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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旧忆】六米桥纪事(杨振东)
六米桥是笔者曾经工作过的农场分场的一座水泥老桥,桥所处的一条大道横亘在分场生活区东边,大道南头挨着哈佳铁路,北边通往哪里想不起来,反正走过几十里路是我们农场的九分场。那时的分场生活简单,就是种地、种水稻单季稻,所以一些路名、河名、田地名取名也简单,多以数目字称呼。比如六米桥,大概是河宽六米吧,所以河叫六米河,桥自然是六米桥了。河水溯流往西逐渐加宽,到了西山附近,变成了二十米河和二十米桥。还有稻田地分别用1、2、3、4......标名,一个号地最起码有个十来垧地。有个地块面积不多不少整整18垧,好了,也别冠地号了,干脆就叫十八垧。
"我的家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当年的五分场没有什么可作地标的建筑,原来有一座二三层楼高的武警值岗楼,知青来了改国营农场了,拆了。唯一最现代化的建筑就是这座水泥钢混的六米桥了,所以六米桥就是地标,五分场的地标,六米桥就是我们的五分场。《六米桥纪事》就是笔者五分场往事的点滴回忆。
知青:都是"知识份子"
今天,一说起谁有学问,总是要冠以一大串头衔,如本科、硕士、博士、博导等,如再外加"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终身教授"等更显资深显赫。而当年我们"知识青年(知青)"便涵盖了初中、高中乃至小学、大学、甚至包括了从未读过书的所谓"社会青年"、逃荒到东北的盲流年青人,均统统一网打尽,前提是只要你是在"广阔天地"接受了"再教育",练了红心就好。
譬如我们莲江口农场的男女生,从佳木斯、哈尔滨、鹤岗来的叫"下乡知青",打老远 35 42354 35 14940 0 0 3890 0 0:00:10 0:00:03 0:00:07 3889温州来的叫"支边知青",农场土生土长的叫"本场知青",还有个别零零星星从天津、大连来的应该也叫"下乡知青",反正都是知识青年、知青,有文化的人。
有文化或文化高与无文化或一般文化的人是有明显差异的。例如前不久我们一帮人游太原晋祠,晋祠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大家忙着拍照,赞不绝口,有说山西这个干寒少雨的地区,有晋祠这样一块风景优美的绿洲,确实是一个地理上的奇迹;有说晋祠里的园林和南方园林没有什么区别;有简单明了说这个地方真不错;更有单刀直入快人快语就说好,好玩,带劲......而有位老兄他每个景点看得很仔细,也不忙着拍照,也不忙着点赞,等大伙儿夸奖完了,他才语重心长地长吁一声:"唉,这玩意儿啊,要我说啊,中华文化啊,这叫博大精深啊!"
一一这就叫有文化。
今天有人说我们是什么"学业荒废"了的一代?绝对胡扯!请翻翻我们璀璨的历史,早在半个世纪前,阿拉就是有文化的"知青"啦!听听,"知青",多自豪!要不王佑贵老师怎么会唱出"青春无悔"的豪言壮语呢?
冬天,嘴边挂满了冰霜
分场没有固定的休礼拜,有时候会突然宣布放几天假,放假当然很开心啦!冬天放假,佳市的知青坐火车半个小时就到家了,火车站就在附近望江站,有棉皮靴的忙碌着擦皮靴,惦记家里的会到食堂买几斤大米裹在报纸里,放室外几分钟就冻成了块带家孝敬父母。温州人应该也很高兴,虽然路途遥远无家可归,但总算暂时不用干活了,不用每天晚上"雷打不动(政治学习)"了。
但温州男女生同时也犯愁。
愁什么?一一愁炕不热要挨冻当"团长"呗!你想想,放假北方人回家了,烧炕取暖的活计留给温州人了,北方的烧炕绝对是技术活,温州人怎么使劲用功,烧的炕还是冰凉冰凉,干不过北方人啊!所以平常北方知青最怕温州病号了,因为哪天如有温州病号,那完了,这天的值日生就是温州人了,一晚上东西屋南北四条大长炕的人都要非成"团长"不可了,很恐怖啊!
