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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了莫斯科(戈丹)

戈丹 知青情缘 2024-02-02



我来到了莫斯科


作者:戈丹



       

   2018年5月22日我和爱人飞赴俄罗斯的莫斯科开始了近半个月的旅行。


   经过9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离莫斯科28公里的谢列梅捷沃机场,然后我们乘坐机场快线至白俄罗斯站。尽管先生在家做足了功课,到达白俄罗斯站时看到周围的场景还是晕了头,走了冤枉路:我们走进一幢蓝色的建筑物,进去后发觉里面就是卖机场快线车票的售票处,在里面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在询问路人地铁站在哪里时,遇到一位热心的中年男士,他用英语说见到M就是地铁站了。我们根据他的指点,找到一个用白色油漆随便在外墙上刷写的M,而里面就是地铁站了,真没想到莫斯科的地铁站标识竟然是可以这样随便涂涂的!


   我们入住的是与红场相隔一条特维尔大街的酒店,可以天天去红场,有时候一天还去两次呢!我原本以为我所向往的红场是一个很神圣地方,可第一天去只见广场上聚集着许多人,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演出。红场尽头的舞台上站满了合唱队员,里面还有两排青少年,一位女士正在领唱。我们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而看到几个原来身着便装的男士,在红场当着众人面,换上黑色的牧师服时,我猜想他们是在举办一场宗教纪念活动吧!


   另一天我们为瞻仰列宁遗容一大早就到红场排队。在排队途中遇到一位有趣的俄罗斯大娘,她热情地挽住我的胳膊,并且还要拥抱我,搞得我的白色丝绸围巾上留下了她的口红印记。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突然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面值100卢布的纸币硬要塞给我,一下子把我给弄尴尬了,怎么办?幸好我带了几枚狗年生肖纪念币,立即取出一枚回赠了她。再往前行进了一段路后,我突然一个激灵:父亲翻译的书中提到高尔基的骨灰就砌在红墙里!于是我从队伍里跨出围绳挨个查找嵌在红墙上的方块墓碑,幸运的是,找了没几块就见到高尔基的碑了。急忙用手机对着碑拍照,很快就有卫兵过来催我离开,我暗自窃喜:反正我是拍到了!我们在红场边上还瞻仰了烈士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名战士纪念碑:一面战旗披在卧碑上,战士的头盔镇在战旗上,卧碑前有一束燃烧着的火焰。两边各有一座卫兵驻守的岗亭。这里有在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基辅等战役中牺牲的无名烈士们的墓碑。每逢整点卫兵举行换岗交接仪式,他们脚蹬皮靴,平举一条腿,与站立的一条腿呈九十度,然后双腿交叉”咵…咵…咵“地走来,好不英武!


   莫斯科的建筑宏伟大气,据说类似克里姆林宫(其实是被称为斯大林式的)的建筑就有七处之多。街头雕塑特别多,走不远就能看到一尊雕塑,我们见到了列宁、高尔基、柴可夫斯基、阿·尼·托尔斯泰等名人的雕像,还见到了印在面值100元卢布上的国家大剧院,它顶上是一位马车夫驾驭着四匹马的雕塑,即使是私人诊所门外的墙面上也会雕有出诊医生的头像;还有,上街沿地图指示牌多。走一段路就可以见到一块莫斯科全城地下轨道交通标识图,以及你当前所在的位置;街边的露天酒吧特多,经过那儿时总能看到有人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喝啤酒;我们差不多每天要走过特维尔大街通往红场的地下通道,这里也是红线、绿线和深蓝色三条轨道线换乘的地铁站,可能是因为俄罗斯的冬天很冷且风很大,这儿通道之间的玻璃门特别厚重,推拉起来很费劲,而每一位经过此门的路人都会下意识地用手将门挡一下,以免往回弹的门伤及了后面的来人。


