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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那个绝望母亲的呐喊,让我看到了依稀无助的自己

文化治要 2020-09-19

 高考来临,一个曾经的高考生母亲却绝望的呐喊,饱含深情的规劝,成了这个特定时期的不和谐音。她无助得令人动容,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一朵孤单的浮萍。


 那一刻,我柔软的内心被深深的刺痛,从他的无助与无奈中,我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2017年,我唯一的孩子步入了高中。在他的身上我浇注了所有的心血——与妻子离婚后,为了不让孩子再受到打击,我选择了独自带孩子长大。又当爹又当妈的岁月何其艰难,在我手忙脚乱学会操持一切,从人见人爱的小鲜肉,转身变成身体臃肿的油腻男后,孩子也从嗷嗷待哺而成长为一壮小伙。


艰辛的付出总有回报,孩子懂事、善良和努力,带给了我无限的欣慰。在小学和初中阶段,他连续九年当选班长,学习成绩也始终排在年级前三之列。为了培养他,我在经济并不宽裕的情况下,让他学习了奥数、钢琴,补习了英语,放假的时候带他出去游玩,参观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是穷人,却有一颗富养的心。日子过得窘迫而寒酸,但我依然给予了孩子最好的环境,提供了我最大努力的保障。有一次社区组织献血,身体并不太好的我积极报了名,为的就是拿着数百元钱的营养补助,好给即将过节的孩子买套称心的衣服。


孩子是我最大的希望,也是我最后的寄托。除了在外劳作挣钱的日子,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陪在孩子的身边,与他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游玩。从内心里,我就把自己当成了孩子最好的玩伴,最值依赖的朋友,我们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彼此信任、倚重,彼此关心与照顾。他初中毕业考试完那天,没有与小伙伴们一起去放松,也没有去聚餐,而是用自己的零花钱采购了肉、鱼和菜,用自己拙劣的手艺煮了满满一桌饭,等着我拖着疲惫的身子风尘仆仆归来,好好吃上一顿饭。


那是妻子离家16年后,身边唯一的亲人第一次给我的惊喜。那一刻我感动得泪流满面,我知道孩子一天天长了,他真正懂事了。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如果照着这个轨迹发展下去,孩子会考上一所知名的大学,从此改变人生的命运。于此刻,我似乎摸到了那触手可及的命运之绳,梦想有多大,现实就有多大。


一切都在他进入高中后发生了改变,当他第一次接触手机网络游戏之后,就一发而可收拾的着了迷。开始还只是偷偷摸摸的打,后来发展到课堂上悄悄的打,被老师发现并收了手机之后,他开始逃课到网吧去打。为了节省打游戏的费用,他开始一天只吃一顿饭,后来发展到无钱吃饭,要么要同学老师借生活费,要么以购买学习资料和生活费标准提高为名,向我讨要更多的钱;再后来,他开始悄悄从我的钱包中偷钱,从一十二十到一百两百。偶尔与少量的拿钱,很难被发现,也不会引起我的怀疑,直到有一次,他把我钱包中所有的钱都拿去后,此时真相才大白于天下。


我第一次对他动了手,看到他脸上留下深深的手印时,我的心却像刀割一样疼。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用力的搂着他号啕大哭;恢复平静后,我用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深情的对他说:“疼吗?你知道你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你知道你现在已变得让我难以琢磨,你知道你在走一条毁掉自己的不归路,毁掉爸爸和这个家庭唯一的希望吗?”