【注:"团长",北方知青调侃的俏皮话,是说一个人躺在炕上因冷倦缩成一团。】
刚去头年的冬天,我就尝到了当"团长"的滋味。
开水房烧水的北方哥们放假走了,宿舍还留了不少人,温州人也有未回家的北方人,汪指导员找烧热水的,考虑了半天不知怎么想到了我,要我负责烧水,还要我在放假的这几天在开水房隔壁的宿舍睡。结果遭罪了,可能炕洞里火苗着不多久就熄火了,当天上半夜火炕还有微热,下半夜冰冷冰冷的,越睡越冷,全靠身体余温半梦半醒熬到了天亮。睁眼时,被头和嘴角、眼角、眉毛凡接触到呵气的全是冰霜,这时室内室外估计都差不多,都有零下三十度。突然想起来,糟了,开水还没烧!重任在肩,起来吧,哪曾想冻得哆哆嗦嗦的,起床的念头挣扎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口里哼唱着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起来了。等烧完大锅里的热水跑去招呼宿舍里的伙伴们时,发现宿舍的两个大长屋里也是冷冷嗖嗖,屋中间的火炉早熄了火,炕上的个个都成了"团长",有的是小鼓包,那是冻得屁股都撅起来了;有的干脆成了衣服堆,那肯定是将帆布箱里所有的衣裤都盖上了;脑袋几乎都在被窝里,偶有伸出来的,戴着顶大狗皮帽。
惨啊,可怜兮兮的温州人!
阿弥陀佛!千幸万幸的是放假食堂每天仅供应两顿饭,早上10点和下午4点。每天两餐是当时东北农村和城市里部分居民的习俗,和我们温州旧时的三餐加下午"接力餐(面食等点心)"及"夜厨(睡前加餐,点心)习俗一样,可能和气候、作息时间有关系吧。
当然,我自己睡的炕烧得冰凉,烧热水肯定也热不到哪去,取火的燃料是原煤,煤里添水有讲究暂且勿论,最要命最窝火的是那满怀期待的火啊,总是灭、灭、灭,从来不见其火苗腾腾、熊熊燃烧的时候。
老乡们的抱怨传到了指导员耳朵里。几天后放假结束,人员都回来了。开水房隔着白杨树大道对面的卫生所王大夫是位中年女干部,她对汪指导员说:"老汪啊,这个小浙江真勤快,你看他把前面扫得多干净!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干干净净过。"汪指导员:"勤快个屁,我正要找这小子呢!"
"蹴溜滑"傻了眼
"蹴溜滑"是东北方言,有点像徒步滑冰的意思,冬天河里沟里结冰了,东北人眼皮不眨,小学体育就有滑冰课,个个不打怵,呲溜"就滑过去了。而我们南方人哪见过这阵势,只能战战競競又小心翼翼地踩着玻璃一样的冰面一步一步前行,经常是一个趔趄又一个趔趄,狼狈极了。冬天在农场这倒没有什么,你不会"蹴溜滑"就别逞强了,绕个大圈走大道多费点时间就是了。
问题是我平生竟真正遇到了正宗的"蹴溜滑",而这次"蹴溜滑"也真的让我彻底傻眼。
到农场次年即1970年元旦农场成立基干民兵团,马上要开展拉练军训。一连抽去四名知青,郭连明、张庆丰、王来成佳市知青,还有我这名浙江人。郭、张是"皮子"即有点难管理的,王老实巴交,那为什么要抽调我呢?我又不是"皮子";基干民兵的条件是要"红五类"的,可是我又不是,我有点困惑。到总场武装部领枪时,一个姓陈的干事听我说话口音说,你是浙江青年吧?我知道你,来,我给你挑支新的枪。陈干事给了我一支崭新的七九步枪,还有子弹袋、行军被、干粮袋,帮我系上了绑腿带。后来我知道五分场四个连队都抽了人,我们连的张连长(干部)、王天生排长(转业军人)也调去了,我就是王排长指名调去的。可能是上面民兵团要人,各连好的舍不得放,尽量往外推"皮子",但都这样上面也不干啊,张、王是拉练中带兵的,懂得听话的兵要紧,我最起码不是"皮子"啊,所以选中了,应是这原因吧。
