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乡土人生》（憬悟）
读《乡土人生》
文/憬 悟
盛建的网名叫半兄，也叫半个世纪。是去年夏天我们一行十人到太平湖游玩，在一个挂着横匾“知青之家”的小店吃早餐。是这个“知青之家”的横匾吸引着同样有知青经历的我？还是这个具有上海风味的早餐馄饨吸引了我？这个小吃店就叫《馨甜屋》，温馨甜美的小屋。也就是在这时我恍然所悟，原来在网上读过片段“半兄的聊天记录”，这个文章的作者就站在我的面前。至此我们有点面熟了，但从来没有直接交谈过。
盛建的《乡土人生》出版了，是冯骥才题的书名，十分荣幸得到了半兄的赠书，进而能系统的把过去片段的“半兄的聊天记录”完整的通读了一遍。
半兄用真实、诚实、朴实的纪实笔调书写了自己人生半个世纪的经历，并且对每件事发生的时间都记录得分毫不差。读这本书，没有一定的社会经历、没有亲临过上山下乡的农村岁月、没有亲临过文化大革命的冲击、甚至没有经历过建国以来的数次政治事件的人，是写不出这一代人与共和国同命运共呼吸的成长过程。
文如其人。低调、不张扬、两脚稳稳的站立在乡土大地上，看蓝天白云，云展云舒；看斑斓大地，花开花落。读起来是一种身置万念之外的那种“万里青天开笑口，三间白屋竖拳头”的禅宗之意。
文以载道。珍重历史、珍重朋友，实事求是反映半个世纪的所有经历，黑白分明，立场坚定，对社会没有抱怨，以赤子之心叙说做人的美德，以报恩之情感谢所有的缘分，其品德之高尚实属难得。
上山下乡插队落户期间，半兄随同轰轰烈烈的知青下乡，置身在“宿松县二郎区梅墩公社五谷大队联一小队”。随着时间的迁移，从一群三十余位同学插队落户的知青群体渐渐地剩落成了仅有四个同命人留在了乡间，半兄就是这四个人中的一员。
有过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经历的我们都知道，眼看着一起下放的知青被一个一个的抽调进工厂，抽调去上学，抽调到部队而离开了农村，离开了“没有自留地、没有蔬菜，一年四季只能吃寡饭”的艰苦乡村。他们都走了，留下一个人的那种被遗弃、被孤立、被留在乡间欲哭无泪的精神几乎绝望的焦急心情是何等的心酸与难受。然而半兄的这段文字写的水不动鱼不跳，没有怨言、没有消沉、甚至连眼泪也没有写上一滴。
是半兄落地时脑子进过水变成傻子了吗？是半兄脑袋被农村的老驴踢坏了吗？都不是。是现在年轻人不懂也不能理解的那个文化大革命的年代，那时候半兄家庭受到了政治审查，是全家六个人被下放在六个不同地方的特殊年代的逆境中立志的坚强。那时候调离农村的机遇不会轻易的惠顾到家庭政治受审查的那批青年人的头上。半兄倍受挤压，一个人无可奈何的只好转移到母亲下放的肥东县继续插队落户，去扒田沟，去种田，去晒太阳。
半兄父亲的遭遇和我的父亲一样，因而我深有体会。我父亲也曾经因为有一份申请加入国民党的申请表格而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株连我们，把我们踢到了“黑七类”的队伍里，连红卫兵组织都无权加入。父亲自己也受到半年多的关押审查。解放前，在与国民党旧政权的生死搏斗中，有很多地下党都是双重身份，为了安全和不被国民党所杀害，他们是地下党却披着国民党的外衣，这在中共党史杨浦工运史上都能查看到当时的掩护身份。然而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这成了人斗人的借口。
这段让多少人受到迫害的痛苦经历，半兄轻描地写出，就像一片干枯没分量的树叶飘落在了水面上，没有溅起水花，没有产生涟漪。这是一种豁达，这是对事物的深层认识，这是有高度历史修养的见解。
生活中的玩笑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味。面对黄土背朝天的乡村里除了年复一年的在黄土地上劳作与流汗，生活中没有多少文娱活动，枯燥无味，农村里最大的乐趣无非就是几个老爷们掀翻一个妇女，用灰土从裤脚里灌进去，或者是几个身体强壮的妇女把好爱挑逗的无聊男人扒个精光的撂在田埂上，如此奔放的哄堂大笑的事件，半兄没有半点油盐添加，寥寥数语，一笔带过，在寂寞中为高雅留足了空间，在艰苦的环境里明确了自己的航向。
失之不馁，得之不傲能看出一个人的涵养。当脱离农村好不容易招生上大学的命运转变之时，半兄没有那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得意忘形，只在书中淡而平静的告诉读者：“1972年，幸运地进入了安徽农业大学农学系。”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语言足以显现半兄不卑不亢的人格情操。
夫妻长期分离两地的生活能考验一个人自我控制的能耐。恋爱四年多，半兄成婚了，有家庭了。然而夫妻长期两地分居，候鸟般的南来北往的生活，在有此类相同情况的老人都知道，要想夫妻团聚，异地调动工作是“蜀道难、难以上青天”的耗时工程，其中有离别后的苦苦相思，有久别胜新婚的甜蜜，有环境诱惑的勾引，有人际关系的复杂，有曲线调动的烦琐。一切的一切，在半兄的著作里平淡而波澜不惊的娓娓道来轻描淡写，宛如一阵小风拂面而过不足挂齿，唯有那句铿锵有力的誓言响彻云霄：“不论富贵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相敬相爱，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半兄的《乡土人生》写的非常清净，无杂音、无干扰、无人事纠缠、无尔虞我诈，全书就是博大胸怀的平淡，高风亮节的低调，处事不惊的从容。
一阵风，飘落的树叶翻转了几下悄然落地。一阵风，平静的水面划过一层淡淡的涟漪。一阵风，垂挂的窗帘轻摆摇曳裙褶。一阵风穿堂而过，拂面的感觉却没留下任何痕迹。人生的平淡、人生的坎坷，都是一阵风，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生是什么？有人说人生是树，发芽，长叶，开花，结果，落叶，年复一年，四季轮转。有人说人生是水，一点，一滴，小溪，小河，湖泊，海洋，阴晴云雨，周而复始。还有人说人生是暴风雨中的海燕，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然而在《乡土人生》里，读者闻到的只是泥土淡淡的芳香，青草幽幽的芳香，炊烟袅袅的芳香。很普通，很平常，很平淡，很忍耐，很宽容，就是那种对他人的理解、对人生的大度、对自身的严谨、对社会的奉献。半兄没有忘记老熊堂客的“人要衷心，火要空心”的话语，半兄的著作是无声之处胜有声的佳作。
本文来源：上海休闲玩吧网
本文 由《知青情缘》编辑发布，转载请注明出处。
坚持推文不易，读完文章的朋友别忘了点赞和转发。
投稿邮箱：
56463613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