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工文苑】散文作品|段秀江：梦里涌出的那股清泉

小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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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小编带来中共十堰市茅箭区委区直机关工委常务副书记段秀江同志的一篇散文作品《梦里涌出的那股清泉》，请您欣赏。

梦里涌出的那股清泉

那股清泉还是汩汩的涌了出来。夏日午后，暑热正炽，张家小院门前那片竹林，竹叶格外的青翠。竹林的西北角，一团一团的薄雾升起来，挟持着一股凉爽。四五个小孩撒着欢儿冲着凉爽跑过去，三两个农家小媳妇把衣裤挽得高高，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小媳妇们挥起棒槌洗衣服，欢声笑语响起一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过去，走近些……哦，这是一个清泉眼，泉水正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源源不断的透着凉气，滋滋的，沁人心脾。泉水顺着水渠奔腾而去，水渠下是一块一块的稻田，稻田层层叠叠，波光粼粼，远远望去，如龙鳞般逶迤。

昨夜，这股清泉在梦中涌出。清晨醒来，原来是十二岁那年路过老家屋后大山时的场景。

山名广山，方圆八百里并没有多少名气，也搜索不出相关的名人轶事和诗词歌赋来。但是，山，依然存在，依然高昂挺拔着。清泉眼就在广山山腰的缓坡处。农民修筑的水渠顺着山势曲折延缓，引得清泉一路走来，弯过了馒头寨，弯过去卧龙岗。于是，一幅壁挂式的山水画就扑面而来。

 “豌豆拔过，割麦插禾……”端午节前后，杜鹃鸟鸣声响过层林。扬麦场上，厚重的石碾滚过，晒干的豆秧伸展了腰肢，豆角裂开，豆子一粒粒蹦了出来。小孩子折一节麦杆儿，麦杆儿的一端划成喇叭形状，盛一粒豌豆，竖着脖子吹，让豆子欢快的在麦杆的顶端跳舞。田地里，麦子收割了，农民戴着草帽，轻轻的扬起了牛鞭。犁铧走过，麦茬不情愿的翻过身去，露出脚底下黄色的泥土。清泉水哗啦啦的流过来，在黄土地上漫灌，犁耙水响，半晌功夫，麦地有些慌张，渐渐驯服地变成了水田，新鲜泥土的芬芳顿时弥漫在田野的上空。

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

笠是兜鍪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胛。

唤渠朝餐歇半霎，低头折腰只不答。

秧根未牢莳未匝，照管鹅儿与雏鸭。

插秧时节，宋朝诗人杨万里或者来过这个地方，不然，雨中抢插秧苗的风俗图画，他怎能描写得如此生动？

“豌豆拔过，割麦插禾……”杜鹃鸟每年都会提醒，提醒村民不忘农时，提醒村民虔诚的守护这股清泉。村长分工，精壮劳力组成护水队，白夜换班，修渠护水，防止渠破水漏，防止分水不均、田旱人怨。引水前，村民们往往要到清泉眼来点香烧表、拜上一拜，还要在早些时候，上广山去栽树，每年栽上几棵，长期坚持下来，让一大片树林郁郁葱葱，荫护着这个神奇的清泉眼。

清泉水缓缓流动，日夜不息。清泉所到之处，几百亩挂在山坡的水田显得格外滋润。

广山脚下的馒头寨，有一处院落，是村里的小学。小时候，在这所学校里读书上课，下午放学时，老校长总是拿起铁棍，“铛铛铛，铛铛，铛”敲响六下铃声。毫不夸张的说，这可是天底下最好听的铃声啊！铃声响起，同学们蜂拥而出，然后沿着清泉渠步行回家。路上，一两朵桐树花飘下来，落在水渠里，随着清泉水缓缓流过，同学们就追着桐花走，时常弯下腰来，把搁浅的桐花顺一顺。有时，还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做一个小纸船，放在水渠里流啊流。童年的欢乐、童年的梦想就附载在桐花上，附载在小纸船上，流向了远方……

梦里的清泉水汩汩流淌。情不自禁又走近故乡的田野，走近那个叫卧龙岗的地方。山，还是那座山，杜鹃鸟的啼鸣声若隐若现，然而，水田变旱地，泉水渠似乎找不见踪影，割麦插禾的场景不复存在了。田地里的庄稼有些杂乱，野草疯长。过去土墙的农舍翻盖了砖瓦，铺设水泥地面，却稀稀落落，大门紧闭。偶有一条黄狗摇尾走过，汪汪的叫上几声，偶见一位老人蹒跚着开门走出，在院角探出头来，问道：“你是谁啊？”浑然不知面前的就是当年调皮的小表侄儿。

一别经年，全然不是旧日模样。时间紧，天气热，路途远，实在没有精力爬上山去看那清泉眼了。也罢，但愿那清泉眼还在，但愿那股清泉水一直流在梦里，流在梦里……

作者简介

段秀江，男，中共十堰市茅箭区委区直机关工委常务副书记，中共党员。长期从事基层党务工作，业余时间撰写一些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有数十篇散见于各类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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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市委组织部办公室

编辑|姚恒  曹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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