莲江口离汤原县来回近百公里,荷枪实弹(子弹袋、手榴弹)还要背行军被、干粮袋,连长以上骑马,其他均徒步,脚底起泡、口渴还有夜里放哨、半夜紧急集合跑步急行军等遭罪经历就不展开了,仗着当时年轻气盛,熬熬挺挺都过来了。惊心动魄的却是这该死的"蹴溜滑",着实让我傻眼了,差点要无地自容。当一次行军到汤旺河岸边时,突然下令全体就地臥倒,又响起冲锋号,集体"蹴溜滑"趟河向对岸"苏修"发起冲锋攻击。汤旺河可不是我们连队几号地几号地的排水沟,它宽啊,现在想起来,好像比我们瓯江还宽,我怎么办?我不会"蹴溜滑"啊,我也不敢快走啊,眼看着战友们"呲溜""呲溜"一溜风地前行远离,真把我急死了!后来王排长叫几名战友返回架着我连滚带爬的终算"冲啊!""冲啊",跌跌撞撞地到了对岸,但可惜"苏修老毛子"都消灭光了。晚上开会讲评时,我们班没有被点赞,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我当然更自责,该死的"蹴溜滑"!
拉练中还有件往事记忆深刻。每晚我们三三两两都要分到沿途小屯的老百姓家中去住,几乎每晚半夜醒来时都要碰到这样的事,小屋的炕桌上点着煤油灯,几个老乡不是打麻将就是打扑克,当然是耍钱了,我们半夜醒来找厕所,他们也就笑笑,根本没将我们土八路放眼里。小屯山高皇帝远,再说东北农村冬天地冻三尺,连松花江都冻了可跑汽车了,农民老乡猫冬了,没有什么白天晚上,不是打赌、嗑嗑瓜子就是串门子,或者来个二人转听段黄段子。这让我们见识了现实中的东北农村,虽然只是一个汤原县,而我们从报纸里广播里知道的却是"学习大寨赶大寨,大寨的红花遍地开!"反差可真大啊!
个子长了三四公分
刚到北大荒离18周岁还差四个月,身高大概一米六七吧,今天原住我老屋巷底的三年级一位姓徐的老大哥同学还说,那时你很小,他说的很小是指个子很瘦小。永远忘不了我们同连队的一位女农友,同时也是我母校三年级学长,姓刘,面容和善待人和蔼,很有老大姐风范,几十年过去了,今天气质还是那个样。那时候她总对我还有个我班姓陈的同学(比我还小两岁,1953年生)说,我们还好些,年龄大一点,看到你俩怎么说呢?意思是非常同情,我们小应该是需有人照顾的,有时候这位大姐同学说着说着还会落泪,我挺感动的,一直忘不了。其实那时我倒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小,也没感觉需要什么人照顾,我觉得自己是大人,虽然个小点,但我自信自己一定会长高,因为当时我觉得自己很有力气。
果然几年后1.71米,长高了。后长个,温州老人有句老话是"大后落",不知北方人对后长个怎么说?有人说黑土地养人,东北东西都大,东北人也喜欢大,如"大土豆""大米饭""大白菜""大白杨""大忽悠"等等等等,所以到东北,人长个。有可能。
"管教"遗风
我们农场前身是劳改农场,"番号"是"黑龙江省第41劳改支队",1968年因知青安置奉命改制为国营农场,干部多为原公安管教干警,以后我在的这十来年里,"管教"遗风仍盛行,干部思想封闭、极左还保守,即使面对的是城市里来的知青。
仅举三例:
一一俩温州知青被游斗
大概是1973年,我们分场四连(西山)俩知青被五花大绑,胸前戴上牌子,站在大卡车上在总场所属十多个分场巡迴批斗,每到一个分场,都要组织知青围观批判,还要群情激昂,齐呼口号:"打倒XXX!""XXX不投降,就叫他灭亡!"我们温州人看了心里很难受。被批斗的一个姓孙,其父是温州港务局的"走资派",南下老干部;另一位姓陈,其父在台湾,那个年代海外关系如同今天的吸毒犯,极其臭名昭著。他们俩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呢?其实什么也没有。姓孙的还是小孩,可能小学都没毕业,偷个鸡杀了吃有点调皮。