   在莫斯科的时候正值世界杯前夕,我们特意坐地铁1号线去麻雀山,想进卢日尼基足球场看看,从地铁口出来没几步便是足球场的一个进口,门是敞开着的,有几位保安站在那儿,他们见我们要进去,一边用俄语嚷嚷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要我们到河对岸去,我们以为河的那一边可以进足球场。随后爬上麻雀山站外面的台阶,到了与里面轨道在同一层面的人行道上,迎面过来不少是骑自行车锻炼的人。当我们走到河边的小道时,又见到了不少跑步、骑车以及脚踏滑板运动的人。一位和我们擦肩而过的踏滑板的是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他滑板才过去,就听到一声异响,回头一看:他从上街沿摔倒在路上,在安保人员的帮助下很快地爬起身来,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走着走着,其实这儿离足球场更远了!后来想想自己可真够傻的!嗷,我们还见到沿河斜岸上晒日光浴的人们,躺在像是用藤条制作的“床”上,有半裸的,也有身着比基尼的,他们惬意地享受着阳光温暖的抚摸。


   此次赴莫斯科,不仅是观光旅游,还有源自心底蕴藏了多年的一个小秘密:爸爸几乎搞了一辈子俄语语言文学,他自己却未曾去过说这种语言的国家,现在就由我来代替他实现这个愿望吧!尽管我刚刚勉强认识了几个俄语字母(英语马马虎虎可以应付),由于身体原因,我适应不了旅行团的快节奏,只能“自由行”了。我们携带一本内夹着父母合影照片的“旅游俄语应急说”小册子,来到这个既陌生但又感到亲切的国度。因为我的小名“尼娜”,是我出生以后有一位叫毕里金斯卡娅苏联专家取的。爸爸曾经对我说,苏联有一个风俗,就是谁给你起了名,那谁就是你的干妈。当时父母的同事都叫我“毛尼娜”,几乎没人知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学名。随着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中苏关系的破裂,“干妈”等苏联专家逐渐全部撤离中国,他们临走时给我爸爸留下一对布沙发和一个玻璃书橱,还有就是我“尼娜”这个名字了。我想,此生要是不来俄罗斯一次,真的是有点愧对“尼娜”这个名字了。


   我还有一件任务:要把父亲31年前花了整整3年心血熬成的译著《暴风雨中的海燕—同时代人回忆高尔基》送到高尔基故居去。




   在去高尔基故居的路上,我突然发现街边的一家居所门前的牌子上赫然印有俄语“高尔基”!我什么都没考虑径直往门里走,不料门边上有一位老人拦着我不让进,他说了一连串的话,我可一个词都没听懂。哦!原来这位是看门大爷,我们正在“鸡对鸭说”时,来了一位热心的小伙子,他打开手机地图,用英语对我说如何去高尔基故居,我们只好自己再往前走,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叫我们,原来是一位中国留学生,她就是从那门里出来的,听看门大爷说,刚才来了两个“韩国人”,她就赶过来了。她说这儿是高尔基文学院的边门,正门现在修缮,外人是一律不能进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附近有个高尔基故居,她边走边问路…。在她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来到了高尔基故居。见故居门外有十多位国内男游客坐在树底下歇息,走进门里看到的都是女游客,并且说着上海话!在异国他乡听到上海“闲话”,真的好亲切啊!当她们得知我是特意送书来了,也觉得蛮诧异,门外的男同胞也进来了,然后大家掏出手机猛拍一通…。当时我觉得奇怪:现在怎么还有旅游团队前来参观高尔基故居的?后来得知,他们是自己组团的,特意要求导游安排这项活动,而他们的年龄段和我一样,都属于“50后”。看来我们这一代人对曾经是全世界劳动人民爱戴的作家高尔基还是很崇敬的,中国广大读者还没有忘却这位伟大的且是从“底层”开始奋斗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家。其中一位李姓老师当即订购了40本书。



   现在可以说,又完成了一个心愿,我如释重负:可以告慰于九泉之下的父亲,我此生亦无憾了!


                     修改于2019年5月8日


注:“底层”是高尔基一本著作的书名。另外,我俩飞赴莫斯科的那天,恰巧是父亲的生日。


作者简历


作者戈丹,曾经是上海到安徽蒙城插队知青。回沪后在广中街道模范村担任居委干部,后进入上海外国语大学工作直至退休。


作品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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