那一天,我们促膝相谈了很久,我告诉他,“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网络游戏就像毒品一样,会让你迷失心智,失去动力和方向,变得无法控制自己。”我还告诉他,“作为学生你的主业是学习,你没有资格去荒废你的学业,更不能因为游戏而错过了美好的年华,今天你不努力读书,明天你就输得很惨。因为,我们在起跑线上就落后了人家一大截。”


他拼命的点头,不停的流泪,然后向我发誓并写了保证书。我原以为一切都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孩子又会变得乖巧懂事和知性。但我完全没预料到,他后来会变本加厉,不但旷课逃课上网的次数更多了,连人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日渐内向而不愿再同人交流,莫名其妙的烦躁并有着暴力倾向。


有一天,当我再次训斥他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就破门而出,整整消失了一周都没有回家。当我和朋友在网吧中找到他时,他憔悴得已不成人样,就像风雨中一片无助的树叶。


现在他已对学习不再兴趣,也不再同我进行交流,除了提起游戏还能看到眼睛中灵光乍现,整个人就像一只沉默的羔羊。我已没有精力和能力为其提供玩游戏的金钱,每天只能轮流和家人对其实施看管。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目光呆滞衣冠不整的青年何时恢复原状?


我听说陷入网瘾的孩子大多有自杀的倾向,害得我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睡。曾经阳光灿烂的日子布满了灰暗,我的心情同那曾经光鲜的种子一样,变得毫无生趣。


痛定思痛之后,我把唯一居住的房子作了抵押,从银行贷了一点钱,准备把孩子送到网瘾戒除学校去戒除网瘾。我还曾想,到时带孩子远离这个城市,像那个三迁的孟母一样,重新寻找一个环境开始生活。


前路几何,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网游成瘾后难以戒除,一旦有了外界的诱惑就会变本加厉。就像吸毒的人一样,心瘾比生理上的依赖更难以戒除。


我去算过命,也到过佛家圣地许了愿。心中不停的念叨:上天何以对我不公,让我遭遇如此重大的变故。

我也曾想像其他家长那样,去怒砸网吧;也曾咒骂政府部门的监管不力。最困难的时候,我曾想自杀以一了百了,不过看到那形同行尸的孩子,我又无法舍之而去。孩子总是无辜的,我走后他恐怕真就没有重生的机会了。我不能这么自私,也不能这么残忍,那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用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不过,当我发现网络游戏成为一些大企业的营利工具,而其又没履行必要的社会责任之后,我觉得那些网络游戏的提供商才是真正的元凶,才真正该为所有家庭的悲剧负责。


从“魔兽世界”再到“英雄联盟”再到"王者荣耀”,是谁毁掉了阳光少年,是谁毁掉了家庭希望,是谁增加社会负担?是以腾讯为代表的网络游戏公司,是他们为了利益而丧失底线的逐利模式。他们不但要承受道义上的谴责,更应接受法律上的追究。扪心自问,你们在提供一个又一个前卫而时尚的游戏之时,你们为保护孩子采取了什么措施?更多的时候,你们只是要求孩子要有节制,家长们要监护到位,但你们提供了技术上的防火墙,采取了正确的引导吗?纸面上的实名制和防沉迷系统,以及游戏的分级措施,你们有没有落实到位?假若你们是那个心碎而绝望的母亲,还能如此淡然视之和超然度外,并对外界一浪高过一浪的谴责而安之若素吗?


如果你们没有道义上的原罪,为什么人民网、新华网会连篇累牍谴责,为什么专家学者会痛心疾首的呼吁,为什么相关部门的红头文件出了一个又一个?


别再把孩子当成小白鼠,别再把家长们当成可糊弄的顺民,也别再拿虚情假意的责任来掩盖资本“吸血的本性”。每一个心碎家长的痛诉,都是你们欠下的一笔笔血债,人民群众的血泪控诉,必将会变成波涛汹涌的巨浪。请相信,你们不受约束和未尽责任的牟利模式,终将日子到头。


我决定不再成为沉默的受害者,联络更多的受害家庭组成联盟,拿起法律武器向网络游戏公司提起正义的诉讼,成为“率先觉醒”的那一部分。从现在起,我立志于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那些不良的网络游戏公司击得粉碎,让悲剧不再重来,让呐喊收获如雷般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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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天下和顺,日月清明;风雨以时,灾厉不起;国丰民安,兵戈无用;崇德兴仁,务修礼让;国无盗贼,无有怨枉;强不凌弱,各得其所;人无病厄,富贵康宁;长寿好德,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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