后来返城了,有次全分场温州聚会要搞通讯录,我们之间有过几次接触,他还到我办公室来了一趟,发现小伙子又礼貌又讲义气。那个姓陈的,可能仅仅有点流里流气而已。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山前街看到他摆地摊卖走私电子表,也是养家糊口,今天台胞早已"鸟枪换炮",今非昔比,这位陈姓"狗崽子"农友早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吧?
一一杜XX带铐潜逃
一连有位姓杜的佳市知青,平时沉默寡言,出工不出力,又人高马大,巴结的哥们朋友很多,这都是令农场管教干部头疼的。一次也不知什么事,分场一姓王的保卫干事把杜叫到场部办公室,也没说什么,就说:"铐起来!"几个干部上去就将杜两手用手铐铐上了。这时是冬天。等次日早上发现杜早已不见踪影。后来知道杜XX竟带着手铐半夜越窗潜逃,茫茫黑夜从望江步行冰封松花江数十公里到佳木斯市区自己家里,从此杜甘愿在佳市当黑户,再没有回农场。
一一主任打了小伙子一大耳光
五分场自知青来了后,场区四周的围墙拆了,开放型的,东边有条南北大道应该是县级公路。每逢春节都有干部巡夜巡查。一次轮到我还有机耕队一人随某主任巡夜,时间已是半夜一时来钟,巡到大道口用手电筒照见一穿皮袄小伙子,正向场区方向走来,遂把他带到办公室。小伙子说是到什么小屯的,走错了误以为这里是小屯......谁料主任还未听小伙子解释完,突然一个扫蹚腿让他立正站好,又使劲甩了他一个大耳光,连鼻血都打出来了,小伙子当场嚎淘大哭。最后还将小伙子关到天亮才放人。小伙子后来不知怎么想,要是在今天非复仇不可。主任的高大形象在我心里轰然倒塌,因为我一直认为他是中专毕业,讲话处事都有水平有魄力,对人也很和气,前几年碰到1978-1979初曾任一连连长的邱XX(温州知青),邱也说,分场干部中真干实事能干实事的非他莫属。想不到他另外还有如此粗鲁野蛮的一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这应该和长期在"管教"唯我独尊的氛围中潜移默化很有关系吧。这样在下属或众人面前对一素未谋面的人动粗,显示自己很能耐很有威力的人,最好远离。
发现"反.革命"
大概是1978年春节吧,一天晚上九时多,分场书记主任把我们几个人从被窝里挨个叫到了场部值班室。值班室空气凝固,领导如临大敌表情肃然。什么事这么紧张?一一原来值班桌有几行粉笔字,记得有"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等字样,字迹苍劲有力,显然是有文化的大人书写。谁写的?这个好查,查值班表,时任值班员是张汉跃,机耕队"工技改(工具技术革新)"成员,老职工,很聪明,用东北方言形容,张"脑瓜很好使"。但"悠悠"?这几个字是啥意思?这不是那个"副.统.帅"的座右铭吗?为什么张要写这几个字?记得在场的除了两位领导外还有一位姓孙的知青女副主任(1979年随温州知青邱连长返温至今)、子弟校米校长、总场驻五分场路教队一姓付的女队员(温州知青),还有本人,我们几个均苦苦思索无果。后领导们研究鉴于"悠悠"两字实在太敏感,若隐匿瞒报,万一泄密,谁也脱不了干系,遂决定报告总场。总场一分管政工的张副主任等几个人第二天就坐嘎斯吉普来到了分场,张副主任是很开明的领导,此事查清是一首宋词后,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没事了。虚惊一场。
张工当年随手用粉笔书写的是辛弃疾的词:
