法院申请了强制执行，我那时又联系不上王某，我就只好把罚款缴了，但车子我就不管了。”
“那这个K公司的法人王某会是真正的租赁人吗？”顺着须某提供的线索，检察官找到了王某。面对检察官的问询，王某向检察官承认，他和他的朋友常某，的确就是车辆的真正租赁人。
03
终于揭开的真相面纱
原来，K公司的主要经营业务是将车辆租借给网约车司机从事网约车服务，然而，其公司的车辆均是从其他公司租借来，公司赚取的便是租来车辆再转租出去的这一份租金溢价。
此前，张先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网约车司机，K公司留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和驾驶证复印件。据王某说，X公司的这辆车，便是其之前让常某擅自用张先生留在K公司里的证件复印件，去X公司名下的A租车平台借来的，随后便转租给了须某，赚取差价，在A租车平台上留的联系方式也是常某的。
与此同时，根据王某提供的信息，检察官通过查询常某的交易流水发现，常某曾于2020年4月付给X公司租车费用一千余元，该交易流水与X公司在后台上显示的租车流水一致。至此，真相终于揭开面纱，张先生与X公司之间并无真实的租赁关系。
2022年8月22日，徐汇区人民检察院就本案依法向法院发出再审检察建议。同年10月17日，法院采纳检察建议，裁定对本案再审。
与此同时，考虑到张先生因无辜受累，其工作和生活受到了严重影响。“这一年以来，因为被采取了限制高消费措施，银行账户还有其他电子支付账户都被冻结，我在找工作过程中被很多家单位拒绝，即使找到了工作，领取工资也是存在着困难。家里父亲要看病，小孩要上大学，我也都帮不上忙。”张先生委屈地说。对此，徐汇区人民检察院及时启动了司法救助工作，以缓解张先生一时的困境。
该案再审后，X公司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主动向法院提出了解除强制执行的申请。目前，X公司与张先生已达成执行和解，张先生的银行账户已解除冻结，其此前被强制执行的钱款也已返还。
左图为感谢信
右图为张先生律师向检察官送锦旗
至此，张先生的生活终于恢复如常。前段时间，张先生也专门委托律师向徐汇区人民检察院送来了锦旗和感谢信，他说：“感谢检察官，正是因为检察官们不辞辛苦，‘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工作态度，才会让我的合法权益得到了保护，我深刻地感受到了法律的权威和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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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建议助推溯源治理
“我们在厘清该案事实的过程中发现，X公司作为车辆的出租方，在租赁车辆管理、审核客户真实性方面存在漏洞，致使出现了王某、常某冒用张先生身份租车的这一情况，成为了导致张先生无辜受累的诱因之一。”案件虽办结，但其中所暴露的问题却让检察官难以忽视。
为了从源头上预防类似事件发生，徐汇区人民检察院向X公司制发了检察建议，要求X公司切实加强实名信息认证，规范承租人、注册人身份信息审核，完善车辆租赁手续及租赁车辆管理。
X公司收到检察建议后，及时进行了整改。当前，X公司已逐步通过推进人脸核验、手持拍照核验等手段，强化了身份审核机制，并在取车、交车环节，严格落实了拍照、摄像留痕机制，预防工作人员疏于履行当面核对取车人身份的责任。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公正司法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
徐汇区人民检察院将强化法律监督，依法能动履职，加强溯源治理，以监督促公正，为人民守住最后的底线，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
稿件来源|第五检察部 李奕轩
文字编辑|孙钰程 李奕轩
图片|李奕轩
排版|孙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