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宋 · 辛弃疾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宝泉岭: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1976年11月"四人帮"被粉碎的一个月后,宝泉岭农管局召开首届知青积代会,此前黑龙江建设兵团已撤消,原来的"建、设、钢、铁、长、城"六个师分别改制为六个农管局,宝泉岭农管局即原来"设字"二师,我们莲江口农场也因地域所处归口隶属于宝泉岭农管局。莲江口农场组成了50人的代表团,其中五分场推荐了三个与会代表,我、二连连长杨润元(佳市知青)、付连春(女,总场路教队驻五分场队员,温州知青)。我所在的五分场离火车站近,交通是方便,但位于农场的西南角,消息是很闭塞的,场里几乎没有什么外人来,每天除了收音机和《合江日报》外,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就像傻子一样吃饭干活睡觉。这次去宝泉岭感到到了一个新天地,有种热火朝天的感觉。首先在局机关科室,意外地听到了很多乡音即温州话,原来科室里大多是温州人,而这在我们莲江口,总场机关一个也没有;其次发现这些温州老乡办公桌几乎都有语文数学教科书,都在温习功课准备高考,这是最让人鼓舞人心的,而我们农场呢?大部分知青都跑光了,留下的也早早"公家地没有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大学好像这根本不是我们的事,再说农场一直被历史上是劳改场阴影笼罩,上大学的消息如有恐怕也被总场那些极保守的给封杀了;还有宝泉岭局所在地以及我们这次一个星期的大会包括文艺会演交流,黑版报比赛,赛诗会等知青活动搞得有声有色,精彩纷呈,对于习惯久了莲江口这块孤独的小天地的我们江口代表,外面的世界确实要比我们精彩。当然我们莲江口也不示弱,《长征组歌》、黑版报比赛都拿了一等奖,我们有期黑板报上有句诗句"劳模会啊幸福会,阵阵春风心上吹",代表们纷纷抄写,显然很感兴趣。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个一一
白天开会听报告听劳模讲用,晚上有文艺会演。有天晚上是放电影,预告是《创业》,却不料放的是罗马尼亚彩色故事片《多瑙河三角洲警报》,一开始就出来海滩和一位穿三点式的洋女,代表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精神高度紧张。这是部惊险反匪片,情节曲折,画面也很漂亮。要知道此时是1976年,人们头脑中的阶级斗争观念紧绷,这部电影的冲击浪是够大的。
后来得知,这部电影包括以后几年陆续在中国大陆公演的许多进口片,实际在文革下半期已经进口了,只不过是专供所谓"内部人士"观看的"内部片",《多瑙河三角洲警报》就是原兵团原副师以上干部的"内部片",这次破例,一个是说明上面对会议的重视,再一个大的社会背景,形势松动,坚冰就要打开了。
看完这部电影,以及参与这次大会,我的感觉还有:一、一些有权有势的在搞特权,"文.革"前存在,即使在当时"斗私批修"的时代同样也存在,而普通老百姓在傻干。二、开始考虑自己今后的前途,两个孩子的未来,而之前考虑的是工作工作再工作,熬夜熬夜还熬夜。
【文/杨振东 更多纪事见笔者编辑的知青画册《情系六米桥》】
作者系赴黑龙江农场 的浙江温州知青
来源:杨振东的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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